序
忐忑不安的心情 绿乔
写这一套书的时候:心中非常非常忐忑不安。
因为……这套书的设定有点不同寻常,绿乔觉得一般罗曼史的读者不会接受这样的恋爱模式,而且第一本的结局又是那样的……嗯,为了不至于让大家没有悬念,我暂时不说了--乖,自己去看吧,哈哈!
总之,交了稿子以后,绿乔整日在房间里徘徊,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于是,频繁地打电话过去问絮绢编编;(请想象可怜兮兮的表情),「我、我的稿子是否被退稿了?」
而絮绢编编则非常亲切地回答(请想象笑咪咪的表情),「最近太忙了,还没开始看呢!」
这样的回答真让我抓狂,难道我还要继续忍受这样的折磨?
终于,在某一天中午,再把两本稿子连续看了两遍之后,我才下定决心,再拨电话。
「喂,是我。」生怕絮绢编编嫌烦,我小心翼翼的开口。
「哦,听出来了。」絮缉编编的耳朵越来越灵了,一听声音就知道来者何人--那么多作者,亏她记得住。
「我想……我想把稿子拿回来改一下,可以吗?」我鼓足勇气大胆地说。
「嗄?」絮绢编编疑惑地道:「为什么?」
「因为觉得第二本男女主角的感情还不够深入,想多加两场对手戏。」
「哦……」絮绢编编肯定觉得我很乖,在那一边赞许地点点头,「我才看了第一本的开头两、三章,觉得入戏有点慢……」
「那、那我顺便把第一本也改改好了。」我自告奋勇、闪烁着泪花说。
「好。」絮缉编编的回答很爽快。
于是,自找麻烦的绿乔那一个周末过得很不得安宁,不断地把稿子修了又修,加上家里又停了两次电,简直把我逼疯了!
结果怎么样?
哈,话说某个周五的下午六点半,天已昏黑,我正躺在沙发上等妈妈做好饭喂到我嘴里,电话铃声忽然响了,絮绢编编轻快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天哪,这么晚了她还没下班呀)--
「告诉妳哦,稿子很好看!」
「嗄?真的?」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只是絮缉编编在安慰我。
「真的,我上一次看这本稿子,一直没有进入状态,但自从妳修改了以后,我就很入迷地一口气看完了,徐姊叫我去审别的稿子,我都没理她。」
「真的吗?真的吗?」绿乔心里不再揣着一只兔子,而是本身就变成了一只兔子,跳上跳下的,连连发问。
「妳觉得男主角讨厌吗?」
「不会,满可怜的。」
「妳觉得第二本是否太长了?」
「不要紧,我们排版的时候会处理的。」
「情色描写是否逾越了限制级?」
「不会,尺度刚刚好。」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我当时脑子一片混乱,想不起来了。
只知道一件事:其实不要害怕修稿,稿子总是越修越好的。
如果当时我把稿子一投后就不管不顾的话,可能也接不到这样令人兴奋的电话了。
楔子
她从小到大一直喜欢他。
每一次,看见他披着行云流水一般的青色长袍,孤独的身影穿过空荡荡的长廊,看见他脸上挂着寂寞的神情,她的心就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有些疼痛,亦有些牵挂。
每一次,当他与自己亲昵地谈笑,当他的身体靠近自己,她就会莫名地浑身激颤,一颗心如在浪尖,抛至空中,又重重地跌落,双颊泛紫泛红。
这些感觉,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烈。
她本来不知道它们意味着什么,直到有一天,奶娘的女儿橘衣悄悄捧来一大堆禁毁小说供她消遣,小说中男欢女爱的描写恰恰与她的感觉相似,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爱上了他。
但她怎么能爱上他呢?
她是南桓国的九公主,而他,是她父皇的养子。
他俩以兄妹相称,如果相恋,等于乱伦!
父皇是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而一向听命于父皇的他,大概也不敢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所以,她一直把这颗爱恋的种子藏匿在心里,偷偷为它浇灌,让它悄然成长。
然而她也知道,这棵爱情之树是藏匿不久的,再过几日,她便满十六岁了。在南桓国,十六岁是出嫁的年龄。她必须在父皇为她择婿之前,让他明白她的心意。
如果,他怀有与她相同的心事,即使触怒龙颜,她也要跟他在一起……如果,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小妹妹,她也可以趁早死心。
可这难以启齿的话语叫她如何开口呢?
