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会离开她吗?就算是黄粱一梦,就让她醉生梦死吧!情难尽、情难止啊……
「公子,我是您的阿尘,请您千万不要忘记。」
方元还来不及回话,阿尘便抛下手中的棋子,依偎在方元的怀中,幸福而又甜美地微笑。
「阿尘,今生今世,我们一直在一起。」将阿尘抱得更紧些,方元忍不住说道。
路迢迢千里远,经历了二十多载的生命,看过多少的悲欢离合,没想到和他相守之人,居然会在泷港邂逅。
「不知今生今世是多久?」
不知道何时开始的情感,就不会知道何时能够结束,无法结局的情,用一生来当作期限是最妥当的。
「小傻瓜,别去想那是多久,因为不会有结束的一天,这是我给妳的承诺……妳别哭啊!身上很疼吗?何处受了伤给我看看……」
「阿尘一点都不疼,只是太高兴了。」
阿尘在心中祝祷,这美梦能持续到永远,天长地久永无止尽。
因为她对方元的爱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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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时光总是悄然而逝,沉浸在幸福的梦幻中许久,休息足够的阿尘才发现方元的手腕上,因为用力过猛造成一圈伤痕。
那血淋淋的伤口让阿尘十分心疼,想要到小木屋里寻找疗伤止痛的药材,可是方元直嚷着不痛,打死不肯放手。
那显而易见的占有欲、毫不隐藏的浓烈情感,令阿尘在着急之中,有点甜滋滋的。
寒钢坚固异常,当初打造这牢的乃是稀世奇匠,若不是真心的,绝不可能拉断它和崖壁的结合之处,由此可见方元待她如何。
「方公子,还疼不疼呢?好对不住,阿尘居然让公子受伤了。」阿尘歉然地说。
方元豁达一笑。「别说区区一点小伤,用一只手去换妳也值得。」
明知是充满爱意的一段话,但一想到方元会再次受伤,阿尘不禁浑身恶寒,忙用手指按住男人的嘴唇。
「不要这么说,老天有耳,让祂应验了你的话就不好了。」阿尘腼腆地说道。
眸光流转,方元傲气十足的面容依旧,可却有了一些难明的情绪。聪慧如阿尘,知道他有话要问,便静静地等待着。
许久,方元才问道:「妳的手是什么原因残了?」
阿尘无所谓地娇甜一笑。「当年我娘抱着出生刚周岁的我逃亡,在路上为了救我爹,不慎将我摔落在地上,虽然性命无虞,但是后来发了一场高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当然找不到大夫医治,之后左手便再也不会动了。」
当年知道这个故事的时候,真的很像在听他人的故事,若不是她和故事中的婴孩一样左手残缺,任谁也不会相信,她曾经参与如此曲折离奇的大事,甚至是十六年前故事中的主角。
方公子,请原谅阿尘有所隐瞒,待时机成熟,她会将一切全盘托出,就再让她作一阵子美梦吧!阿尘低下头,在心中暗暗说道。
不知道阿尘心中所想,方元倒是叹了一声。「妳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还有知觉吗?」
阿尘笑着摇摇头。「打我有记忆开始,左手便没有知觉,倒也习惯了,若它有一天突然能动,搞不好还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呢!」
看着阿尘乐天知命的模样,方元也跟着坦率接受,不过突然一个念头跳入他的脑海--这事情不见得回天乏术。
「三年前,龙海儿上长白山寻着无情医怪霜晓天,我听说这个人医术通神,只要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他都能够力挽狂澜,他人现在不是正在泷港吗?」
「霜公子前年去了应天府,还未回来,更何况,我爹娘并不希望我医治好左手,他们常说平凡便是最大的幸福。」
阿尘虽然不能够理解,但是她相信她的爹娘绝对是为了她好,直到她和方元相遇,她才能够体会爹娘的动机。
方元闻言忍不住皱眉,天底下有哪一个爹娘会希望女儿抱着残缺过日子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美丽出众的女子!
