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的转过身,倪书韵冷不防惊见该在床上熟睡的骆焱,不知何时已走至她跟前,手上还拿着她的白色薄外套。
他听见了吗?听见她方才惊呼亮涵要与他交往?
他没开口,一迳安静温柔的为她披穿外套.
顿时间,她胸中充满坚定的意念,不再迟疑的对着手机说:“亮涵,这个忙我没法帮你,因为我喜欢骆焱。”
呆傻住的人换成翁亮涵,“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昨天你才说你和骆焱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今天听我说他人品出众,你就想跟我抢,还说你喜欢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机?”
“我没跟你抢骆焱,也没什么心机,昨天在你店里时,我确实尚未发现自己喜欢上骆焱,可是却也在昨天,我恍然顿悟自己的心意。昨晚我跟骆焱也已经互诉情衷……”
“这种谎话你也说得出来?分明就是你见不得我奸,不想帮我,就暗自盘算要先将骆焱勾引到手,才不要脸的说你们已经互诉情衷。”
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上司即变成情人,骗谁啊!
“你听清楚,书韵说的句句属实。”
翁亮涵教这直劈入耳的森冷嗓音震慑住。
“你是骆焱?!”才八点多,他居然跟书韵在一起。是在他家,还是书韵家?
“感情事本来就没个准,短短的一秒都可能擦出激情的火花,在一天里觉醒自己的动心陷情有何不可?你是书韵的朋友不是吗?为何要说话伤她?”
不顾倪书韵轻拉他衣摆,要他别责难翁亮涵的暗示,骆焱迳自丢掷连串诘问。因为就站在她身旁,之前翁亮涵尖声批评她的刻薄言语,全落入他耳里,听着她过分的谨骂书韵不要睑,他怎么也无法忍受,遂接过电话反驳她。
翁亮涵一时无语。爱情若要发生,岂能排定时间?当年她与前夫不就是因一见钟情而闪电结婚。
“骆焱,让我跟亮涵说。”
轻抓住伸向他耳边欲取回手机的小手,他进向手机的声音依旧没有温度,“我只当你是书韵的朋友,今天就算没有她,我也无意与你有任何发展,请你别再不分青红皂白的苛责,为难书韵。”
言尽于此,他将电话还给愁结眉心的小女人。
“亮涵——”倪书韵着急的喊。
“让我说。”翁亮涵截断她的话,语气和缓许多,“你也听到了吧,被个自己还满欣赏的男人拒绝得这样彻匠,丢脸的是我。”
“你别怪骆焱,他没恶意。”
“你果然很爱他,是吧?”疑问的句子里,有她冷静过后的认知。
倪书韵抬眼瞥了下骆焱,微赧的旋过身去,“嗯!”
“你知道吗,我有些羡慕你,在你身上几乎感觉不到现实的世故,一如学生时期的单纯、知足。不像我,经历婚变后,身上的芒刺和面具都多了,人也犀利苛刻许多,就像刚才对你的不客气一样。”
倪书韵选择沉默。再次相见,她确实明显感受到亮涵在谈吐和一些观念上的改变,然而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受过的伤也不同,她没权利妄自评论谁是谁非。
“奸吧,我承认我想男人想疯了,遇上个条件实属优等的男人,便想主动出击抓住他,可惜人家丁点都不领情,唉!”真没面子。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支吾半晌,倪书韵只说得出这句。
“可不是!你的他都义正辞严的说成那样,就算我倒贴,他恐怕也不屑。”翁亮涵霍然想起,昨天骆焱为书韵解围时那令人劲容的保护姿态,若非早对她有情,他岂能捍卫得那样亲昵自然。是她不够聪明,自讨骂挨。
略微犹豫,倪书韵没把何艳自愿当骆焱情妇,反被他厉声轰赶的事说出来,以免亮涵误以为她在贬低她的身分。
“我会努力再找适合我的男人,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为先前对你的口不择言道歉,希望你不会将我这个朋友列为拒绝往来户。”
“怎么会。”
“好里加在。”翁亮涵戏谵的笑说,其实为自己险些搞砸一段值得珍惜的友情,在心底汗颜。“祝你和骆焱长长久久,我们再联络。”
“没事了?”见她阖上手机,骆焱低问。
倪书韵轻点小脑袋。
他轻柔的搂过她,不放心的再问:“没被你朋友的话伤到吧?”
