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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俯下头去,开始轻轻的吻她,直等到她有了回应之後,才转为热情激烈,最後怜儿终於忍不住呻吟出声,忘掉了连日来所受的委屈,双手一圈,就把他拉到床上去,也让自己沈溺在他的爱火之中。

  ☆  ☆  ☆

  月儿被云层遮住了,狂风猛吹,暗示暴风雨即将来临,猎犬狂吠,马儿也躁动不安。

  雷夫一个人在壁炉前走来走去,烛光把他的身影打在墙上,更添其孤单,距离天明大约还有两、一小时的时间,而他正必须在那之前作出最後的决定……

  “大人?”

  雷夫转过头去,发现怜儿并没有把帘幕放下,现在正睁大眼睛瞪住他看,眉间眼底全写满了关怀。

  “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吵醒的,怜儿,你再睡吧。”见她不为所动,他只好再做进一步的解释。“我有心事,但那与你无关。”

  怜儿再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後说:“也许把心事说出来之後,你会轻松一些。”

  他也看了她好久好久,但最後依然摇头,女人总以为天下事都很容易解决。

  怜儿想的却是另外一件心思:为什麽做丈夫的,总不肯开诚布公跟妻子商量事情?“没有什麽事是不能对妻子说的,除非那个男人不信任--”

  “好吧,”雷夫实在受不了她的坚持。“如果你不怕听战争和死亡,我就说吧,明天将会有不少人投入死神的怀抱,因为我已想不出任何可以不用武力便取下鲁普的办法,”他坐下来继续说:“墙太厚,挖的通道又一再陷落,他们的补给偏偏又十分雄厚,老在墙上挑衅,我的手下又气又恼上再要求一战,坦白说,我也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了。”

  “你打算从墙外硬取?”

  “基普就是这样拿下的,结果光是修补外墙,就花了我比动用武力更多的钱,我不是在和敌人作战啊,怜儿,只是在确保疆域,怎麽禁得起一再拿下破败的要塞?”

  “你们打算架梯翻墙?”

  “我别无选择,我另外还包围了三座要塞,因为时间已久,恐怕里头的人会因为不耐久关而冒险突围,一旦他们突围,就会发现自己上当了,外头根本没有他们看到的所谓火军,只有我灵活调动,看起来才活灵活现的部署。”

  “老天!”

  “我本身只带了两百名士兵来,後来又从国王那里雇来一批,但总数仍然不够,所以我让每座要塞都以为我想先取下它,也在每座之外都派兵驻守,让他们之间没有办法互通消息,可是万一被他们发现真相,我想我的手下将难逃被屠的命运。”

  怜儿越听越心惊。“你自己也会参与攻打鲁普的行动吗?”

  雷夫叫道:“当然,我向来是身先士卒。”

  “你登过好几次墙?”

  “我打过无数场战役,包括和你的国王并肩作战过,结果他现在也成了我的国王,只要那里需要我,我就到那里去,若不是现在情势颇有尴尬,我早就采取更激烈的手段了,我向来以速战速决闻名,谁晓得会碰上这种既得攻,又不能造成太大伤害的场面。”

  “但是你仍要大举进攻鲁普啊。”

  “那是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为什麽不暂时放下它不管,”怜儿认真的建议道:“先去攻打别的要塞,最後再回头来取它。”

  “让我的人觉得他们不战而退?怜儿,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是他们要求攻打的?”

  “在架好楼梯前会先死多少人?当梯子被推落时,又会有多少人折断脖子?接著还会有多少人被他们倒下的热油烫死?”

  雷夫翻了翻白眼珠道:“我干嘛跟一个女人谈论战事?”

  “你没有答案吗?大人。”

  “要求攻击时,他们已充分明白会冒什麽样的险了,”他回答道:“战争又不是游戏。”

  “我很怀疑这一点,”她斥道:“因为你的人热爱战争就好比小孩热爱游戏一般。”

  他咆哮道:“战争不关你的事,夫人,除非人家已打到自家门口来了,否则都与你无关,再睡一觉吧,这样你根本帮不上我的忙。”

  她让他别扭一下了,然後又继续发表意见。“如果能让几个人溜进去,冒险成分是否就会大幅降低?”

  因为他背过身去,所以她以为他不肯回答了,顽固的男人!“笨问题,那样当然能降低冒险成分。”最後他虽没什麽好气,但仍然开口做客。

  “难道没有人可以偷溜进去?鲁普的防御措施做得那麽严密?”

