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考特依然早出晚归,除了比利,很少有人能看得到他的。
而若瑟琳则一天比一天消沉,因为,她每天都等着考特出现,而她每天都失望。
温妮莎完全了解了考特那一天之所以和印第安人决斗的事情之后,真正教她吃惊的却是若瑟琳对这混血儿的关心程度。这种关心程度是会导致爱情的产生的,事实上,据温妮莎的了解,若瑟琳已爱上考特了,只是她自己不明白而已。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是不好的,温妮莎只希望,趁事情尚未明朗之前,赶快把考特弄走了。当然,也得在考特达成了若瑟琳的“愿望”之后,才能叫他走。
只可惜,现在他们一队人马全陷在这蛮荒地区,一时之间,也只有依赖考特把他们再度导入文明的城市了。
后来,在他们进入银城之后,温妮莎不禁说:“我得为他说一句话。至少,他带我们到这城市来,可以使我们好好的休息一阵,马车也可修一修,顺便补充粮仓、设备等等。”
苦瑟琳看着窗外的新城市。“温妮莎,你知道吗?他避过城镇其实是一种聪明的做法。”
“也许吧!”令伯爵夫人不以为然的是,考特一直不肯把路线说清楚。就像前几天,他们进入新墨西哥市之后还不知道他们到达的是什么地方。“如果,他能在我们进入一个新地区之前,先告诉我们的话,那就更好了。你想,等我们到了怀俄明之后,他是不是会通知我们?”
若瑟琳莞尔一笑。“他已经做得不错了,不是吗?至少,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专业的向导。我们都顺利的走了这么远了。再说,他本来可以不必带我们走小路的,是为了安全,他的『任务』才如此辛苦的。”
“说到他的任务,我想,你应该在这城市多耽搁一阵子,以便顺利完成他的『任务』。你应该住一间单人房,然后设法与他在房中独处,接着,你们就可以顺其自然的——”
“你忘了一件事情。”若瑟琳再也笑不起来了。“他不喜欢我。”
“亲爱的,这我可不敢说。”
“我敢说,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而且,他觉得我一点儿也不吸引人。”
温妮莎几乎是“哼”了一声。
“狗屎。你难道没想过吗?丫头,也许他是怕高攀不上,才躲着你的。你的地位太重要了。”
“他又不是英国人,也不是讲究地位的欧洲人,温妮莎。”
“是的,不过我们谈的是血统的问题。你忘了,他为了顾全你的名誉而不在公共场所与你碰面那一件事?也许,我不该用『地位』或『血统』来解释。我指的是『肤色』。”
“就因为我是他所谓的『白色女人』?”若瑟琳顿悟般的说。“天!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是这么猜想的。要不然,他何需千方百计的吓唬你,要你别接近他?”
“但是……那我请怎么办?”
“好问题。你已经表示过,你不在乎他的颜色了,也不苟同美国白人的偏见。不过,这不能表示他会相信你竟然会看上像他那样子的人。”
“我想,温妮莎,他并非是一个自卑的人。”
“亲爱的,你不了解他的生活背景,也不了解他的成长环境。所以,我们先暂且假定——他是因为自卑才不敢接近你。因此,如果他的确是不明白你喜欢他。那么就让他明白吧。”
“我可以直接的告诉他?”
“不——你不——可以!”温妮莎斩钉截铁的阻止她。“万一,我的假设是错误的呢?我可不容许你有那种尴尬的情况。也许……你可以稍微的挑逗他,或是一点点挑逗就可以了。”
“挑逗?”
温妮莎不禁莞尔一笑。“当你把他诱进房间时,你可以穿一件法式的睡衣。那么一来,就很容易了。”
“好让他强暴我吗?”若瑟琳喟叹道。
“嗯!如果你要挑剔的话——”
“别闹了。”若瑟琳微笑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只是,我不知道后果将如何?他已经警告过我了,要我千万别与他独处。而通常我如果不听他的警告,他都是很刻薄的。”
“但,这就对了,要不是为了他无法控制自己,他就不必警告你了,对不对?在我看来,这个人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他渴望得到你。攻破他的防线,你就可以得到他了。”
这些话使若瑟琳心中一热。“天!温妮莎,我真希望是这样的。”
我也是呀,温妮莎在心底呐喊着,她不也是有着相同的情况吗?
