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不可能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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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到一声重击声,然后感觉沃夫倒向她。他真的倒下了,带着她一起倒下,压在她的身上,然后毫无动静。她被压得无法动弹,几乎无法呼吸。

  她恍然大悟他静止得不太寻常,同时感到温热的鲜血从他的后脑勺滴到她的脖子上。

  她正要尖叫时,他被人从她身上推开。她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她惊骇万分地望着躺在地上流着血的沃夫。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脸色如此苍白,看不出他有没有在呼吸。接着她抬起头望向那个紧抓着她手腕的男子。他的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根显然用来击倒沃夫的粗大树枝。

  「天啊,你疯了吗?」她惊呼。

  「没有。」那个男子对她露齿而笑。「只是运气好。」她一点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在听到他的下一句话时就懂了。「来吧,小姐。我们早该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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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眼模糊的敏丽看不清自己被带到什么地方。双手被反绑在背后使她无法擦拭泪水。等她能够看清东西时,她已置身在一间茅屋里。

  她无法确定茅屋是村子里、村子附近或孤立在树林里。那里住着一对老夫妇。老妇人被揍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躺在角落里。老先生坐在她身旁的地板上,看来没有受伤但饱受惊吓。她猜歹徒利用老人来打发可能的访客,殴打他的妻子使他努力假装一切正常。

  茅屋不大,只有一个房间,因为还有其它人在,所以十分拥挤。除了把她绑来的那个男人以外,还有两个男人,以及前几天被她当成妓女的那个女人。

  敏丽被粗暴地推进茅屋时第一个听到的就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好不容易!我现在可以回伦敦了吗?我在这里毫无用处,因为那位爵爷已经对我起了疑心。」

  「妳太小看自己了,玲玲。妳还有下毒以外的本领。」敏丽背后的男人回答。

  「是啊,埃勒,但你不希罕。」

  埃勒轻声低笑。「亚杰和克瑞非常欣赏。妳使他们在等待的这段期间非常快乐。妳现在可以走了,只要小心别让人看到。」

  「那还用说。我可不想被抓到。这里的戒备森严得很。」

  「再森严也没有用,因为他们的漂亮宝贝还是落在我们手里了。」埃勒洋洋得意地说。

  「你在哪里找到她的?她又跑出来打猎了吗?」另外两个男子中的一个嘲弄道。

  「没错。」

  一声惊异的口哨声。「没想到她还会那么笨。」

  「但她这次不是一个人。」埃勒说。

  「啊,没有那么笨,只是对你来说太笨,对不对?」

  「正是。」埃勒说。「但我原本以为她会像上次那样逃跑,所以一直在监视城堡大门。我在前往监视地点的途中发现他们。」

  没有人问跟她一起的那个人怎么了。由此可见,其它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埃勒已经把他解决掉了,也就是把他宰了。

  眼泪再度夺眶而出。沃夫死了吗?如果她有时间查明就好了。但她担心会发生最坏的情况。她看不出他是否还有呼吸。他的脸色好苍白,跟死了一样苍白。

  她心如刀割。她不敢奢望沃夫在挨了埃勒那一记重击后还能活着。她后悔自己太迟发现爱他。他没有问,但是天啊,她多么希望她说了,在他……止不住的泪水浸湿了蒙住她嘴巴的布条。

  「如果妳叫喊,我会割掉妳的舌头。我宁可不必那样做,宁可听到妳的声音,只要别太大声。明白吗?」埃勒在解开蒙住她嘴巴的布条时对她耳语。他在跟同伙说话时已经解开捆绑她双手的绳子。他们有这么多人,门又关着,他想必觉得不需要再捆绑她。

  她默不作声。如果她觉得叫喊有用,她就会不顾一切地叫喊。但告诉他那句话对她没有好处。她转身面对他。她一直没有把他看清楚,当时因为惊骇过度,所以只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沃夫,后来她哭得太厉害,什么也看不到。

  发现他如此高大英俊令她诧异,但也只有一下下。杀手毕竟有许多种。另外两个蓄着胡须的粗壮男人看起来像典型的佣兵。但这个埃勒不一样,有种更加凶残骇人的特质。他给她一种感觉,好像打死苍蝇和杀死婴孩对他来说并无不同,都不会令他于心不忍或良心不安。这种目无法纪、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人比一般的佣兵更危险,比他的两个同伙更可怕。

