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朋友作完最后的拥抱,考特尼上了马,钱多斯问:"单子上的东西你都弄到了?""是的。""我想现在问你会不会骑马太迟了。"他说得如此干巴巴的,考特尼不由得笑了,"我会骑。""那我们走吧,小姐。"拾起老内利的缰绳,他掉头向南。考特尼差点来不及和马蒂互相挥手作别,就长辞而去。
他们转眼便到了罗克里镇的尽头,考特尼一声由衷的叹息,向她生命中的那一个篇章说了再见。
没多久,她便习惯了盯着钱多斯的后背。他就是不和她并排骑行。有几次她试图赶上他,但他总是设法在她前面离着好一段距离,不离得更远,可也不离得近到可以说话。然而她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清楚楚。他从不往后看,但每次她的马滞后了,他便放慢速度。他一直使他们之间保持着完全相同的距离。这又让她放心了许多。
好景不长。一会儿过后钱多斯停住下了马,别有意图地朝她走过来。她满腹疑虑地看着他。太阳还没下山,她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扎营休息。
接着她感到一阵惊惧,他沉着脸,目光冷冰冰的,不容分说的样子。
他一言不发地过来一把将她从马上扯下。她惊叫一声,落到他身上,靴子磕在了他的小腿上。他没往后退。一只胳膊紧紧地缠在她腰上,另一只手猛地伸出,抓住她的臀部。
"钱多斯,求你了!"她大喊起来,惊恐万状, "你在干什么?"他没说话。他两眼像两块蓝色的冰似的,告诉了她要知道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不?"哦,上帝,她简直不能相信眼下的事是真的,"我一直相信你!""我想你不该相信。"他冷冷地说道,两手紧紧地搂着她。
考特尼哭了起来,"求你了。你在伤害我。""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受的伤害会多得多,小姐。现在搂着我。"他根本没表现出生气的样子,甚至连说话声音也没抬高一点。比起这冷冰冰不容分说来,考特尼倒宁愿他怒火冲天。
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她依他所说,搂住他,不敢违抗。她的心吓得砰砰直跳。上帝啊,她怎么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竟把他当好人?"这就好多了。"他平和地说道。接着他松开一只手,抬手轻轻一扯,把她的短衬衣前胸扯了开来。
考特尼失声尖叫,明知无益却忍不住。不过总算产生了点效果。钱多斯在她尖叫时把她从身上推开,她仰面跌倒,四肢摊开躺在他脚边。她连忙把衬衣合上。
她曾相信钱多斯会保护她,但她感到的却是彻底上当受骗了。她仰视着他,那双眼睛说出了她此刻的全部感觉。
她战傈不止。他那么无情地站在那儿,两脚叉开,多么强悍,多么英俊,却又多么残酷啊。
"我认为你还没搞清楚你的处境,否则你不会尖叫着惹我生气。""我--我清楚了。""那就给我说出来。说吧。""你要强奸我。""还有呢?""还有--还有我无力阻拦你。""还有呢?""我--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好说。""还他XX的多得很,小姐。强奸倒是最不值得你担忧的。你把你自己送入了我的掌心之中。那太愚蠢了,现在我他XX的想把你怎样便怎样。我说清楚了吗?我能割开你的喉咙,然后把你扔到任何人都找不到你尸骨的地方。"考特尼剧烈地颤抖着。她本该懂得这些时,却一点儿也不懂,而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她还在发抖,钱多斯弯下腰抽了她几耳光。她立刻泪如泉涌,他骂了一句。也许确实对她太狠了,但她需要这个教训。
除了吓唬她外,如有必要,他还准备让她多吃点苦头。但那已不必要了。他毫不费劲地让她吓得够呛。
他将一只手按在她嘴上,让她安静下来,"别哭了。现在我不会伤害你了。"他能看得出她不信他的话,他叹了口气。这事干得比他所打算的要出色得多。
