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过,可那几天我对妳……」
「对我生气?」酒儿接下了他的话,看见他一脸愧疚,马上发现自己一点都没说错。「所以你不知道我跟财宝是因为被困在棋社中,遇到一堆棋痴,非要纠缠着我,一个个跟我不过才放人,你当然也不知道我们两个根本在那些小路上迷了路,因为你忙着跟我生气!」
「我当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妳说,酒儿,我向来只带过手下,每个人都是听我命令的。可是我没办法让妳听我的命令,所以我不知道怎么跟妳谈这些事情,也没办法按照规矩处罚妳……」
「所以当我知道错了,想要跟你道歉解释时,你就那么努力地避开我?你知不知道你见到我在等你用早膳,却连早膳都不吃就出门,那时候我是什么感觉?我那时候就想回勤江了,可惜动作不够快,才会遇上赵秋雨被下毒的事。是我不好,是我不够聪明,你根本毋须来道歉的。」
酒儿说着说着,泪珠子又一颗颗滚落苍白的脸颊。
「酒儿,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理妳。这一个月来我天天都逃不开自责,我想到……」想到地躺在柴房中的模样就心痛一次。他不习惯这样赤裸裸地表达自己,但他知道如果没办法跨过这一步,他就没办法赢回她。「我没有办法不来,我想念妳,酒儿。」
他温柔的语气打动了她,但她不许自己心软。「你……你不是霍竞天,他才不会这样说。」
「酒儿!」他急着想表达他的心,却几度开口又迟疑,最后才叹了口气,缓缓地说:「我只要出门工作,有人喊我『爷儿』,我就想到妳。酒儿,我的酒儿,妳对我生气吧,打我都没关系,但我不能不见妳……没有妳这个『儿』,我就算当个『爷』也不会快乐!」
她看得出来,要他说出这些话,对他来说有多么困难。
他眼底有着痛苦的痕迹,那些挣扎过的痕迹、受苦过的痕迹。她看见了,却不想去看。
她不想原谅他,不想再让自己陷进那样脆弱的情感中,期待着感情,却又在感情中深受伤害。
「你走,我不要见你!」她使尽吃奶的力气打他、揍他、捏他,他就是文风不动地任由她发泄。
她边打人,打得累了干脆坐下来哭。
「酒儿。」他轻唤,张开手臂一揽,将她揽进了怀中?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的小拳头落在他胸膛上,而他怀抱的熟悉感跟温暖,让她彻彻底底地崩溃了。从京城回来到现在,所有压抑住的苦与痛一下子爆发开来,让她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失声……
霍竞天抱住她,让她的苦透过拥抱穿进他的身体中,他亲身体验地所受的伤。
她的哭泣声一声又一声,宛若铁锤敲击着他已然伤痕累累的心房。
这个拥抱已经分不清楚谁安慰谁,他们所承受的苦与痛也同时被囊括其中,分不清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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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儿哭累,甚至还打起嗝来。
霍竞天体贴地倒了杯茶给地,她喝了一口,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到他腿上去了。
她红着脸滑下他大腿,选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下来,掏出帕子拭去脸上的泪痕。经过整理,除了那双哭红的眼睛之外,她看起来是正常多了。
「你走吧。」酒儿将头往旁边一撇。
「酒儿。」他痛苦地喊。「要怎样妳才肯原谅我?」
她的心一动,脸色却依然僵硬。
「你还是快点走吧,否则我告诉我爹那些事情,他会把你轰出勤江城。」酒儿威胁着,希望能劝退他。
她不想再喜欢他,不想再把心挂在他身上。
「他不会的。」霍竞天苦笑。
「你怎么知道?」其实酒儿也不觉得爹会这么做,何况她爹的功夫没有他好,大概没办法把他扁成猪头。
「因为我已经告诉他了,他狠狠地揍了我一顿,但是没有把我赶出勤江城。」霍竞天耸了耸肩说。
「你……你去跟我爹说了?」酒儿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亏她替他隐瞒了那么久,这家伙疯了?干么自投罗网?仔细一看,他下巴的确有点肿肿的,难道他傻傻地站着挨举头吗?
