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她轻唤,双眼不禁迷蒙了。「无论我们在那段日子言肓多开心,都已经是孩提时代的事了。事过境迁,现在你贵为郡王爷,而我只不过个沦落风尘的女子,不应再有交集,请你别老是提起从前!」
「好,那咱们来说说今晚的事!」济傎眉头拧了起来,用力抓住她的肩。「你说过不想进郡王府,好,我尊重你的意愿,让你只卖艺卖笑过生活,但你竟然容许客人随便碰你,这完全超出我能容忍的底限!
别忘了,我可是用万金之价买下你,如果你改变心意想要卖身,那个碰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我没说过我要卖身!」牡丹忿声喊道。
他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向自己。「凡是我想要的,一定会用尽方法得到!你知道我的性子,一定很清楚,我的决心不容动摇!」
牡丹当然非常明白,她可是亲身经历过啊!他炯然灼热的目光,强烈的暗示,总是让她心头乱烘烘的!
咬咬下唇,她努力抑止急促的心跳,警告自己别没骨气地又被他软化了!
「我不想用强占的手段得到你,所以直到现在我都不愿出手。没想到你竟然在拒绝我的同时,还让其他男人占便宜!」他的眸中充满了情欲,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望。
牡丹好不容易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低头委屈道:「反正我是你买下的,既然你不喜欢,我不会再让其他男人碰我!这样行了吧?」
说罢,她急急挣脱他的箝制,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主楼,往自己的房间方向奔去。
见她对自己的关心完全不领情,济傎重重叹了一口气,暗嘲自己莫名其妙的冲动行为。
他一直在尽力弥补她,希望她在自己的保护之下能够快乐,能够……重新爱上他,就像小时候一样。
她可是他细心呵护的牡丹啊,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为他绽放美丽的笑靥呢?
第五章
寂静的黑夜里,欢玉仕房已渐趋平静,两道黑影相偕穿梭在相邻而立的楼院间散步。
「你昨儿个夜里,到养心殿去了?」两入之中,身穿黑衣的男子徐徐地说。
「皇上刚才秘召你进宫,交付任务给你了?」济傎瞟了这个名叫扶桑的男人一眼,轻啐了声。「只是贵州的几个贪官污吏而已,何须劳烦你这血滴子的首领走一趟?「
「是你这郡王爷当面递给圣上的秘密奏摺,我当然要亲自去一趟。无所谓,我近来也乐得清闲,出京走走也好。」扶桑耸耸肩,突然将话题转回济傎身上。「对了,听惟经说,那个你最宠爱的小丫鬟竟然死而复生,还被你带回北京来,是否真有其事?」
扶桑从未见过那名女子,但从惟经的话里推知,那女子假如没有失踪过,现在或许早已成了济傎的妻室。
「当然是真的。」说到她,济傎原来冶肃的表情渐渐放柔。「她就是花牡丹,那个目前欢玉仕房中最红的花魁。」
「是她?的确是绝美佳人,可是你怎不直接带她回克勤郡王府,反而将她安置在仕房里?」没有男人会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待在妓院,被其他男人亵渎!
「是她不肯,说她已习惯妓院的生活,还说她配不上我这郡王身分,我也只能由著她。」济傎的眼中充满无奈。「先前是我亏待她,自然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万事称心如意。」
「她破身了?」见济傎睑色铁青地摇头,扶桑静静地看著他,才继续道:「她还在怨你,才宁愿待在让男人唾手可得的地方,躲开你?」
「她躲得开吗?她是我买下的人,一辈子都是我的!」他努力想维持冶静,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泄露了他对她充满占有欲的情绪。
话声刚落,一阵尖叫便从牡丹居住的庭园中传来。
「我去看看。」济傎神色一敛,朝扶桑丢下一句后,身影一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来没在欢五仕房中使出过轻功的他,一转眼就穿越了中庭,来到这座他特意安排的风雅楼房。
他门也没柜一下就直接冲进房内,成功地引起另一阵惊惶失措的尖叫!
