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切,都太晚了。
他缓缓的起来,仿佛有无限的疲惫,连最后一眼也不看岑海蓝,就这么直直走出她的办公室。
他一走,岑海蓝也立刻像卸掉盔甲的战士,整个人都软弱下来。
这对他们俩个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明明心里都还深爱着对方,却被自己的高傲逼近得非得无情不可。
这对岑海蓝来说无疑是另一场胜利,不管伊森如何选择,他必有损失。她又赢了,这是她计划中的一小环,一个开端,如果事情顺利,她很快就可以达到她的目标——毁了伊森跟桑妮。
可是在她心中,却完全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疲累。
她知道她今天再也没有心情看任何文件了,拖着疲乏和身躯站起来,她连办公桌也没收,直接坐电梯到停车场。
停车场里,好的司机正在警卫室里跟警卫聊天。这是伟烨坚持的,因为她总是弄到七晚八晚、盘疲斩竭才肯下班,伟烨完全不放心她自己开车,便替她请了个司机。
这时候,怀机先生一看见岑海蓝从电梯走出来,立刻迎上前去,“岑小姐回家吗?”
岑海蓝点点头,没等司机服务,自己打开了车门。
她简直是把自己“丢”进那辆舒适的加长型大车中,一会进去,就深深陷进麻椅中。车很快发动,朝也比佛利山的住家开去。那个漂亮的二层楼有游泳池,有女仅打扫,装满全是贞级货;在而那不像家,夜晚躺在那精工线致的铜床上,除了安静,还有寂寞。
家是不这样的。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跟伊森同住那段日子,虽然只是间简单的的小屋,然而她却可把它打扫得干净温暖,在小厨房里烘焙爱的粮食,夜晚,与自己心爱的男人窝在同在一床被里,枕着他强壮的臂膀入眠。
那才像家。
岑海蓝铁然十分不想回去,她很想去一个地方。她敲敲司机的座椅,问他:“这么晚,不晓得港口还有没有船愿意出去?”
司机笑笑,“只要没有危险,又肯花钱,总是有人愿意去的。”
也对。岑海蓝点了点头,吩咐司机:“不回家了,送我去港口吧!
伊森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很晚很晚了,他推门进屋,带着海蓝所给的强烈刺激,他冷峻的脸上彷佛有着暴风雨肆虐过的痕迹。
“你回来了!”坐在起居室里的桑妮立刻迎上前去。
“你怎么还不睡?”他淡淡地看她,好像是个陌生人。
“你还没加来啊!”桑妮一向不是个会说谎的女人。”“而且,我还在担心我的化妆品工厂明天开不开得了工。”
化妆品!伊森冷哼一声,今天晚上所受的气让他的思绪也变得嘲讽而恶劣起来。化妆品,如果不是桑妮的化妆品,如果不是桑妮的笨脑袋,海蓝根本无机可乘,他现在根本不受海蓝的威协。
看海蓝的样子,她是玩真的,绝对不是会随随便便放过他,那两个恼人的条件,他必得择其一,而哪一个比较值得他放弃?当然是桑妮见鬼的化妆品!
“桑妮。”他直截了当地说:“把家化妆品厂收了吧。”
“不要!”桑妮扫射地尖喊出声,完全不管现在已经是晚上。“我不要!为什么?我还有机会的!”
“你没有机会了。”伊森强抢救住自己的脾气,“你是不可能找得那个印度人的,认命吧!”
“谁说的?”桑妮本能地抗拒,“谁说我找不到他?他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我明天就雇个私家侦探去找他!”
海蓝还会让你找来的私家侦探查到印度人的下落?伊森的眉头已经整个拧了起来,然而基本上他仍维持着语气:“桑妮,你早点收,对自己、对克里昂家事业。损失都还算小,要是再搞下去,不晓得会弄到什么程度。”
“什么叫不晓得会弄到什么程度?”委屈的泪水布满她的眼眶,怒火也慢慢上升,“我知道你一直都当我是个笨蛋,是不是?觉得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本不就这样?伊森眉得更严重,弄虚作假是头大。他今天晚上已经够烦够倒楣的,为什么桑妮还要跟他闹?他逃避似地往楼上走,丢下一句:“我可没这么说。”
桑妮不甘心这么不受人重视,她满腹很屈,泪水开始往下掉,声音却往上扬,“你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你看,我做这个化妆品工厂,你不但从来没有过问过、关心过一句,连一点忙也没帮过我!现在一有了问题,你就只会叫我收厂!爸把我交给你让你照顾你,你是这样照我的吗?”
