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又是狗、又是猫的,狗还不是狗、猫也不是猫?谁听得懂才有鬼!世善失去耐性。
“管它是什么东西,只要叫它滚离我的身体!”他大声咆哮着。
“哦,好!”世善生气了,他的吼声好可怕,玫瑰慌了手脚。“‘猫儿’,站起来。”她下命令。
世善感觉原本平均压在身体的力量,瞬间集中在小腹附近,他身上的动物听话地站起来了。
“玫瑰!”上帝救命,他的肚子像被马腿踢到。“呜!我是要你把它弄离我的身上,你叫它站起来做什么?”
“可是不叫‘猫儿’站起来,它怎么爬出浴缸?”看到世善痛苦,玫瑰也很难过,可能的话她愿意替他受苦,但那是不可能的。
汪汪!“猫儿”赞同似的回应,顺便又在世善身上跳了两下。
“噢!Shit!”他咬牙切齿,倒吸口凉气。“快点,我要死了……”什么“猫儿”嘛!重得要死,他想它八成是头大象。
“世善!”玫瑰眼眶含着泪,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世善旁边,伸手拉“猫儿”。“快下来,‘猫儿,——”
汪汪!“猫儿”拿世善的肚子当踏板,跳出浴缸,跟着原本待在玫瑰脚边的“大、小犬”跑出浴室。
“啊——”他惨嚎一声!刹那间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掉进地狱。
“世善,你还好吧?”玫瑰关心问道。
他摇摇头。“没事。”两个字硬挤出齿缝。
其实他疼得想把肚子切掉,那股痛像是肠子被整个扭在一起抽筋了。
世善脸色苍白、五官扭曲,那表情根本不像没事。
玫瑰担忧地伸手探他额头。“世善。”
这一声温柔的呼唤,让他想起自己正一丝不挂躺在浴缸里,而旁边站着一个女孩。
他被她看光了!这个念头一起,世善尴尬地想直接淹死在浴缸里。
“玫瑰,我很好,你先出去吧!”少了“压力”,现在他可以抹掉眼睛上的泡沫,重见光明了,但此刻他觉得还是闭上好,实在无颜见江东父老。
“可是你……”玫瑰真的很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拜托,你出去好不好?”他快跪下来求她了。
“好吧!那‘夫人’呢?要不要我顺便把它带出去?”玫瑰问。
“什么‘夫人’?这浴室里还有第三者?”天啊!到底有多少人或动物看到他的裸体?这下子一世英名尽毁了。
“你右手不正抓着‘夫人’?”玫瑰很疑惑,难道世善不知道他手上抓着一条长虫?
他右手抓的东西?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再难为情也得张开眼睛看清楚了。
世善用左手揉揉双眼,把右手的东西拿到眼前,一条色彩斑斓、拇指粗细、近五十公分的蛇正瘫在他手上,瞧它被热水浸得晕陶陶的模样,真是有趣!
咦?稍等!蛇?不是塑胶制玩具蛇,是一条活生生的蛇——
“救命!有蛇!”世善蓦然意会过来,仓惶地大叫,拼命把手上的蛇往外丢。
“‘夫人’!”玫瑰脸色大变,急忙追着被扔出浴室的蛇,但还不忘帮世善把浴室的门关上。
“终于都走了!”静悄悄的,世善望着人去楼空的浴室,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虚梦。
如果真是一场梦就好了!偏偏那场闹剧真的发生过,他四肢发软跌进浴缸,抱着头埋进双膝里。“我到底搬进什么地方了?”
本以为是天堂,亲切的人们、舒适的环境、新鲜的空气和人间美食。
可是这一切若再加上一只名为“猫儿”的圣伯纳犬、一条叫“夫人”的蛇和两只唤“大犬”、“小犬”的波斯猫,是不是变得比较像动物园?或者称为杜鹃窝更合适。
玫瑰在走廊上看到被摔得七晕八素的“夫人”,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捡起来。
沙蔓在二楼就听到楼下闹哄哄的。“发生什么事了?”她好奇地走下楼梯,在转角遇到正想把“夫人”送回笼子里的玫瑰。
玫瑰把“猫儿”做的事告诉了沙蔓。“沙蔓,你真该好好管教、管教‘猫儿’了,它越来越不乖。”
沙蔓笑弯了腰。“天啊!‘猫儿’它……呵呵呵!实在太好笑了。这样说来,玫瑰你也看到世善的裸体,老实说,他的身材好不好?我常听克林说他长得多漂亮、又多漂亮,他看起来会不会很娘娘腔?”