※ ※ ※
那一天晚上,若瑟琳坐立不安的等着考特来敲她的房门。这一次,他不来不行了。毕竟,她是他的老板,她可以命令他来的。
她甚至我了一个十分恰当的理由,她的命令是要考特来向她报告,他们还得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抵达怀俄明。
事实上,她对怀俄明真是一点概念也没有,要不是那一天比利提起,她连听都没有听过这地方呢!
据饭店的人说,怀俄明是在新墨西哥西南方的位置。也许,她可以在那地方等待母马在春天的生产期。
所以,这是最好的借口了。至于,她的穿著,那可就更有借口。天黑了,她想就寝了嘛!
谁教他拖到这么晚才来报告的?
还有,这房间的气氛也是温妮莎精心安排的。她的床乱乱的,布置成她刚刚躺过的样子;房中只留一盏灯,昏昏黄黄的。她也洗过澡了,全身香喷喷的。纱质的睡衣又薄又轻,淡淡的绿色恰好衬托着她的眼睛,低低的胸口使她不得不正襟危坐,否则就穿帮了。睡衣之外尚有一件搭配的睡袍,是白色滚着蕾丝花边的。
最后,就是她的发型了,不加修饰的任其披泻而下。当然,她可是下了很大的工夫把头发刷得又直又亮。
“当你们初次见面时,他看到的发型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温妮莎曾说。“不过,我敢说,效果完全不相同;今天晚上,他一定无法克制的。”
她也希望如此,她真是迫不及待的要他来抚摸她的头发了。虽然,他曾经对她十分粗鲁,但今晚不同。
今天晚上,他将是一名温柔的情人,也将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她紧张的等着他的敲门声,一点点轻微的声响都让她屏息的跳起来。但是,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过去了,她也记不清自己照了几遍的镜子,或贴在门后偷听了几次的动静了。那“自卑”的男人,还是没出现。
终于,敲门声响起了,门一开,一见是温妮莎而非考特,她差点没当场崩溃。
“抱歉,亲爱的。”温妮莎悄然的关了门。“他们找遍了大街小巷、沙龙餐馆,还有那——呃——叫花衔柳巷的地方。那个人就像消失了似的,连他弟弟也找不到他。”
“没关系的,温妮莎。我们会在这里等几天的。明天,我们再试一次。”
“你太镇定了。换成是我,在费尽心血之后,却我会疯掉的。”
“什么费尽心血?”若瑟琳一笑。“我又不是为了舞会而准备,我反正是得上床睡觉的。”
“你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准备,这是不同的。”伯爵夫人很老练的说。“等待的滋味,很可怕吗?”
“折磨。”若瑟琳大笑。“根本谈不上什么『顺其自然』。”
“也谈不上计画好的诱惑行动,”温妮莎说。“你自己紧张得要命。”
“真的,下一次我自会轻松一点。也许,有个预演是比较好的。”
她松懈的又是哈哈大笑,分不清自己的感受是喜抑是悲。
“也许,明天晚上,我们想个更周密的安排。也许,隐密的房间是有情调,不过,帐篷也可以,就怕隔墙有耳。至于,户外嘛——”她扮了个鬼脸。“你不会喜欢的,不管那环境有多么隐密。”
“是经验之谈罗?”
“嗯,这是当然的。再说,蚊虫也喜欢热热的肌肤。这种天气算你走运,至少没有蚊子,这种地区更多只需在地上铺个毯子。但是,亲爱的,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管你毯子铺得多厚,躺在地上还是会感觉到扎人的石头、树枝或什么的。而且,还有野生动物得留心。”
她吃吃地一笑。“温妮莎,野生动物吗?”
“嗯,有一次是只兔子,我还以为是我的园丁,把我吓个半死。”
若瑟琳一阵狂笑。“你扯太远了。”
“我是说真的,我还担心那老园丁会吓得心脏停摆了呢!”
“依你说的那些疯狂的舞会看来,你那个老园丁对于这类的事可能早已司空见惯了,吓不着他的。”
“但,亲爱的,我那一次的爱人正好是他的小儿子。”
“哦!”
“正是。”
她们相视而笑,等若瑟琳喘了一口气之后,便对着地的好友热情的说:“谢谢你。我对今天晚上的事太认真了,对不对?”
“亲爱的,他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一个即将为你『服务』的男人……当然,这是说,如果你还要他。事实上,可以找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