抬出她老爸来他?伊森再也不住脾气。转身气冲冲地下楼来,“你爸?你爸要是看见你这样子做生意,早就叫你收掉不要赔钱了!”
“才不会!”桑妮不某被人糟蹋,她擦眼抹泪的说:“我爸最疼我了,他一定会帮我,不会像你对我这样!”
“我对你怎样?伊森冲到她面前,一整晚的火气全都发出来。他对他一点情意也没有,却仍像奉承一个老板那个小心翼翼,也像哄一个公主那样不敢凶也不敢吼,她还要要他怎样?
伊森怒火一种,手一挥,把桌上一个精致的水晶鱼缸猛扫地地,时满地碎破璃,水花浅得到处都是,桑妮吓得尖叫出,他则在她的叫声中大吼:“你敢说我对你不好?你说说看!”
仅人们闻声全往客厅跑来,一见是先生夫人吵架.立刻识相地一个个又缩在门边。好奇地看好戏。
桑妮也被吓住了,她不得不承认伊森平日对她是好的,只是她在跟硬,又有些被他的暴力得为吓住了,便只是站在那里,噤声不语。
她的默不作声让伊更是愤怒,他走过去,两指捍住她的下巴,逼着她面对他。“你敢说我对你还够好?我他马的每天呵护你,陪你上床!你说好了,除了我,还有谁会娶你这个虚有其表的笨女人?
桑妮被他捍得下好疼好疼,她的眼睛大大的睁着,讶地看着她的丈夫……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一向对那么怜爱、友善,可是……现在怎么完全不一样了?
惊骇与讶异让桑妮霎时弱了气势,她忽然不争了,什么都可以不争,他只求不要见到伊森变成这个样子,像个陌生人一样。她气势大灭甚至软弱、讨好以地吐出几个句子:“好了,伊森,我不跟你吵了,我们就吵到此为止,好不好?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我也不会把它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爱你?”他冷笑着,放开她的巴。“谁说过爱你了?”
话一出口。连伊森自己都惊讶,他到底是不是被今天晚上的状况搞疯了?干什么跟桑妮说这些。
果然,桑妮的注意力又全力集中回来。她困感地问:“你说什么?”
祸已经闯下,虽然还能挽救,但奇怪的是,伊森一点也不想挽救,他骗她那么久,演了那么久的戏,他忽然之间再不想继续把假面具戴下去了。他冷冷瞅着她反问;“你想听真话?”
桑妮发现自己冒着冷汁什么是假话,什么是真话?”
“真话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爱的是海蓝——哦,你或许还知不海蓝是谁,她还有另一个名字——莎菲!”不知是否因为厌抑得太久,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他一连地把事实都叶了出来,完全没有停滞。
他的话像有极大的力量,带着桑妮往后退,她张着嘴,只是不停地吸气。“不可能、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为会要娶我?”
伊森明明知道自己是逞一时之快,把一切供出来之后,他跟桑妮也就完了,他在克里昂家的地位也完了。
可是他就忍不住要说,他对海蓝愧疚,对桑妮一样愧疚,而他对自己为财富不择手段的行径不只一次感到厌恶,在他的行为完全不受理智控制之际,他对桑妮说出实话:
“你不知道我为会娶你?我告诉你吧,因为你爸爸答应只要娶了你,他的所有事业就是我的,你说这个诱惑不大?”
她整个人像张纸似地站在墙上,脸色发白,喃喃地说:“原来你也是……为了我的钱……”
“没错,你现在懂了?”他恶狠狠地道:“不过为了这些财富地位,我也付出一笔昂贵的代价,你懂吗?那代价就是你,还有我们这椿毫夫爱情的可怕婚姻!”
桑妮再控制不住自己,她举手来,甩了他一巴掌!
伊森对自己挨的这一巴掌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好像是当赏还他对他的愧疚似的。他冷冷地看她一眼,冰冷的蓝眸丝毫不带一点感情,扭头走出了屋门。
“不,不——你别走,你别走!”桑妮忽然像是后悔似的,追在他身后满脸是泪地大吼:“我没有要你走啊,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