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克走到较远的地方之后,她咬着牙齿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他仿佛没听见她所说的话,他对着马克喊,“不必再替她准备那匹马了,马克,她和我一起骑。”
“我自己去准备!”
她转身就要离去,但是他抓住她的手腕,一会儿工夫之后,她就被侧放在他的马鞍上,在她甚至还没有想到要溜下来之前,他已经跳上马背,并把她圈在他胸前,双手握住缰绳。
第一次骑在马背上,她的感觉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恐怖。颠簸是那么的剧烈,她的牙齿嘎嘎作响。离开牧场数哩之后,史瑞停下来,“我不在乎你把我抓得那么紧,蜜糖,但是那真的没有必要,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她稍微松开她的手指和他拉开一些距离,但是她不敢完全放开他,地面似乎离她可怕的远。
一只手臂坚实的环在她腰上,史瑞转身从马背上拿了一样东西,“抬起你的臀部。”他说。
“什么?”
他的表情一如往常的玩世不恭,“把你自己撑起来一点,我才能把这条毯子塞到你下面!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这样你或可以舒服一些。”
“噢,”这时候她才敢开口问,“你真的要带我去找默可吗?”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他们就在平稳的骑程中没有第二句话的交谈,她能相信他吗?他是不是真的带她去找默可?
在他们骑了几个钟头之后,鲜明的蓝色天空中,东方已经逐渐转为紫色,而西方则是闪亮的金橙,她开始担忧他们是否能在光线消失之前找到默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让她吓了一跳的说,“我们到了。”
“在哪里?”
眼前没有半个人影,他们沿着山边一条崎岖的小径往上爬,路的两旁布满了圆石与灌木丛,陡峭的岩壁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你该不会认为他们会把一群马公然的摆在那里吧?圣卡洛保留区离这里不远,那些不受管束的阿帕契族经常在这附近出没。”
“那么,我们随时可能遇到一大队的印地安人?”
“你害怕吗?”
“当然。”
“用不着害怕,”他漫不经心的说,“此刻唯一在这附近的印地安人是比利。”
她左顾右盼的看着,“你怎么知道的?他又在那里?”
“应该就在前面过去的地方。”他略过她的第一个问题,跳下马背,把手伸给她,“来吧。”
她抓着他的马鞍,“你怎么知道的?他们的脚印有这么容易跟踪吗?”她坚持的问。
“比利知道该怎么掩盖他的踪迹,我在这些山里面住过好一阵子,我自己也曾经抓过野马,比利和我利用过这个地方。”
她倾身向前,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让他把她抱到地面。但是他并没有马上放开她,在她尚未放下手臂前,他一把把她抱进怀里,饥渴的吻住她的唇,她无法清楚的思考,甚至在她有时间挣扎之前,她的身体就背叛了她,突然而来的热力使她愉快的晕转起来,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圈住他的脖子。
他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突然放开了她,她跌靠在马上,这一次是什么使他停了下来呢?他的眼睛危险的闪耀着光芒,是欲望?还是愤怒?
一言不发的,他抓着她的手腕穿过两旁都是岩壁的信道,她无法挣脱他的掌握,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
看到成排的马匹被系在断崖边,夏蕊松了一口气,比利盘坐在营火边,正在烤肉,当史瑞推着夏蕊走进这块小小的隐蔽所在时,他讶异的抬头注视着。
比利站了起来,他的穿著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样子,身上每一吋都像野人一样。
“你把她带到这里来什么?”比利挑衅的问。
“她要找默可。”史瑞以平板的声音回答。
夏蕊很快走到比利身边,比利给她的感觉至少比史瑞好些,“默可在那里?”
“你疯了,我们明天就回家了。”
“我怎么知道?求求你,默可在那里?”
