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的车……”
随着她的心在哀悼的同时,那倒霉的车主也在此时推开了车门,杨南筠惟恐她二姐会做出什么不理性的举动,也赶紧推开车门下车。
注意到笼罩在自己身上那抹高大的阴影,杨西箩扭曲的面孔,慢慢自受创的保险杆抬起,转向那个人;而那个人也刚好来到她的身旁,先看了看自己的车于后,浓眉微拢地看着她。
一个照面,四下一片静寂,“双方”立刻呆怔在原地——当然,这个“双方”指的是那个高大的男人与随后下车的杨南筠。
乍见杨西箩的刹那,男人原本微拢的眉头扬了扬,似乎没料到会看见这么性感又美丽的脸;而后面的杨南筠一站定,也不意会见到这样一张帅得有些离谱的脸,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对方,这辈子,她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生……
对方有张极为性格的脸庞,浓眉下的眼睛灼灼发亮,高耸挺直的鼻梁衬出一张性感的嘴唇,而方正的下巴则说明了这男人的霸气与固执……
这种种,组成了一张“旷世”的脸,还混合着贵族式的优雅,更飘散着一股淡淡的书卷味;而微发的头发随意地垂在两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洒脱味儿。
她忍不住再往下看,宽厚的肩膀被一件质感极佳的黑色风衣所覆盖,一双手则藏在风衣口袋中;而在风衣下,包里在黑色牛仔裤中的,是一双让女人心动的长腿
这男人令杨南筠惊奇!
由于那男人是如此出色,让从不迷信俊男美女的南筠也不禁看傻了眼。她推算对方身高肯定超过一八五,因为,身高一六八的二姐站在他旁边,也只超过他的肩膀一点点。
然而,“惊艳”的目光却未出现在杨西箩眼中,只见她扭曲的脸慢慢衍生一股怒意,她极为心疼地从齿缝中迸出一句: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她一颗心痛、痛、痛、痛死了,痛得揪成了一团,哪还有心情注意对方长得是图是扁。
错的人明明是她,竟然还质疑自己的驾驶技术有问题?男人惊艳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下来。
“我当然会开车,我完全依照道路交通规则开在自己的车道上,没越线,也没超速。”他不急不缓地说着,并未因她的质问而动气。
但,杨西箩却“没理”不饶人地欺向前——
“既然这样,你看到我的车偏过来,为什么不闪?”她一副理直气壮,完全把公理正义撤到一旁。
男人再也忍俊不住地摇摇头,他虽未回话,但眼中那种哭笑不得的讥讽却一览无遗。
见对方竟用嘲讽的表情看着她,杨西箩气得想再理论一番,却被杨南筠一把给抓住——
“二姐,你有没有搞错?是我们冲进人家车道撞上人家的耶……”杨南筠虽然不会开车,但最起码的道路规则,她也略懂一些,像这种明显的错误,亏她二姐还有脸这样硬拗人家。
“他撞上我就是不对。”杨西箩却咬牙切齿地摔开妹妹的手。
见二姐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为免把气氛愈弄愈僵,杨南筠只好把她推向一旁,径自来到男人的面前。
“这位先生,对不起!我二姐的新车今天第一次上路,她是个超级‘恋车狂’,车子只要有一点损伤,她就会失去理智,希望你不要介意。”她给了对方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
她那句超级“恋车狂”,让男人好看的眉头似乎扬了一下。
他瞥了眼犹气呼呼的杨西箩一眼后,似乎有些了解地笑了笑道:“不要紧,反正我的车也没怎样,算了!”
他的车当然没有怎样,台币三百多万的保时捷耶,这么一点小碰撞就会有事的话,那才真是开玩笑!
原以为一场闹剧就此结束,谁知,她那个“没理不饶人”的二姐却又冲上前来——
“算了?怎么能这样就算了,最起码——”
“二姐——”南筠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人家是受害者都已经答应不追究了,她到底还想怎样?她实在不懂,她怎么会有这种智障二姐,好坏是非……她分不清楚吗?
