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丫头,妳还看不出来吗?那些该死的、无聊的计划在我不得不对自己坦承爱惨了妳时,早就全部被打乱了。」
他敛眸,一本正经。
「很多事情或许可以经由计划来完成,但感情,它自有主意。」
她甜甜一笑,哼了声背对着他没反应,更没想奖励他说了句让人感动的话,因为在他想通前,她可是吃尽了苦头,但下一刻她便无法再不理他了,那大掌,再度使坏了。
「别摸了啦,行行好,让我睡一下吧,先是一声不吭将人从墨西哥掳了过来,现在连休息都不给了吗?」
「好吧。」伊虎点点头表示同意,「妳睡,我自理。」十足十标准的兽男反应。
呿!奈奈子抬高小腿想踹开他,却在看见他脸上那被她重掴的指印时,突然踹不下去了。
算了!
她收回腿,改用手去攀住他的颈项。
嗯,现在想想,好像……嗯,也不真是那么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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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ger,我们还等不等下去?」
「等呀,怎么不等?」Tony没好气地翻白眼,「Tiger说了要我们等的,你敢不等?」他嘀嘀咕咕碎碎念,「这家伙真是愈来愈恣意大胆了,每次都不按原订的路线飞,就贪冒险,又爱胡闹,偏偏他那个小女人也是胆大,爱跟他这样到处撒野……」
距离Tony等人所在的百呎山头外的山林之间,一只状似搁浅的滑翔翼摊在枝头之间,翼底,掩盖着诱人的春光及暧昧的呻吟。
慢慢来吧,看来这一群人有得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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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是情人的天堂,更是运动玩家的大本营,而恰好伊虎和奈奈子,他们的身分两者兼具。
他为她暂时排开了所有工作,两人像是连体婴般玩什么都在一起,他爱玩,她贪鲜,两人兴味相投,默契十足,每回见她学了新的游戏得意地笑蹦在他怀里,他总会有片刻失神,赞叹起上帝为了他,特意造出了个她来。
人类永远别试图妄想,取代造物者的神力!
几天之后,他们在威基基海滩上的热情拥吻引来了一阵镁光灯,伊虎抬起头,不悦地发现是八卦杂志社的狗仔记者,正想发飙上前抽出对方底片时,却让奈奈子给阻止了。
「你干嘛火大?你以前不是经常被拍吗?」她不懂。
「以前是假的,现在是真的!」他握拳冷冷咆哮,「我不喜欢让人窥伺隐私!」
事实是,他之所以会如此在意,是怕让她曝光在世人眼里,怕变成别人拿来威胁他的工具,虽然他现在每日都要求自己释怀,但在心底深处,他依旧微有恐惧。
他只想将她藏在背后,护在掌心,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
「别傻了,以你今日的身分地位,想让人家对你未来老婆不好奇,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奈奈子笑着挽上他的手臂,往那名被伊虎吼得腿软的记者走过去。
「嘿,别紧张,我不是要揍你,放心吧,我不崇尚暴力的,要打,也只打。我心爱的男人而已。」
她甜笑着将冷着脸的伊虎挽得更紧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把我拍得漂不漂亮,还有哇,你看出来了吗?左倾四十五度是我最满意的角度,像这样喔……就像这样偏一点点,不信你试试,保证就像沙龙照一样。还有呀,留下电话记得通知我何时要登,我才好叫我认识的人都去买杂志。嘿,别傻杵在那里,问问题呀,要不你这一期就只有照片没文字,空空洞洞,难看呢。」
「嗯……」
狗仔记者吞口水兜回神,是上天垂怜吗?竟遇见了如此善体人意的「苦主」?