“我没那么脆弱。”
的确,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她,是过得比有双亲疼爱的人要乐观坚强。骆焱有些不忍的抱紧她,怜惜的滑抚她的背脊。
“偶尔脆弱一下并不为过,不必老是强装坚强。”
心弦轻震,她放任自己依赖的偎着他,终于明白为何他总在不经意间让她有窝心温暖的感觉——他有颗细腻的心。
从小失去双亲的她,是常惕属自己要过得比别人坚强,不能教人取笑。不过严格说起来,她脆弱的时候并不太多,因为她有个开朗活泼的奶奶,让她开心踏实的成长,连一点自卑也没有。
只不过若能早些认识骆焱,有他温暖厚实的怀抱可倚靠,不知有多奸。
“你好像很有女人缘喔!”她有感而发。不谈他内藏的细腻,光是他外在的条件就够吸引人了,若非如此,何艳与亮涵也不会在见过他之后,便主动示好。
“那些艳遇我可半点也不想沾惹。再说,你还不是一样很有男人缘,有个邻家哥哥偷偷喜欢你那么久。”这事虽已成过去,想来仍令他不是滋味。
嘿,他在吃醋耶!倪书韵像发现新大陆般,瞅着他皱坏一双好看浓眉。
“你还笑?”他箍紧她纤暖·她很高兴有令他吃味的男人缘吗?
“好嘛,人家不笑,谢谢你可以吧!I
“谢我?”箍紧她的双臂因困惑而放松,
她双手自然的在他身后交握,“你捐了一百二十万给‘一家人’育幼院,我代江院长跟你道谢。”
原来是这件事。“不用谢我,我是听老奶奶说你到育幼院做义工,以及你想筹创育幼院的心愿,深受感动,才捐那笔钱的。”
“奇怪,为什么奶奶什么事都告诉你?”她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是我和老奶奶聊天时,她提到的。说了也不怕你笑,这其实是我第一次捐钱给慈善机构呢。”
“第一次?”
“我对台湾的慈善事业没什么信心。I唇际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痕,“听起来像不像是没爱心的人在找借口?”
“一点都不像。”水灵柔眸相信的望进他眼底,“我明白你的感受、也许是人心不古,现今社会假慈善之名。行敛财之实的机构,时有所闻,就连政府机关发拨慈善基金的款项,也屡传被A的情形,致使有心为弱势团体尽力,却常捉襟见时的机构不少。而我认识的那位江院长,甚至无私的奉献毕生积蓄做慈善事业。”
“也因此,你选择在这位具大爱情操的院长所办的育幼院做义工。”
“应该的嘛。虽然我偶尔也会捐钱,可是,”倪书韵有些不好意思,“我捐的数目不多,顶多几千块。”
骆焱宠爱的拨拨她的发,“你为善的心意是无价的。就算你没有创设育幼院也没关系,以后我会固定拨款给‘一家人’,帮助用心维持育幼院的江院长,为院里的儿童谋求更多福利。”
“谢谢你,骆焱。”她感激的抱紧他。即使他们帮不了所有的孤儿,但多帮一个,就多一个可以享受到温暖,一步一步慢慢来。
“傻瓜,跟我还需要客气?”能看见她的欢颜,为她做任何事都值得。
时间在两人温馨相依中缓缓流逝。
骤地——
“糟糕,快九点了,上班会迟到。”忽瞄到书桌上的小时钟,倪书韵娇呼的推开他,随即又想到,“昨晚你没什么睡吧!要不要在八角床上补补眠?”
“之前就补过了,怀里还抱着你,睡得格外舒服。”由倪家载她回来,见她睡得恬然又香甜,他忍不住也爬上床,拥着她,没半会儿也跟着沉入梦乡。
她脸蛋泛红的记起一件事,“刚刚……你什么时候醒的?”
将她搂回怀里,他促狭的说:“在我的睡美人偷偷亲我时醒来的。”
嫩脸顿时红得有如熟透的番茄,“你醒了还装睡!”早知道就不偷亲他了。
“我想看看我的睡美人接着会不会给我一个火辣辣的吻呀,谁知道,唉!那通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他惋惜得好似一回事。
“你!我才不是你的睡美人,更不会给你什么乱七八槽的吻。”倪书韵又气又窘的边说边推他。
骆焱依然将她困锁得牢牢的,笑得好深情,“不要紧,我当你的睡王子,给你火辣辣又乱七八槽的吻。”
话落,他言出必行的吻上她。
很缠绵缠绻,又火辣热情的绵长深吻……
想当然耳,两人上班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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