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看起来非常忧伤,“你不明白,茹蒂,我唯一想要的男人即将和我姊姊结婚,我不得不这么做,夏蕊的婚礼就在下个星期,我不打算留在这里看它举行。”
“所以你想逃走,难道你不在乎你的下半辈子会过得很凄惨吗?”
“我已经认命了。”芬妮叹气说。
“难道你没做任何改变这件事的努力?你和你父亲谈过吗?你告诉过你姊姊吗?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没有,没有。那么做,除了使我自己丢脸之外会有什么差别?我父亲从来不把我当作一回事,他认为我还是个小孩,而我不愿意受到夏蕊的怜悯。”
“她是你姊姊,不是你的敌人,她爱你,她可能会帮助你。”
“不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你或许不敢告诉你父亲,但是她可能不怕。”
“她没有这种胆量。”芬妮喘息的说,茹蒂并不了解哈麦可。
“她比较善于处世,芬妮,她不会让事情弄成这样的结局。”
“她只是假装她不会。”芬妮了解的说。
茹蒂换了另外一种方法尝试,“如果夏蕊拒绝嫁给乔尔呢?她似乎并不爱他。”
芬妮哀伤的笑着,“没有人敢违抗我父亲的旨意,当然夏蕊也一样。”
“说真的,芬妮,你连试都不想试,是不是?”茹蒂生气的说,“换作是我,没有经过一番奋斗,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你说她根本不把自己的婚礼当作一回事,我看过她和乔尔在一起的样子,她对他就像一个兄弟一样,如果她不爱他的话,为什么她不会帮你?”
“茹蒂,别再说了,她也无能为力。”
“或许吧,但是如果有一线希望呢?如果必须做最坏的打算,让她成为逃走的那个人,至少这么一来婚礼就不会举行了。”
“那太异想天开了,茹蒂,”芬妮生气的说,她实在对自己生气,她希望离开的人是夏蕊,或许贺默可真的又老又丑,她怎么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呢?她的眼泪又开始涌了出来。
“好吧,我想我至少可以告诉夏蕊我的感觉是如何。”芬妮终于犹豫的说。
“这是你这一整天当中所说的唯一象样的一句话。”茹蒂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 * * * *
“晚安,夏蕊。”
“晚安,乔尔。”
夏蕊闭上眼睛等候惯常的敷衍的吻别,迫切的希望这一次她能感觉到什么,还是没有,抓在她肩膀上的手没有一点力量,拂过他嘴上的唇没有一点热度,他从来没有把她拉近怀里过,她不知道被男人一把拉进怀里是什么样的滋味,贾东尼也没有激情的拥抱过她,他以法国人的方式和她的手做爱,纵然只是如此,他在她掌心激起的情愫也比乔尔的任何行为所能做到的要多。
她不能责怪乔尔,在被东尼侮辱过之后,她发誓永不再恋爱,那么做可以使她不会再受到伤害,所以她告诉自己别再存着幻想。
叹口气,她站在门前看乔尔走下阶梯,坐进他的马车当中,他是那么的俊美,而且他没有她父亲的傲慢与自大,她已经受够了那种脾气,而乔尔的性情非常温和,带着魔鬼也会嫉妒的魅力,她还能要求什么呢?
下个星期她就是柏乔尔夫人了,虽然他并不爱她,她也不爱他,没有关系,她从来不打算再爱,所以没有关系。
* * * * *
哈麦可的血压升高了起来,他隔着桌子瞪视他的大女儿,但是这一次他的不悦并未使她退缩,她坐在那里回瞪着他,他不能相信,她使他想起他的亡妻,但是他不能忍受这种叛逆。
“回你的房间去,夏蕊。”
她的下巴顽固的抬了起来,大大的紫色眼睛睁得圆圆的,“这件事没有解决之前,我不上床睡觉。”
“我不要再听那些无聊的话。”
“但是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现在不能嫁给乔尔了,在我知道芬妮爱他之后,我怎能那么做?”
“芬妮还是一个孩子,”她父亲咆哮着,“她还年轻,不懂什么叫做爱。”
“她十七岁了,爸爸,你娶妈妈的时候,她不也是十七岁吗?”
“别把你母亲扯进这件事。”麦可生气的警告。
“只要你肯听我说……”夏蕊让步的说,“我不爱乔尔,当芬妮想要他的时候,为什么我仍必须嫁给他?”
