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置于窗外、夹烟的左手,很有可能一并被撞断!
那该死的家伙不要命,也没必要找他陪葬--
他怒火中烧,彻底被激怒,踩下油门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他在国外念书时,可是代表所属的业余车队,夺得好几届冠军的车手。回台湾后,也玩了好一阵子,直到这一、两年工作量暴增,加上母亲的反对,才放弃这项刺激性百分百的兴趣。
两辆名贵的跑车就在公路上相互追逐,互有领先,但也险象环生。
「倒有两把刷子。」谭耀伦撇唇,眸光转为凌厉,斗志高昂。
许久,未曾如此放纵驰骋,享受飘速快感。起初遭挑衅的不悦,转化成棋逢敌手的畅快淋漓。
他略胜一筹的驾驶功力,将对方甩在身后,得意于胜利的喜悦之余,那恍如恶鬼缠身的烦恼,也彷佛被远远抛在远处。
目的地也在不远处,他于是减速前行。
一个转弯后,谭耀伦赫然发现那台红色跑车又突地出现,并一举超前,在「东方极品俱乐部」前停了下来。
驾驶座的门被推开,走出来的是一名蓄着长鬈发、身材纤细修长的女子。
他瞇起眼,盯视女人的一举一动,越觉似曾相识。直到看见对方的侧脸,才确定自己没看走眼。
这女人飙起车来,简直不要命!还为了感情事想不开?!
一思及她不爱惜生命的做法,一股莫名的气愤油然而生。
他迅速下车,甩上门的剎那突然觉醒--她要死要活,与他何干?
听到声响,辜允玥很自然的回头,一张俊宇非凡却比茅坑石头还臭的脸孔映入眼帘。
她的讶异程度不亚于他,也对这样的巧合感到不可思议。傲然别开脸,并不打算理会对方。
在激烈的追逐战败阵下来已够令她呕气,偏偏又是输给这个狂妄的自大男,让她益加无法接受。
允玥第一个念头,就是马上调头走开,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怎么,想逃?手下败将。」谭耀伦睨着她,冷声戏谑道,挑起的唇角,是一抹胜利的骄傲。
她颦起精致的眉,昂起下颚瞪视他。「下次,我绝对会赢过你。」挺起胸膛,信誓旦旦道。
两人目光交错,寒冷的空气彷佛冒出一股烟硝味,连一旁的泊车小弟都明显感受到双方的敌意。
谭耀伦撇唇嗤哼。「下次?我不希望还有下次,倒霉再遇上妳。」语气充满轻藐,故意激怒她。
他察觉自己每每在她面前,不若平常稳重、寡言,反而显得暴躁、无礼。
不可讳言的,她很「特别」--特别碍他的眼。
「你……」她瞠大的美眸蓄着火焰,冷漠的艳容因愤怒而生动许多。
若在这节骨眼一走了之,他会误以为她认输而更加猖狂,说什么也不让他称心如意。
可恶的臭男人!这是她对他唯一的感觉。
他扬眉,以优越的姿态越过她。
当他经过身边,允玥突然想伸脚绊倒他、让他当众出糗,以泄心头之恨。
虽然明白太过幼稚,可她就是不甘屈居弱势,习惯性的想反击。
还来不及付诸行动,他已迈开长腿走进俱乐部,走离她的视线。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犹豫片刻,她仍踩着坚定的步伐入内。
来到酒吧,她下意识环顾昏黄的空间,出乎意料的,并未看到预期中的身影。
不在最好,免得看到他让自己心情更加恶劣。
她坐在吧台最熟悉的角落,也等于与世界隔离,拒绝干扰。
苦呛的酒液入喉,她又将自己推进反复的悲苦情绪中,难以跳脱。不断灌下琥珀色液体,藉由大量酒精麻痹疼痛。
酒已像空气一样,成为她的生活支柱,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从病床上醒来后,她想了很多,决意要展开崭新的生活,打算独自四处旅行,从此不再踏上台湾这片令她伤心欲绝的土地。
「永别了……」
她漾开酸楚的笑,对着空气举杯呢喃。
然而,高举的酒杯却冷不防地被夺走,伴随一道似曾相识的低沉男声。
「辜允玥,妳就只会糟蹋自己?」
允玥拧起细眉,猛然抬头,对上一双炯利深邃的黑眸,如同闇夜的星子,心口蓦地一震。
他的口气阴沉且严厉,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以为他是因为关心她而生气。
随后,她黯然失笑。飞快否定掉。
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自大狂,取笑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关心她?