「哪个大胆采花贼,竟敢闯进来——」砰然的推门声突地响起,服侍花牡丹的丫鬟菁菁正匆匆关起内室的门,准备抡起东西打退闯入者。
「是我!」
菁菁看清楚来人是老板后,立即吓得松开「武器」,跪下求饶道:「爷,真对不起啊,菁菁不知道是爷进来,才会这样大胆……」
「发生什么事了?我远远听见尖叫声,才赶过来看看你们……」济傎走近屏风一看,才发现后头是正在沐浴的牡丹—
他目光深邃,视线离不开娉婷出尘的她。
原本闭目养神的牡丹一见到他闯进来,慌得蜷起身子躲进热水中,只露出一张小脸。
「你出去!」她急得娇嚷。
「菁菁,你去看看是哪里传来的尖叫声,再通知嬷嬷去处理。」他吩咐道,声音极为淡然,可是那上下打量她的目光,却炽烈得让牡丹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双颊不知是因为他狂妄的视线还是因热水而变得嫣红。
见小丫鬟依言走出房门,牡丹焦急地唤道:「菁菁,不要走!菁菁……」
「别喊了,她已经出去了。」他调侃她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身子。」
她织细的身子陡地僵硬,想起他曾对她做出的亲昵行为,脸颊骤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烫。
她硬是要回嘴,要让他知道他并不是永远唯我独尊!「看过我身子的男人,又何止你一个人?」
「好一个名震八大胡同的花魁!如果不是看见你臂上这颗由我亲手烙下的守宫砂,找还真会误以为你已经和无数男人好过了呢!」一股强烈的妒意油然而生,济傎说起话来不禁夹枪带棒。
面对他冶嘲热讽的言辞,牡丹心里一阵抽痛!
济傎叹了口气,缓缓走到浴桶旁,低下头以鼻尖轻轻挑逗她颈后脆弱的神经,企图勾动她的情绪。
「你明明知道我是何等身分,只要我不高兴,就能治你一个僭越忤逆之罪,为什么你还要故意惹我生气,动不动就跟我唱反调?」
他凑近她耳边,轻轾地说著,呼出的气息缓缓地吹拂在她耳际。
「我没有……」
「莫非在花艺舫十年,你也学会对男人欲擒故纵了?」他将她压向自己,让两人更加紧贴。「一个处子竟然这样会勾引男人,真令我大开眼界啊,可是为什么在面对我时,你却总是显得羞涩不安?难道因为我是特别的?」
「不是!」嘴硬的她依旧倔强地拒绝承认。
「不是?你指的是你没有对男人欲擒故纵,还是我对你不是特别的?」他火热地舔吻著她的耳垂,伸出大掌抬起她的下巴,声音低嗄地间:「告诉我,有其他男人这样碰你吗?」
「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情吗?如果要我用妓女的身分去取悦你,你才会满意,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
原来在他眼底,自己比一个妓女还低下!否则他为什么要用那些话伤害她?
济傎从妒意和迷乱中醒过来,正在犹豫之际,牡丹已赤裸地跨出浴桶,故意用娇躯紧紧地贴著他摩挲,一双雪白柔荑沿著他的肩,缓缓滑向他的腰际。
「你这是在干啥?」他粗喘著,额际却渐露青筋。
牡丹柔媚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以为我没有经验,就是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吗?不,我也可以令你满意的……」
她认了,反正她迟早都会属於他,如果他就是喜欢这样,她就变成这样,她真的厌倦再跟他玩游戏了!
梦寐以求的人儿已在怀中,济傎却见到她眼角闪著泪光,他忽然对自己恶意的挑衅感到愧疚。
他不发一语地猛然推开她,再撩来她的衣衫,披在她身上。
牡丹全身僵硬,视线痴痴地落在他身上。
他凝视著她,幽闭的眸光泄露了他的情意。「牡丹,我不是只想要你的人,我还想寻回你的心,我不要你故意装出顺从的模样……」
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都能扯动自己原本坚定的心?
她那稚嫩的技巧,证明地根本没有勾引男人的经验。他到底在介意些什么?自始至终,她都是他最呵护的牡丹花啊!
牡丹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他仿佛从没有变过,只是长高了、也变得更俊挺了,但内在仍是那个宠爱她的男孩。他脸上的表情,他的话,他的呼吸气息,都正一点一滴地消弥她的防卫!
「济傎……」她忍不住哽咽地开口轻唤。
「老天爷,你直呼我的名字!这是第一次!」他黯沉的黑眸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再叫一次给我听!」
「坦名字我早就在心里唤过千万次……可是刚重逢的时候,你却变得不像从前的你了……」
「你要认识的,不是身为郡王爷的我,而是身为男人的我。」他在她耳畔低喃著,声音带著一份怜惜之意,但从他炽热的双眸中可以知道,他话里的含意比字面上更具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