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了?”她有些恼羞成怒,直想找人发泄心中所有的烦扰。
“我知道了,那你说的临时有事,就是来我这里看我的笑话。”
“不是的,我是来……”
“你是来嘲笑我,没关系,你尽量笑好了,反正我也无所谓。”雅晨只感到被羞辱,根本不听他的话。
“别这样,现在你不能乱了方寸,而是要稳住纪元。”
“我能怎么办?你也看见了,纪元最重要的业务经理要离开,我竟然无法说服他,只能眼睁睁的看他离开,甚至让他带走大半的客户,我已经无能为力……”说着,雅晨声泪俱下,情绪有些失控。
“他怎么可以这对我、对纪元,纪元对他不薄啊……”
“雅晨,事情并没有你想象那么糟。”赖安靠近她的时候,她猛地惊退几步。
“赖安,你一定一眼就看出我并不是那么厉害的对手,认定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才会对我于取予求,而我也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别再说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们再来商量对策。杨经理也在尽最大的努力,看能不能把损失减到最低。”
“赖安,任何事都在你掌握之中,而我却不行。”
“雅晨,你可以的。”
“不,你也看到了,纪元有很多事不是我能驾驭,先是客户微词,还是靠你来摆定;现在是纪元的内部的事,你再也不能帮我什么,惟一能做的事,就是重新考虑跟纪元合并的事,在签约那天之前,你还有机会反悔。”
“我不想反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处理得很好。”
“不——我不能。”雅晨大吼一声。
“你能!我认识的纪雅晨是有自信的,即使是泰山压顶也能处变不惊。”赖安逼近她,疾言厉色的提醒她。
“我不是!我从来就没有自信。自从我接下纪元以来,每天就过得战战兢兢,每一次决定事情之后,就不停地反问自己:这样对吗?如果出错了怎么办?我经常……真想就这样消失算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赖安紧紧环抱着她。“我一定会再帮你,不用担心。”
“我不要你帮!我不要你碰我,放开我……”雅晨心乱如麻,渐渐地出现歇斯底里的现象,身子奋力在他的怀里扭动。“赖安,我不要你管我,你走开……”
“雅晨,你先冷静下来,冷静下来……”赖安用力的把她钳制在臂弯里,很快地就找到她的唇,深深的吻她。
“嗯……”雅晨从抗拒,渐渐地软化在他的热吻之中。
“冷静下来了吗?”赖安轻柔的问。
“赖安,赖安……”雅晨热泪盈眶,伸手环住他的颈子,激动的回吻他。
赖安向后连续退了几步,碰到沙发,一个不禁,两人跌入沙发里。
雅晨俯在他身上,忘情的吻着他唇、他的眼皮、鼻尖、嘴唇,然后往下舔吻下巴,来到颈间,感受到他喉结的颤动。
赖安的呻吟取代了雅晨的不安。
唇舌往下滑移,解开他的上衣钮扣,吻遍他结实胸膛的当头,突然地,她将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大声的哭起来。
赖安双手紧紧地拥抱她,听她无从发泄的哭泣,慢慢地变成低声啜泣,然后是抽噎着,到无声的喘息着。
“赖安,我已经没事了……”
“你确定?”他还是紧拥着她。
“我真的没事,你放开我吧。”
赖安这才松开手臂,雅晨从他身上起来,在一旁坐下来。
“真丢脸,让你看到我这个模样。”手拨一拨散乱的头发。
“我倒希望你能适时的发泄一下情绪,不要太逞强而压抑自己。”赖安在她身后坐起来,把手伸到她后颈上,手指来回搓揉。
“可以了,赖安。我想泡个热水澡就会没事了。”
“也好。”他转过她的身子,给她一个温馨又悠长的吻,“要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还真是享受你热情的主动。”雅晨猝然的站起来,一脸讪然。
“今天的失常并不是我的本意,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说完,她赧颜跑上楼去。
* * *
晚上,雅晨抱着她的小狗,倚坐在床上发怔。
房门外,赖安叩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他便径自进来了。
他穿着浴袍,手拿着一瓶酒、二只水晶酒杯走近雅晨,并用冰凉的杯子轻碰她的脸颊。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我敲了好几声的门都没听到你的回应,所以就自己进来了。”
“没……”雅晨震惊的侧眼睨他。
惶恐看他竟大咧咧的爬上床,挨坐在她身边。
“你要做什么?”她仿若惊弓之鸟一般,身子迅即的向后弹开。
“瞧你紧张的!放心,你很安全,我不会对一个忧心忡忡、身体疲惫的女人出手。”
“那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想跟你喝一杯,听你说说话。”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别再逞强了,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跟人聊一聊,而不是对狗自言自语。”赖安抚摸一下窝在她怀里的小狗,狗儿识趣跳出她的怀抱,跑到床对角的椅子上趴卧着。
“莎莎……”雅晨叫它一声,随之想步下床。
“别理它。”赖安将她拉回,递给她一杯酒。
雅晨喝一口,微微的嘘唏一声,身体靠回靠枕上,沉默不语。
赖安好整以暇的喝着、等着,并不催促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不经心将一只手臂横过她的肩头,然后很自然的就搭在另一头的肩上。
她猛然一惊,才发现他们是如此的接近。她甚至能闻到他冲完澡后,身上清淡的味道。
“赖安,今天晚上,我的样子……你吓到了吧?”