“那边的什么地方。”他指着她刚才进来的对面那个方向,“我整天都没有看到他,他抓到了一只小马,不太安分,必须把它和这些马隔开,我想默可是在陪它。”
夏蕊瞪视着那条小径,天色愈来愈暗了,默可如果整夜都不回营地呢?她迟疑的回头瞄了史瑞一眼,发现他又以那种感兴趣的深沉眼光在看她。
“我想我还是自己去找默可。”她很快的说。
“等一下,”比利拦住她,弯腰切下一大块肉包在一张生皮里,绑紧了以后,交给她,“既然你要去,你可以把这个送去给他,省掉我的麻烦。”
“他一知道我在这里就会回来。”史瑞说,“我急着想见到他,所以别把他绊住太久,美人。”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他和我有事情必须解决,我不想拖得太久。”
夏蕊几乎是一路跑过壁间的黑暗小径,离开了史瑞之后,她还是没有安全感,小径逐渐变得宽敞,但是光线几乎完全隐没,所有的东西都是黑漆漆的,路的另一边是一片断崖。
她放慢了脚步,小心的走着,当小路来了一个急转弯时,她几乎撞到树上,她不断的走走停停,然后小径突然岔开为两条路。
“默可?”老天爷,求求你,让他回答,“默可?”
她屏住呼吸等待,但是根本没有别的声音,她转向树林那一条路,至少往上的话光线还稍微亮些。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她仍然没有找到他,她回头走到原来的三叉路口,她不能回头去找比利与史瑞,只有剩下一条路好走。
这条路显然是通往这座山的心脏地区,但是就在她完全被黑暗包围之后,她看见了火花,她跑向前,然后她又看见了拴在地上的马,那里有一块被岩石包围的小小圆形平地,若非爬到岩石之上就不能发现。
默可就平躺在巨大的岩石上,枪口指向她,夏蕊僵在原地。
“夏蕊?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轻松的跳下岩石,走到火边的毯子旁,把枪放回鞍袋中,他的样子使她驻足不前,他没穿上衣,蓝色的裤子塞在及膝的黑色靴子当中,就和史瑞一样。
“默可,是你吧?是不是?”
“这是什么问题?”
“比你想象的更为重要。”她尖锐的说。
“你是不是和我哥哥见过面了,夏蕊。”
夏蕊,这就是她所想听到的,史瑞一向都叫她美人。
“噢,默可!”她跑向他,用手臂抱住他,不管他是否赤裸着上身,“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我有多高兴看到你!”
“我看得出来。”他喃喃的说,紧紧搂着她,“或许你最好解释解释。”
她抱着他,为他所给她的安全感喝釆,“很可怕,我希望你不要不高兴,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哥哥。”
他把她推开一些,以便看清她的脸孔,“他做了什么事?”
“他……”她停了下来,现在她已经安全了,她觉得原先的害怕几乎是愚蠢的,如果她告诉他,他会取笑她吗?“噢,我们一定要现在讨论吗?我想……我带了你的晚餐给你,你看!”她把一直紧紧抓在手上的肉递给他,“比利不知道你会不会回去他那里,所以他要我把这个带来。”
“但是,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
“史瑞带我来的。”
“你是说他在这里?为什么你不早说?”
他走过去用沙土扑在火上。
“默可,等一等!”她叫道,“我们一定要和他们在一起吗?他……他明天早上还会在的。”
他看起来很困惑的样子,“你是说你想留在这里?”
“是的。”
“我只有一条毯子。”
她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他的警告上,她只想到延缓碰面的时刻,“天气并不冷。”她不在乎的说。
默可犹豫着,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显然她把对他的戒意转移到史瑞身上,他应该感谢他哥哥才对。
“那么你就别客气吧,”他把肉塞回她手里,“我的鞍袋里还有一些饼干。”
夏蕊走到他的毯子边坐下,脱掉她的帽子,然后突然脸红了起来,想到他可能已经发现帽子与衬衫都是他的。
“我为了到这里来,借用了几样你的东西,希望你不介意。”
“那件衬衫穿在你身上好看多了。”
他重新开始起火,她把食物摊开,只迟疑了片刻就吃了起来,她饿坏了。
“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吗?”他在她身边坐下问,“我发誓你本来对骑马这件事是宁死不从的。”
她实在不想告诉他,他哥哥是多么卑鄙的人,他必定不会相信她,但是那又如何呢?
“骑马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可怕,可是我不是自己控制缰绳的,我和史瑞同骑一匹马。”
“我没听错吧?你不是在逃避史瑞吗?怎么又让他带你来这里,还只骑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