南筠这威严的一吼,让杨西箩气呼呼地转过身,不知是为车子生气,还是为妹妹胳臂往外弯而生气,总之,她气得脸都绿了。
“先生,真的很对不起!”南筠只好弯腰再道歉。
“不要紧。”男人对她点点头后,转身就要走。
才跨出两步,他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回过脸,来到杨西箩面前。
“小姐,坦白说,你有张漂亮又动人的脸,不过……”嘴角一道促狭的笑浮了上来。“令人可惜的是,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竟然配了一颗是非不分的脑袋——实在可惜,真的很可惜!”说完,对她眨了眨眼后,从容地上了自己的车。
等到杨西箩从惊愕中回过神想反击时,却只来得及看见那辆嚣张的漂亮跑车,对她毫不客气地放了两个大屁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 * *
一连三天,台北市的天空仍然被高气压所笼罩。
屋外冷风飒飒,相同地,一连三天,杨家的天空也被杨西箩这波超级高气压给刮得冷飕飕。
全家都知道她高气压的原因,不过,全家也没人理她。因为,大家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她,无疑是送死。
杨家人虽躲得远远的,却还是有些不识相的家伙跑来自投罗网,秦泊因就是第一个中弹的倒霉者。
这天,刚从学校回来的他,第一件事就是来到杨家面馆找杨南筠。虽然,秦杨两家的关系,并没有因为他与杨南筠的交往而有明显的改善,但最起码,已不再像以往那般剑拔弩张。
在母亲对他们的交往已不再过分干涉下,他与杨南筠之间的感情一大在稳山正中成长。
不过,他今天的运气似乎不太好,一推开门,就光碰到抱着一大包卫生筷、一副臭脸的杨西箩。
“嗨!西箩,你的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他愉快地和她打了声招呼。
由于泰泊因和她同年,以前,他总是连名带姓的叫着她,但自从和小妹在一起之后,他和她家人一样,改口叫她“西箩”,而杨西箩也从来没抗议过。
谁知,这次却踢到铁板,只见杨西箩一脸阴寒地道:
“秦泊因,我警告你,想当我们杨家的一分子首先就要注意礼貌。西箩。是你叫的吗?叫二姐!”说完,瞪了他一眼后,径自走到另一桌,把竹筷补充到桌上的筷子盒上。
这声莫名其妙的呼喝让秦泊因一脸错愕。
“小妹,西箩是吃错什么药?我得罪她了吗?”他愣愣地走到了柜台,低声问道。
正在柜台收拾帐单的杨南筠见怪不怪地睐了她一眼!“别理她,她现在火气大得很,谁碰到她谁倒霉。”
“怎么回事?”秦泊因进了柜台,坐在她身旁。
“心爱的‘老公’出厂的头一天就挂彩,她火气不大才怪。”
秦泊因仍是一脸的不解。
“事情很简单,就是这样……”杨南筠偷看二姐一眼后,压低了声音,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
“西箩就为这件事气到现在?”秦泊因忍不住笑道。
杨南筠点点头。
“说实在的,那个男人对二姐的评语……还真是一针见血,说得一点也没错。”只要想到那男人最后抛下的那段话,她每次都忍不住要笑。“其实,她除了气那个男人、心痛自己的车外,也气我那天不顾姐妹之情,胳臂往外弯。”
“这怎么能怪你?错就是错,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事情只要牵涉到她的‘老公’就不同了,她本来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遇上这种事,她——”
话还末说完,一声爆发力十足的警告以排山倒海之势涌了过来——
“杨小妹,我警告你,再给我说半个字试试看!”见他们两人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什么,杨西箩火气又直往上冒。
“二姐,我又没惹你,你干嘛那么凶?”杨南筠却毫无惧意地起身。“我不懂,事情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天了,你还有什么好气的?”
“你还敢说?”杨西箩手擦腰来到柜台前。“要不是你,那个男人敢溜?敢那么嚣张?”
只要一想起那个男人离去前丢下的话,她一把火就不受控制地烧啊烧的,烧死她全部写着“理性”两个字的细胞。
“人家哪里嚣张了?你撞了人家,人家没要你赔就不错了,还敢要人家赔?”杨南筠翻了翻白眼。
“喂!他的车没事,我的车保险杆整个掉下来,他难道不用负一点道义上的责任?”没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说那些气死人的话。
闻言,杨南筠本来还想多说几句,身旁的秦泊因却扯住了她的手。
“小妹——”
“怎么了?”听到争吵声,在厨房张罗的巧姑妈、杨老爹与杨东筝全跑了出来。
“又怎么了?姐妹之间有什么好吵的?”见姐妹俩大眼瞪小眼的情况,巧姑妈立刻板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