“没有。”赖安让她的头枕在他身上。“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个谢法德给你的刺激比我想象的还来得大。”
“法德是和我同一所学校的学长,他一直很优秀,毕业后进入纪元工作,爸爸很器重他。”才开始说,她的声音不由得哽咽沙哑,心也上下浮动起来。
赖安缄默,手指也没有停下来地揉搓她的肩膀。
“当找还是一个广告菜鸟的时候,就是法德带着我一点一滴认识广告世界。又在我仓促接下纪元时,全力帮助我。我一直是那么尊敬他、相信他,没想到他今天却告诉我要离开纪元,他怎么可以这样……”
“人生本来就是有聚有散,合则留,不合则散,这是不变的定律,你也不必太在意。”
“这个道理我也懂,如果他找到比纪元更适合他发挥的地方,我一定会成全,可他不是,他只是因为我……”雅晨停顿半晌,才重重的叹一口气,“算了,不论因为什么理由,他是走定了。”
“他今天晚上是来逼迫你给他一个明确的承诺你和纪元。”
“你怎么知道!”雅晨讶异的问。
“一个男人的敏感度嗅出来的。”
“你一向就是这样,总有自信的可以掌握每一件事情,如果我有你的一半,也许今晚我的反应就不会如此失常。”“你错了,我也有不能掌握的地方。”
“是吗?”雅晨好奇的问:“女人?”
赖安咧咧嘴,没有否认。
“你不想说我也能了解。”
“你还要再喝吗?”
她摇摇头。
他在自己杯子里倒了半杯,一仰而尽。
“赖安,刚才我一直在想,法德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你还不是那么了解男人,男人的野心和权力心跟女人的妒嫉心一样可怕,我想谢法德就是这样的男人。”
“他在纪元一向享有实权,这样还不够吗?”
“可终究还是替人抬轿,像他那种有一点能力又自视甚高的男人,不会甘于就此罢手了。”
“我不懂……”
“我想他很早就认定你和纪元迟早都是他的,在今天以前他一直这么认为,所以他想在两家公司还没有正式合并之前确定你的心意,没想到你会拒绝他,他才会下定决心离开纪元。”
“你是说,他本来没有打算辞职?”
“应该是。他是投机份子,有备而来的逼你就范。成了,你跟纪元就是他的;不成,他还有退路。”
“退路?你知道他要去哪里?”
“我想大概是太极吧!”
“太极……它是纪元最大的劲敌!”雅晨一时还不能接受往后跟法德站在竞争的地位。“我还是想不透,法德怎么会认定我是他的,我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的暗示啊!”
“听你这么说,我不禁要同情起谢法德了。”
“我是绝对不会拿自己当做工作的筹码。”雅晨再一次强调的说。
“关于这点我是最了解,也许是你父亲曾给过他承诺。”
“不可能!爸爸一向很尊重我,不会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替我决定任何事情。”
“那就是他自以为是了。”
赖安突然身体向后一仰,连带也将雅晨拉下躺着。
“还是躺下来舒服。”赖安轻松的说。
“赖安,如果你是法德,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