「我以为妳爹娘早已双亡,所以才会屈身在泷港。」
听见方元开始追问,阿尘下意识想要回避。「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让阿尘去拿些药酒,先帮公子推拿可好?」
就算不转过头,眼角的余光还是会瞄到环抱在肩膀上的右手,她无法对那伤口视而不见,他不担心,可她偏偏就是在意。
知她不愿提起往事,方元不再追根究柢,不过却没有大方放她离开。
「一点小伤不碍事,就这样陪着我。」他大剌剌地说道。
知道男人口中的「这样」便是任由他抱着,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怀里,阿尘这才清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大胆的举动,顿时飞红敷面、艳若桃花。
举动本身并不惊世骇俗,可是当着心上人的面前,她却有种小女儿的心态,无法泰然自若。
又轻又薄的衣裳早就干了,而男人的体温隔着布料,更加轻易地传送过来,让阿尘忍不住难为情起来,有些意乱情迷。
「先擦些药……」
「不用。」
温香暖玉在抱,什么疼痛都丢到爪哇国,只要知道她的心意,天大的伤也好似不药而愈。
看着长长的寒钢铁链落在黄土地上,方元不禁再抱紧阿尘一些,想要感觉她还好好地活着,能够呼吸,心脏有力地跳动,她如兰的香气因为发髻散开,而飘散在空中。
匀称香馥的身子贴在自己身上,只要稍一移动,便好像在蹭着他一样,把某种雄性的欲念都勾动了。
她好柔、好软,也好香……
蓦地,方元将阿尘轻轻推开,黝黑刚毅的大脸撇到一边,正好让小女人看见,他脸色未变,但是未晒到阳光的耳根子后方却红透了。
方元心中暗叫该死,没有想到沉睡的欲望会在此时醒过来。
说也自然,男人年轻气盛,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三年未近女色,又是拥着心爱的人,怎能不教他心猿意马?
只是身不由己,又不愿让阿尘感觉被轻薄,于是只好咬牙忍耐。
身在热情开放的泷港,阿尘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小脸更加涨红,不由得快快转身,逃进小木屋里。
这可苦了在屋外的方元,既不能动,也不能想,唯有不停地深呼吸,让欲望自然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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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阿尘直挺挺地坐在方元屋里,一双眼睛不敢乱动,虽然知道不会和他四目相对,可还是羞怯难当。
简单的小木屋家徒四壁,一张桌、两张椅,还有屋角的一张床铺,已经是所有家当,
可是一被赋予「方元使用过」的意义之后,在单纯的阿尘眼里,便有了不同的意义,让她只能够按着腿上的药箱,连动都不敢动。
异于外表的静如止水,阿尘此刻心中乃是滔天巨浪,波涛汹涌地拍击着她虚弱的心脏。
只要她心念一动,适才方元紊乱的呼吸、炽热的体温和若有似无的触碰,便会造成她的五官百觉全部失灵。特别是耳畔乱烘烘的,让她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但即使是被如此强大的不安和混乱弄得心神不宁,她还是觉得幸福,货真价实被回应的淡淡的幸福。
好不容易又想起方元还是受伤的状态,阿尘只好不停地深呼吸再深呼吸,想要将那些绮丽的幻想推出脑外,努力地想要更镇定一点。
阿尘慢慢地推开门,低着头向方元走去,感觉到他无所不在的目光,还是有些忍耐不住,但她克服了心中的妖魔鬼怪,顺利来到他的身边。
虽然,阿尘迟迟无法将头抬起来,但她听到方元欲盖弥彰的咳嗽声,和刻意平淡的音线。
「把头抬起来。」方元淡淡地说。
阿尘有些为难地把头抬了起来,却让两个人立刻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之前的情景历历在目,很难说不在乎就真的能够不在乎,于是阿尘又慌忙把头低了下去,原本手脚就已经不利落,此刻更是笨手笨脚、愈忙愈乱。
不单是阿尘被影响,方元更是苦不堪言,烦躁疼痛一同在身子的两个地方作乱,他不是柳下惠,却得要委屈当一回柳下惠。
虽然七手八脚难免忙中有错,艰苦奋斗之后,阿尘终究还是帮方元包扎完毕,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
不完全的黑暗有一股魔力,几乎看不见对方的脸,却知道对方的存在,让阿尘轻松许多地长吁了口气。
「方公子,阿尘帮您包扎好了,今晚别碰到水,害它不会收口。」阿尘仔细叮咛。
「阿尘,谢谢妳。」方元低沉的声音划破了月夜。
「方公子,这是阿尘份内的事,您不用向阿尘道谢。」
「阿尘,我希望妳再帮我一个忙。」
「公子但说无妨,不需要这么客气。」
「那也请阿尘不要待我这么客气,叫我方元就好,别再叫我公子了,那种叫法好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