  亚杰和克瑞坐在房间中央的桌边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着她。蜷缩在角落的老人好像不敢看她。玲玲在忙着收拾包袱,显然打算尽快离开。果然给沃夫猜中了,她那天混进大厅的目的就是要下毒害死她。

  但敏丽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还想绑架她和置她于死。难道她完全误解了约翰国王的暗示?如果不是要叫这些人停止,那么是叫谁?还是约翰的手下还无法找到他们告诉他们计划已被取消?天啊,果真如此,沃夫死得就太冤枉了。

  「你弄错了。」她沙哑地说。

  「是吗?」埃勒对她微笑。「我从来不出错的。」

  「但你真的弄错了。」她坚持。「不管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国王已经收回成命?他不再希望我受到伤害。」

  埃勒耸耸肩说:「我们不是为国王工作。」

  「那么是为谁?」

  一个新的声音在门打开时响起。「他们为我工作。」

  第十八章

  从他的华服美饰中可以看出他是贵族或富商。他傲慢地站在那里,好像在等房里所有的人向他鞠躬行礼。他望向敏丽时的神情是洋洋得意的。

  但埃勒大杀他的威风,以毫不掩饰的厌恶语气说:「华特男爵,你为什么总是找得到我们?」

  「那句话暗示你们一直在躲我?」

  「没错。」

  华特气红了脸。敏丽听见有人那样对他说话时流露出的讶异之色使他的脸更红了。「这样东躲西藏的,你们期望如何拿到酬劳?」他咬牙切齿道。

  埃勒哼地一声说:「我们不会去找你要吗?但你怎么会在我们刚刚抓到她时就找到这里来?」

  「也许是因为你们一直等待她的出现,我一直在等待你们的成功──迟来的成功。」

  敏丽听不出华特的话有侮辱之意,但埃勒想必听出来了,因为他的脸红了起来。她突然想到……

  「抓我是有期限的?」她问,但不真的指望得到回答。「你们至少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华特打算对她置之不理。她注定要死,不需要浪费口舌解释给她听。

  但埃勒说:「对,应该让她知道为什么。我也想知道答案。回答她,华特男爵。」

  她知道没有一位勋爵会听命于一个佣兵,这个男爵也不会。但他跟她一样听出埃勒言外之意的恐吓。

  华特仍然企图置之不理。「她为什么还活着?」他问。

  埃勒拿出他的匕首。敏丽感到背脊发凉。但匕首不是用来杀她的,至少现在还不是。他从容不迫地用刀尖挑掉指甲缝里的污垢,然后抬头望向华特,目不转睛地一直盯着他。

  僵持了几分钟后,华特转头对她怒目而视说:「妳应该在婚礼举行前死掉的。柯家和宋家的结合根本不该发生。」

  「因为约翰国王反对?那么这是他的主意?你只不过是他的走狗?」

  她不该试图侮辱他的。她的话使埃勒放声大笑,华特因而更加愤怒地瞪埃勒一眼。他们显然互相憎恨。但一个却替另一个工作?

  愤怒归愤怒,华特还是回答她的问题。「不,这是我的主意,但我得到了约翰的默许。到时他会把我的女儿推荐给雪佛伯爵当儿媳妇。」

  「但是婚礼已经完成,」她指出。「你来不及了。」

  「不,仍有可为,只是不如原先理想。等妳死后,宋沃夫还是会需要另一个妻子。推荐我的女儿仍然能使约翰得到足够的好处,因为妳的死会使联盟不再稳固。」

  「你在欺骗自己。你会发现约翰已经收回他的许可。他已经与伯爵和家父再次确认彼此的联盟,所以他不再反对我的婚事。他已经派信使去找试图伤害我的那些人叫他们停止。他的信使要找却还没有找到的人就是你吗?」

  「妳说谎。」华特厉声道,但她在他眼中看到怀疑而乘胜追击。

  「是吗?约翰得知你违抗他的命令时会有什么反应?你以为你可以比我多活多久?还有为了什么你非杀我不可?只是为了让你的女儿能够嫁给沃夫?替她找个丈夫有那么困难吗?困难到你非杀人不可?」

  那个侮辱令他恼羞成怒。「事情没有那么单纯,小泼妇。安妮原本应该属于我。我

  花了好几个月追求她,她的财富原本应该属于我。要不是宋盖义半路杀出来,我也不会落选。」

  「啊,原来如此。这只是另一次的企图谋财,因为你没能耐凭自己的本事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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