素来聪明大胆的她,不知所措了。
整天坐在窗前发呆,咬着指甲,绞着手缉,只为了这一个难题--她该如何开口?
第一章
「在想什么呢?」
今天并非什么大日子,宫里的人却忙碌得紧,一大早,便看见远远的长廊上,宫女和太监穿行而过,像一长串彩色的鱼。
翩翩正在观望,忽然,感到一个巴掌重重地拍在她肩上,有人在耳边叫嚷。
她回眸,看到奶娘的女儿橘衣蹬着一双绣花鞋来到她的身边。那鞋头上缀着一只银铃,小脚一踢,便发出叮叮叮的清悦之声。
橘衣是她从小到大最要好的玩伴,每当她闷的时候,只要橘衣一出现,准能让她恢复笑颜。橘衣也是宫里的小灵通,但凡有什么新鲜事,总能知晓一二。
「他们在忙什么?难道我那个花心的父皇又要选秀女了?」翩翩指着窗外问。
「嘿,的确是皇上要选美,不过,并不是为他自己,」橘衣笑嘻嘻地摇摇头,神秘地竖起一个指头,「是为了另一个人。」
「谁?」准是她那些跟父皇一样花心的兄长吧?
「这个人跟妳最熟了,难道他从来没有跟妳提过?」
「怎么?」翩翩一惊,「妳是说……这次选美是为了玄熠哥哥?」
公子玄熠,父皇的养子--她的心上人。
「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过呢?」她顿时愁眉紧蹙。
他不提此事,是因为觉得此事不值一提,还是因为他并不愿意与她分享心中的秘密?
上苍怎能如此对待她!她还没来得及试探他对自己的心意,他就要娶妻了……
「玄熠公子大概是不好意思吧。」橘衣猜测道。
「不对呀,父皇怎么忽然大张旗鼓地替他选妻了?」摇摇头,她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从前,他对玄熠哥哥可不太好啊!」
十年前,南桓帝把玄熠领进宫,虽然,请来最好的师傅教他读书习文、骑马射箭,给他吃穿,让下人们称他为「公子」,但对他的态度却一直冷冷淡淡的。
宫里的人都知道,玄熠的身份和地位,比不上那些真正的皇子,他只是寄人篱下的一个孤儿,就算他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就算他的才华赛过了翩翩所有的哥哥,也不可能像真正的皇子那样上朝听政,他只能处理一些宫中的琐事--那些管事太监也能处理得很好的琐事。
所以,玄熠个性孤僻,平日沉默寡言。
不知道他这种沉默的性格是否与受到的不公待遇有关,或者,他只是哀怨自己的身世,出于骄傲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悲伤,用沉静如潭的外表来掩饰。
「或许皇上知道自己从前对玄熠公子不太好,出于内疚,所以想补偿他一下,给他物色一个完美的妻子。」橘衣咬着唇寻思,「又或者,皇上发现玄熠公子的才华实在难以埋没,所以为了让他忠心耿耿地替自己办事,故意给些好处收买他。总之,这次选美的事,肯定假不了。」
「妳怎么知道假不了?」翩翩不服,「这种道听途说的消息,哪有千真万确的。」
「什么道听途说呀!」橘衣嚷起来,「是我亲眼所见。」
「妳见到什么?」
「我今天看到吴公公往玄熠公子宫里送东西呢,出于好奇,我假装一个不小心,把那箱子打翻了……哎呀呀,妳猜,我看到什么?」
「什么?」翩翩睁大眼睛。
「天啊,都是美人图!」
「美人图?」
「对呀,千娇百媚、环肥燕瘦的美人,应有尽有……我怀疑整个京城里待嫁的闺女,哦,不,整个南桓国待嫁的闺女都在那些画里了。」
「真的吗……」铁证如山,她的一颗心凉了一大半。
「对呀,平白无故的,送给玄熠公子这么多美人图做什么?除了让他选妻,还能有别的解释吗?」橘衣大力点头,「嗯,肯定没错!妳如果不信,可以亲自到玄熠公子的宫里瞧瞧--瞧了,妳就死心了。」
「死……死心?」翩翩装傻,「什么意思?不知道妳在说什么……」
「哈哈,」橘衣笑着拍拍她的肩,「我的好公主呀,妳的心思,别人不明白,我还能不懂?」
「我的什么心思?」她继续假装。
「哼,不要装了!妳的样子跟那些禁毁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模一样。」
「胡说!」她捂住羞红的双颊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