「我不能不说,我做错事情,的确该寻求原谅。我把妳爹的心肝宝贝带去京城,却没能好好保护……」
「京城是我自己要去的,什么你带我去?你当时候根本不给我跟,还让我去睡外面。」她忍不住抗议。
「可是结果有什么不同吗?我叫妳别跟,妳就听话了吗?」他反问。
「当时是我年纪小不懂事。」酒儿讷讷地咕哝道。
他借着咳嗽声掩去涌上的笑声,否则怕她当真恨他一辈子。
「酒儿,原谅我好不好?」他伸手越过桌面抓住她的手。「我保证以后不会让妳一个人无聊,就算再忙也会把妳带在身边。」
「我们哪有以后?」她赶忙抽回手,深怕自己马上又沈沦进他的情感囚笼中无力自拔。
「酒儿,妳不答应,我每天都会去拜访。就算妳爹每次都要揍我,我也没关系。我会烦到他受不了,最后决定把妳嫁给我为止。」
「谁要嫁给你!」她红了脸。「其实你也不用那么介怀,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以后你到我家来,我见了你也会尊重你是我爹的生意伙伴,路上碰见了也可以请你喝杯小酒,至于其它的,就别强求了。」
「我不要。」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没办法放开妳,妳这小家伙,来不及了,现在才想要当普通朋友,老早就来不及了。早在妳把我绑在床上开始,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他的手几乎烫着了她,她想挣脱却挣脱不开来。
「霍竞天……」她苦恼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放开她。
「早就来不及了,自从妳像头小牛横冲直撞进我的世界时,一切都来不及了。我的心里头已经无法抹去妳的倩影了。」他低声说着,抓住她的手一扯,就将她扯进了怀中。
他低头,衔住她口里所发出的那抹惊呼,嘴唇密密实实地占有了她的。
他的吻炽热而熟悉,他探索她的方式比过去都来得迫切且霸道。酒儿没办法抗拒,只能在他放开她的片刻用力吸气。
就算非常努力抗拒,她还是忘不了他炽热的吻、教她全身彷佛着了火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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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霍竞天每天上门,刚开始雷虎还是用拳头招呼他,后来几次雷虎终于累了,让他进大厅里坐下。
但是他一次也没见到酒儿。她根本不愿意见他,就连雷虎也拿她没办法。
雷虎很清楚地表示,女儿的意愿比什么都重要,如果酒儿不愿意接受他,那他们就只有生意可谈,没有亲戚可做。
这次阎五也跟着霍竞天到勤江城来了,只是相较于他的无功而返,阎五成天喝着勤江美酒,快活得不得了。
这天霍竞天还在客房中休息,阎五从外面大声嚷嚷着跑进来。
「魁首,大事不好了!」阎五慌慌张张的说。
「发生什么事了?」霍竞天还挺镇定的。
「我听金银那小子说雷虎要把酒儿嫁给欧阳晴空,那个姓欧阳的小子此时正在雷虎府上作客耶!相较于魁首还住在悦来客栈,那欧阳小子已经登堂入室了。」阎五说着都替他急了。
这几天他也没光喝酒,其实一边还忙着去找金银联络感情,顺便打听一点小道消息,没想到今天会听到这种晴天霹雳的消息。他顾不得酒还有半壶没喝,一路忙奔回来禀报魁首。
欧阳晴空这个人他们都见过,欧阳家在西北算得上大商人了。
「她绝对不能嫁给别人!」霍竞天大掌一拍桌子,桌子竟被他单掌给劈了。
「哇啊,看得出来魁首不是说假的。」阎五叹道。
霍竞天马上出门,直接杀到雷虎家去。只是这次竟然被挡在门外,说是老爷不在,要他改天再去?
当然他不会就这样放弃。他耐心地等,等到天都黑了,等到众人都入睡了。霍竞天干起了宵小才干的事情--翻墙。
他无声地推开酒儿房间的窗,利落地翻了进去。房间中一片暗,酒儿已经熄灯入睡。但他在黑暗中能视物,根本没有影响。
「酒儿!」他大掌捂住她的嘴,防止她突来的尖叫引来其它人。
果然黑暗中酒儿的眼睛大睁,用力地挣扎着。
「酒儿,是我。」霍竞天再次低声说。
酒儿似乎认出他来了,他这才松了手。
「你跑来这里做什么?」酒儿抱着棉被坐起来,不敢相信此时坐在她床上的会是霍竞天。
「妳以为妳不见我,就可以挡住我了吗?」霍竞天咬牙道。
「可是你是堂堂十五省联会的魁首,怎么可以夜探女子闺房?」她抗议着,真没想到他会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