“这在婚事决定之前就应该提出来了,现在婚礼只剩下一个星期,太迟了,夏蕊。”
“我们和柏家那么熟,你和乔尔的爸爸在我出生之前就是好朋友,如果你向他解释,他一定会了解。”
“我不想再听这种事。”想到要告诉他的朋友他要在这么接近婚期的时候替换他的女儿,这种念头使他不寒而栗,他愤怒的站了起来,“你是想吃一顿鞭子吧,哈夏蕊,如果你再对我提起这种无聊的事,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一定会那么做。”
夏蕊没有回答,她的勇气开始低落,她跑出房间冲上楼梯,心脏猛烈的撞击个不停,她怎么会有勇气反抗她的父亲?她不知道,在他最后那句可怕的威胁之后……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她早就知道要说服她父亲并不容易,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愤怒的拒绝她,而且威胁说将鞭打她。
夏蕊在芬妮的房间找到坐在床沿焦急等候的她,“我很抱歉,芬妮。”这是她唯一能说的话。
芬妮哭了起来,“我就知道一定没有用,但是茹蒂很确定你会有办法。”
夏蕊走到床边想安慰她的妹妹,“请不要哭,芬妮,或许在父亲想过一阵子之后……”
“如果他告诉你不可以的话,他就永远不会改变主意,”芬妮越哭越厉害,“我根本不该告诉你的,我应该照着早先的计画离开这里。”
“离开?”夏蕊不确定她是否听错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算了。”芬妮不屑的说。
“你没有地方可去,芬妮。”
“没有吗?”芬妮生气的问,一古脑把事情源源本本说出来。
“你是说你打算嫁给一个你甚至不认识的人?还要跋涉那么遥远的路途……芬妮,你怎么会想出这种事?”
“在你和乔尔决定结婚之后,我还能怎么想?我明天就走,你别想阻止我。”
“但是我不能让你走,你还那么的天真无知,芬妮,或许你还没到火车站就先迷路了,不,我不能让你走。”
“你要强迫我留在这里看你嫁给乔尔?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芬妮!”
“我爱他,”新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唯一可以阻止下星期举行婚礼的事是你根本不在这里参加,但是你会替代我离开吗?当然不会,你这么快就向父亲屈服,我不敢指望你有勇气以逃跑来反抗他。”
“他说他会给我一顿鞭子。”
“噢!”芬妮的语气中全是责怪。
“等一等,”夏蕊突然冲动的说,“为什么我不能离开呢?那将解决所有的事,父亲会明白我说不想嫁给乔尔是认真的,我离开一阵子,直到他屈服为止。”
“你是说真的吗?”芬妮燃起希望的问,“你真的愿意为我那么做吗?”
夏蕊进退两难,她父亲一定会大为震怒,她或许必须在外面停留好几个月,但是至少她不必为芬妮的悲哀负责。
“有何不可?”她勇敢的说,“我可以到苏菲姑妈那里去住一阵子。”
芬妮摇着头,“那是父亲第一个会找的地方,你不会认为他连找都不找就让你逃脱吧?你可以用我的那些车票。”
“到亚利桑那去?那太荒谬了,芬妮,我不必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但是你还能到什么地方去?至少在我传话让你知道可以安全回家之前,贺默可可以照顾你。”
“照顾我?那个男人等的是一个妻子,不是一个客人,而且他等的是你,不是我。”
“事实上他不知道他等的是谁,我寄了一张照片给他,里面有父亲、你、和我,我……哦……我忘了告诉他我是那一个。”
如果夏蕊愿意离开的话,她要她走得越远越好,亚利桑那是够远的了。
“当我写信给他的时候,我只签上了S.哈的名字,所以他不会发现我们之间的差别,而且他在信中说他必须先观察我一阵子再结婚,到时候你只要说你们不适合,你不能嫁给他就行了。”
夏蕊觉得毛骨悚然,“我不可能占那个男人的便宜。”
芬妮不想放弃努力,“你没有钱可以维持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我有一些首饰,它们可以支持一段时间。”
芬妮开始怀疑她或许无法让她姊姊替她做这件事,但是一想到乔尔,她压下自己的良心,“你或许无法找到有人买那些首饰,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暂时利用那个贺默可,他或许是个富有的农场主人,由他信中的语气看来,他似乎是很好商量的男人,你可以过着舒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