一来到她身边,听见她萧然的诀别,谭耀伦胸口不禁燃起一把无名火。
他冷凝着俊脸,犹若一名教官训斥道:「除了伤害自己、灌醉自己之外,没其它事可做了?」
他严肃得近乎指责的语气,竟狠狠揪痛她的心。
顿了下,她没好气吼道:「不要你管。」微颤的声调,是掩不住的哽咽。
谭耀伦望进她湿润的瞳眸,讥诮的言语全卡在喉间,仅是淡淡宣示道:「妳的命是我救的,我就有权管妳。」
一时的情绪使然,他不假思索道出违背心意的言词。后悔,为时已晚,亦无心改口。
伤心人的神经本来就格外敏感、脆弱,他坚决霸道的口气和莫名的话语,奇异的牵动她的心弦,心头拂过一阵暖流。
趁他不注意,允玥夺回酒杯,旋身背对他,语气紧绷。「我才没有想不开。」
她会受伤、晕倒,还不都是他害的!
这男人还真狂妄!口口声声咬定她想不开,简直莫名其妙。
沉吟了下,谭耀伦在她身畔坐下来。
允玥斜觑着他,理智上想赶人,情感上却希望有个人陪伴左右。
今晚,她不想跟孤单作伴。
他嗤哼了声。「是吗?」摆明不相信她的说词。
「信不信由你。」她瞟他一眼,赌气道。
他点了一杯丹麦威士忌,不发一语的啜饮,顺便整理紊乱的思绪。
接下来,两人未再交谈,就像未曾相识的陌生人,但允玥的心情却平静许多。不再几杯黄汤下肚就开始歇斯底里。
眼角余光偷偷瞥向身旁的男人,昏暗的灯光下,优雅好看的侧脸、微抿的唇,透露着寂寞与失落。
她怔忡失神,忘了收回视线,却被逮个正着。
谭耀伦睇着她泛红的绝丽脸庞,揶揄道:「看什么?突然发现我很帅?」
允玥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太近了。对方浓烈的酒气强烈侵蚀着她的嗅觉,呼吸为之一窒。
皱着眉、别开脸,她蓦地双颊发烫。「你喝太多了。」
「妳在关心我?」落寞的表情很快的隐没,他撇唇讪笑。「这句话从妳口中说出来,一点都不具说服力。」
他怀疑,这女人根本有严重酗酒的恶习。
回应他的,是她的一声冷哼。
沉默片刻,他若有所思的开口。「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她有着成熟娇艳的外表,内心却住着一名倔强任性的小女孩,遇到不如意、不顺遂就只想到逃避,没有面对问题的勇气。
她没听清楚,反射性的偎向他,不期然地触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向来只为哥哥跳动的心,此刻居然感到短暂晕眩、心跳加速。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懂。
谭耀伦瞬也不瞬的瞅住她--姣美而困惑的面容、忧郁的眉眼、微噘的红唇,男性的原始欲望顿时蠢蠢欲动。
他一定是醉了,才会对一个死心眼的笨女人有「性趣」。
不可否认,男人确实偶尔会丧失理智,成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尤其,在借酒浇愁的失意之际,面对一个美丽女人,更容易失控。
她不喜欢他侵略性的眼神,太令人无措……
她当然了解他眼中浓烈的欲念,通常,面对色瞇瞇的男人,她会毫不客气调头走人。
可是,脚彷佛生了根,怎么也移动不了。
既然决定自我放逐、遗忘一切,就彻底点吧!
横竖留着她为心爱男人保留的清白,也不再有意义,背负着痛苦回忆过生活也未免太沉重。
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发生关系,反倒没有压力,可以潇洒的挥一挥衣袖,两不相欠。
她以为,对象是谁都不重要,纯粹气氛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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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促的站在门前,望着偌大的床铺,辜允玥先前豁然的心态霎时消匿无踪。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过来。」
低沉嘶哑的命令遽然响起,惊动她的神经,如遭雷击。
抬起眼,她看见谭耀伦已脱下西服外套、扯下领带,正解开衬衫,露出小麦色的肌肤……
捕捉到她羞涩的回避目光,他瞇起深浓的眸子,忍不住嘲弄。「我向来不勉强女人,如果后悔,妳可以马上离开。」
闻言,她立刻转身。几秒后,她猛然回身,神情倨傲。「我的字典里,从没有后悔二字。」
「是吗?」他走到她面前,将她困在他与门板间。「我也不会让妳后悔的。」把她带上床,暧昧的暗示道。
他发自胸腔的低笑,散发着危险气息,允玥有片刻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