  “他们最近已松懈了许多,大概认定我们绝对攻不下来吧,但是如果要派人偷溜进去开城门,一个不够,太多了又怕事迹败露--”

  “不需要人多啊,大人,因为进去的人不必去开城门,只需要去找水源。”

  雷夫转过身来,一脸的惊讶。“你打算毒死全堡的人?连仆人都不放过!老天,想不到我的妻子竟冷酷至此!”

  “不是要下毒啦!”她喝住他道:“可不可以听我说完再来下判断?我只是要你把榛草放进水里去而已,那是种强烈的泻剂,害不死人的。”

  雷夫闻言狂笑了一阵。“如此一来,他们光是顾著抢茅房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有馀力杀敌?”

  “没有解药,再经过一番上吐下泻,谁有能力防守啊?”

  “老天!连我都想不出比这更巧妙的计策,”他大为惊叹道:“你实在够狡猾。”

  “我这是在救人啊,大人。”

  见妻子微嗔,他马上收敛道:“同意,但我要到哪里去找榛草呢?”

  “我……我的药箱里有一些已提炼好的,可是数量不够。”

  “你的药箱?”他真的大大吃了一惊。“你真懂医术?”

  听他的口气就明白他早知道这件事,只是一直都不敢相信而已。“我还有许多不为你所知的一面哩。”雷夫闻言又是点头,却没有时间再往下探索。

  “泻剂要怎么做?”

  “五到七片叶子的汁液渗成一杯水,就够让一名壮汉瘫倒了,树林中多的是榛草,原料倒不怕不够,不过除了叶子之外,根也可以利用,放进酒中,效果相同,我认为双管齐下比较万无一失。”

  “准备起来需要花多少时间?”

  “过程挺繁琐的。”

  “你有明天一整天的时间可用,叫所有的仆人都来帮忙,你看够不够?”

  面对一脸专制的他,她除了点头之外,还能如何?

  雷夫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说:“如果计画成功,怜儿,那我可真是欠你一份大人情了。在过去为我惹了那麽多麻烦之後,很高兴你终於站到我这一边来了,坦白说,你并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对手。”

  就在她开始想和解时,他竟不惜泼她冷水,但目前岂是解释的好时机?就算是,她也不要在他姿势摆这麽高时解释任何事情,反正以後还多得是时间,对不对?

  ☆  ☆  ☆

  隔天早上怜儿是被雷夫以一记热吻“叫”醒的,可惜他马上以提醒她鼓起来提炼泻剂的事破坏了所有浪漫的气氛,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僵硬的表情就先下楼去。

  有过那麽美好的一夜,雷夫现在的心情棒极了,今天任由谁来惹他,恐怕他都不会不开心吧?怜儿不但已不闹别扭,而且还接受了他的道歉,不然她也不会主动提出帮忙,是不是?

  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帮他忙,是婚姻改变了她的想法和看法吗?如果他们不是因为那麽糟糕的理由结婚就好了,雷夫相信自己婚前若是见过她,一定会为了完全不同的理由向她求婚。

  他叹了口气,不晓得怜儿是否也会像他这麽快乐。

  就在要往礼拜堂去的途中,雷夫赫然发现大厅有了全新的风貌,而且……“我的天啊,这里的味道……真清新。”

  “是夏天的花香,大人,”他转过身去,看见瑷媚往他走来说:“如果冬天也有花,我们也不必等到今天才有清新的味道可闻了。”

  瑷媚对於怜儿到底用了什麽法宝使屋内弥漫著一股清香,根本一无所知,所以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话,但她总要说点什麽,免得雷夫因为这儿的奇迹而责怪她以前什麽都没做。

  雷夫笑道:“看得出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都在忙,瑷媚,成果我十分满意。”

  瑷媚慌忙低下头去掩饰窃喜的表情,怜儿没有说这全是她下令改变的吗?这麽说她当日说功劳全归自己是认真的罗?“我做得不多,大人。”她甜腻腻的说。

  “你太谦虚了,”雷夫回应道:“如果我的妻子也有你这麽认真就好了,我不在的时候,她做了些什麽?”

  “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花园里。”瑷媚的声音已经不那麽甜蜜了。

  雷夫不以为然的说:“我觉得她对花园的热度已稍嫌过头,”再看一看四周问:“狗呢?”

  “它们……都关在狗栏里。”

  “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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