「我该问什么?」要命了!他怎么会问这种白痴问题,难怪老板整天想要炒他鱿鱼。
「问我是伊虎的谁呀?」奈奈子笑颜粲粲,「然后我就会告诉你,说我是他的未婚妻,而且,要写得清楚喔,绝绝对对是正牌,不是那种胡乱认亲戚的。」
「那么你们……」狗仔记者忌惮着一旁猛虎的冷瞳,问得很含蓄,「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什么时候结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原是甜笑中的奈奈子突然收起笑,美颜沉下,一只小手用力揪住了对方的领口。
「你一定要写,叫那些还在觊觎我未婚夫的女人,都给我仔细听清楚了,收起妳的小手,并拢妳的大腿,永远永远记住,伊虎,是我的男人!」
狗仔记者被松开了之后,赶紧衔命奔离,至于一旁的伊虎却险些笑岔了气。
是他多心,他的小未婚妻,既娇且蛮,她绝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菟丝,更不是弱柳或是浮萍,她是一头可爱的小母老虎,她不但能好好保护自己,还能让那些想打她歪主意的人,吓破了胆子。
赶跑了不识相的家伙后,他们继续寻乐子,来到了海边,因为除了滑翔翼外,冲浪是浪头极大的夏威夷的另一项至高享受。
现代人所谓的冲浪,在古夏威夷叫「he'enalu」,这是个充满了海洋和诗意的名词,代表着从固体变成了液体,像液体一样奔流,像血液或水流般的窜动并顺势滑溜……并逐渐融化……并缓缓……摆脱了恐惧。
这样的形容词可以用在冲浪上,但也绝对可以用在他对她的感觉上,她溶入了他的血液、他的生命,和他化为了一体。
在以往,他总以为他已经爱惨了她,但渐渐地他才领会到,爱无止境,真正的爱,要用心营造,让它源源不绝。
他教会她冲浪,这下可好,她有好一会儿沉迷在这项新的活动上,全然地忘了他。
她在海涛中爬起,她在海浪中尖叫,她在浪头间被击倒,却又在下一波浪来时得意洋洋地浮出水面,像个永远不会被击倒的海之女神。
伊虎抱着冲浪板坐在远方瞧着她,爱极了她旺盛的生命力及永不服输的勇气。
他喜欢她的勇气,且自叹不如,他甚至惭愧曾因自己的胆怯,而险些失去她。
遥睇着她,他想起了杰克伦敦曾于一九○七年以华丽的文字描写冲浪者--
从那怒吼的海浪声中出现……
毫无痛苦挣扎的表情,也未被那强大的巨兽埋没、击碎及击倒,反而足以极其镇静而雄伟的姿态,站立在那使人头晕目眩的巨浪顶端,他的双脚埋在浪花里,在他的膝下激起了一片咸湿的水雾--一个褐色的水星(Mercury)
文字再华美仍不足以形容奈奈子为他带来的震撼,他的小未婚妻永远都会为他带来惊喜,她认真学习,且永远无惧。
「教我!」
终于,奈奈子放弃了乱无章法的盲目学习,带着她的冲浪板游回他的身旁,跳进他怀里撒娇。
「教什么?」他促狭地笑,「我每天晚上教妳的那些,还不够吗?」
「谁在说那个呀!」她红了红脸,呿他一声,「人家是说正经的。」
「我也是说正经的。」他邪笑睨她,状似动着歪脑筋,「要我教,除非晚上妳全依了我。」
「我哪回没依了你呀?」她没好气地低低嘟囔,脸上红云更甚。
「这可是妳亲口同意的。」他轻哼,「到时别又故意撒娇求饶嚷疼,先说了,没折扣可打的。」
他一边哼气一边拿起冲浪板奔进海里。
没多久,奈奈子目不转睛地见他由浪中翻腾而起,以倾斜急转像一具不稳定的火箭似地冲出波浪底部,再在那平滑如镜、迅速展开的波面上划出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圆形轨迹的动作。
在她的讶叹声中,他甚至直上直下跃起跳过了浅海的珊瑚礁岩,并且一次一次地从那突然展开的浪卷中被吐了出来。
他倾身斜立在海面、斜立在浪头,冷静、从容、俊美、帅气,像头领御着万兽的猛虎。
她听见四周响起了一片赞下绝口的声音,忍俊不住,她孩子气地侧偏着头,笑咪咪地指着浪头间的伊虎,告诉那些发出赞美的人。
「他是我的男人!」
如果可以,她知道她会很乐意将这句话,告诉给全世界的人听的。
尾声
「二哥,我看见大嫂了!」
「大嫂?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
「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会不会只是长得相似……」
「你当人人都和你一样,随随便便就能去制造个复制人出来?」
「你真能确定是她?」
「九成九,但她根本不认得我了,没表情、没反应,看我的眼神像个陌生人……唉,伤心哟,连我曾和她有过的那一段都忘得精光。二哥,你还记得吗?那艘船被炸了之后,咱们只打捞到一堆残破不堪、泡在海水里腐烂的尸块,泡了海水又炸得粉碎,所以,她没死的假设是可以成立的。」
「这件事你告诉大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