"听我说,猫咪眼,"他说道,声音故意放温柔了些,"只有伤痛才让人刻骨铭心。那就是我今天伤害你的原因。我不希望你忘掉今天所学的东西。要是换了别人,就会强奸你,将你抢劫一空,然后可能还会一枪打死你来掩盖他的罪行。你不能把你的性命交付于一个陌生人之手;在这片荒野之地不能这么做,永远不能。我曾试着告诉你,但你不愿听。在这条小道上来去的危险人物太多了。"她停住哭泣,他把手从她嘴上拿开。他见她嫩红的小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然后他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她。
"我们最好在这儿扎营过夜,"他说着,没再朝她看,"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罗克里。"
考特尼躺在那儿望着满天星星看了好几个小时。后来,她翻过身注视着余热将尽的火堆。快到午夜了吧,她猜测着,并不确切知道。
她已经平静下来了。钱多斯没有再碰她,甚至除拿给她一盘食物外,都没靠近她。他也没说话,但毫无疑问,他估摸到不必再说什么了。
那个杂种!他有什么权利自命为她的老师?有什么权利把她的希望激得高高的,接着又让它们化成泡影?不过,她仍然没有十分的勇气来冒险刺激他,告诉他对他的"教训"她怎么想。
泪水又涌了出来,饱含苦涩的泪水。大部分泪在默无声息地流,只是间或有几声抽噎和哽咽的呼吸让她泄露了真情。但那已足够了。钱多斯听在心里。
他也一直没睡着。他有自己揪心的烦恼事让他难以入眠。倒不是同一个心事,因为他对自己刚才所做的毫无怨悔。他意图是好的,尽管实际做的稍有点儿过分。让这姑娘吃点惊吓之苦,总比日后葬身这块草原上的孤坟野墓里好得多。同她交谈不会有任何作用,他知道这点,因为她根本听不进去。
烦心的是,他没料到她的伤痛会令他如此坐立不安,几乎同上次他掌握她的生死命脉时一样。某种怜香惜玉的本能在他心里油然而生,他只想去安抚她,慰藉她。知道她在哭泣真令他心碎,他受不了。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离开一会儿,等她平静下来。但他清楚地知道,那样她会认为他扔下她不管了,他再也不想让她受惊吓了。见她的鬼!女人的眼泪以前从未令他心烦过。这些眼泪为什么如此特别呢?钱多斯不声不响地站起身来,穿过他们之间的空隙。没打招呼,他在这姑娘身边躺了下来,双臂抱住她,将她温柔地按在自己肌肉隆陷的身体上,她的后背抵着他的前胸。这让她大吃一惊。
"别怕,小猫咪。放松点。我不会伤害你的。"她硬挺挺的像块木板。她不相信他。嗯,他很难为此责怪她,是不是?"我只想抱着你,没别的意思,"他用一种令人心安快慰的声音说道,"这样你可以不哭了吧。"她稍稍侧侧身,以便能看到他。看见她泪盈盈的面孔,钱多斯一阵心痛。从她的眼神看,她仿佛受了巨大的创伤。
"你把一切都弄糟了!"她可怜巴巴地说道。
"我知道。"他发现自己说着话。只要能让她乎息下来,说什么都可以。
"现在我再也找不到我父亲了!""你肯定能找到的。你只需另换条路子去找他。""怎么找?你让我买东西花了这么多钱,现在我再也没钱去韦科了。还买了那些永远穿不着的衣服,一匹马老掉了牙,西伯先生再也不会收回去了,还有一支毫无用途的枪,花的钱比那匹马还多!""枪从来不会毫无用途。"钱多斯耐心地说道,"如果你今天带着枪,在我靠近你之前,你就能阻止我。""我并不知道你要袭击我!"她愤愤不平地反驳道。
"是的,我想你是不知道,"他振振有辞地说道,"但你应该知道。在这儿你得对任何事情都有所戒备。""我现在是了。"她把藏在毯子里的枪推上膛。他的表情一点没变。
"很好,小姐。你正学着呢。不过你对时机的掌握还得提高提高。"他手伸进毯子里,抓住枪管,从她手里夺了下来,"下次拿枪时,事先要对准目标,特别是你离它这么近。""有什么用?"她叹口气,一脸愁苦,"我又不能真的开枪打你。""有足够的事由,你可以向任何人开枪。别哭了,好吗?我会把钱还给你的。""非常感谢。"她紧绷着脸说道,心情一点也没平静,"但那也帮不了多大忙。不管怎么去德克萨斯,我总不能单身一人去。你向我证明了我不能相信任何人。这样的话谁知道那人又会把我扔在哪儿?""不过,你不是非得到你父亲那儿去才行。他会到你这儿来的。给他写封信。""你知道寄封信到韦科得多久吗?我自己去那儿要快得多。""我可以帮你带信。""你要到韦科去?""我没准备去那么远,但我可以跑一趟。""你不会的。"她不以为然地说道。"一旦你离开这儿,就不会自找麻烦了。""我说过我会,只要我说过会,便决不食言。""但要是我父亲不在那儿怎么办?"她大胆问道,"我怎么才会知道?"她双眼恳求地望着他,但他似乎并未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