“他……”一想起世善虽不壮,却非常结实、精瘦的身体,玫瑰不觉羞红了一张俏脸。
“嗯?照这种反应看来,这个毛世善的身体很有看头喽。”沙蔓双眼发亮,她也很想看一看。
“沙蔓——”玫瑰恼羞成怒。“问题不在这里,‘猫儿’做错了事,它是你的宠物,你这个做主人的有义务替它去向世善道歉。”
“拜托!干么这么认真?”沙蔓耸耸肩,为玫瑰突来的怒气感到不解。
“沙蔓!”玫瑰一手插腰,一手指着沙蔓的鼻子骂道。“你到底了不了解?‘猫儿’很可能让世善受伤耶!”
“好嘛、好嘛!我去就是了,发这么大脾气做啥?”沙蔓心不甘,情不愿跟在玫瑰身后来到一楼浴室门口。
“世善。”玫瑰举手敲门。
原本还在发呆的世善乍闻敲门声,吓得差点三魂去掉七魄。
“不要进来!”他大喊。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世善,我和沙蔓是来为‘猫儿’它们的行为道歉的,你还好吧?”玫瑰继续拍门,没看到世善安然无恙,她就是放不下心。
“我很好,拜托!你们快走。”要道歉也得等他洗完澡,她们不知道他现在没穿衣服吗?还是西方人已经开放到没有丝毫男女之别?
世善叹口气,为什么男女角色完全颠倒了?他害羞得要命,而她们却拼命敲门,好像迫不及待要和他坦诚相见。
“他很好,那我就用不着道歉了。”沙蔓对玫瑰摊开双手,自顾自地走了。
“沙蔓,你怎么……”玫瑰看看浴室的门,再望向沙蔓的背影,气得猛跺脚。最后她丢下一句话。“对不起,世善,平常‘猫儿’它们不会这样的,今天不知怎地……抱歉,我会好好管教它们,你慢慢洗。”她追在沙蔓身后离去。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离后,世善才放心地松下一口气。“谢天谢地,沙蔓没坚持要闯进来当面道歉。”
“沙蔓,你的态度太过分了,他……”
世善竖起耳朵,直到玫瑰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他匆匆忙忙离开浴缸,站起来找衣服穿。
经过刚才一阵胡闹,他的衬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进浴缸里,全湿透了。
还好裤子没湿,他急忙把它穿上,却在这时听见沙蔓高亢的叫声:“……求求你,玫瑰,世善都说没事了,你还想怎样……”
她的声音忽然又转近过来!世善吓得跳起来,却被潮湿的地板滑倒,跌个四脚朝天。
“呜!好痛。”顾不得裤子没穿好,他赶快随便披条浴巾,打开浴室的门冲回“藤之馆。”
“砰!”一进房,世善立刻用力关起门,并把所有门窗落上锁。
沙蔓臭着一张脸被玫瑰重新拉到浴室门前。
“拜托!玫瑰,世善是你什么人?一点意外,也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沙蔓生气了,玫瑰很明显太偏心世善。
“我才没有!”玫瑰嘴里虽然喊得很大声,心里却很心虚。“我只是……哪个做错事,本来就应该道歉。”
“是吗?”沙蔓怀疑地看着争辩得面红耳赤的玫瑰,她还以为她不会有脾气,她们认识也快十年了,从没看过她有任何情绪起伏。
“当然!”玫瑰挺直背脊,倔强地抿紧双唇,以加强气势。可惜她飘浮的眼神却透露了心虚的事实。
沙蔓再次深深地看了玫瑰一眼,转身敲浴室的门。木门却一碰即开,两个女人走进去,浴室里没有人。
“世善呢?”玫瑰惊慌大叫。
沙蔓若有所思地直盯着玫瑰好一会儿,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
“你在说什么?”玫瑰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压根儿没注意到沙蔓那别有深意的笑容。“世善不见了,他失踪了,怎么办……哦,对了!报警!赶快报警!”说着,她就要跑去打电话。
沙蔓忙拉住她。“别紧张好不好?也许世善洗完澡回房了?”不过才不见几分钟就想报警,会有哪个警察肯接这件案子?除非疯子!
“真的吗?”玫瑰完全失去方寸了,她一颗心全放在世善身上。
想不到生性冷静正直、认真热心的玫瑰一沾到“情”字,也同常人一样,看不清事实,只会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沙蔓,你别一直摇头好不好?”玫瑰紧张地绞着十指。“你说世善会跑到哪儿去?他今天才到‘玫瑰小屋’,对周围环境都不熟,会不会迷路?还是他生气‘猫儿’打扰他洗操,所以搬走?有没有可能被绑架?或者……”
“停——”沙蔓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