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身子一侧,吓得侍卫们不敢乱动,她轻松窜出重围,同时也发现余柏超和波娃就在不远的前面,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她先赶上易佑天。
“停下,易佑天,停下来,停下来……”钱钗雅急着叫喊,也试着伸手要抓他坐骑的缰绳。
易佑天策马往旁边一闪,让她的手落空,愤怒地爆喝:“混帐,你到底还到闹到什么时候?我真后悔带你这麻烦到边城,真是该死的!”
钱钗雅心痛不已,都已到这种地步了,他们之间的裂痕永难修补,既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她说什么都要帮助余柏超和波娃逃脱成功。
“就当是我麻烦你的最后一件事,以后不会再有了。”钱钗雅抓住缰绳猛地又靠近易佑天,她尽全力再次抓去,但不同的,她这次还探出了整个身子使劲要攀住他的缰绳。
“滚!”易佑天不耐地大力打落她的手,却没注意到她腾空的身子,钱钗雅抓不到着力点,也无法返回自己的坐骑上,只听到她一声惊叫,待易佑天骇然发现情形不对伸手要救她时,已经来不及了。
娇小的身子无助的摔下马,加上马儿又在快速的奔驰中,那力道让她重重的落地后还在地上翻滚了数圈才停下。
好痛,身子像被割碎了般,剧痛让她支撑不住,神智逐渐的远离,就在她要闭上眼时,落入她眼里的是易佑天焦急的脸,他也会为自己紧张吗?哈,她想笑,却在合上眼后,两行泪从她眼角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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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好痛,这是钻入她脑里唯一的感觉,她想哭叫出声,可是身子像被抽干了力气,她根本无力开口,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更别说她完全感觉不到四肢,难道她的手脚都断了吗?她心急的想观视,可是疼楚夹着黑暗涌上,她又失去意识了。
然后,再有痛的感觉侵袭而来时,她又醒了,这回疼痛似乎有减轻,但还是折磨着她,让她想甩开那如影随形的痛苦,可是头一动,却引来更大的痛苦,痛得她又哭了,接着感觉温热的唇贴上她的脸颊,轻柔的吻去她的泪,喃喃的在她耳畔说着话,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是萦绕在她周围的气息却令她好安心,她再次沉沉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鼻端传来的异味再次唤醒她,她一睁开眸子就被眼前放大的脸吓一跳,还来不及反应唇就被吻住,苦涩的药汁竟然顺着吻流入她嘴里,她愕然的连忙要反抗,可是手脚完全无法动弹,她只好被迫吞下苦药,待他的唇离开,她才看清易佑天的脸,想也知道,除了他还有谁敢如此放肆的吻她呢?
看他还想再饮第二口的药,她挣扎着出声,“我不要喝药。”
“钗儿,这药能帮助你复原,你一定要喝下,乖,听话。”易佑天柔声说明。
她知道自己强不过他,总是会被他逼着做自己不爱的事,这也是她的悲哀,她闭了下眼,冷淡地表示,“那药我自己喝。”勉力想起身,一用力却疼得她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易佑天连忙按住她,“你别动,我扶你起来喝药。”温柔的扶她半坐起身,慢慢的喂她喝下药,再让她躺回床上,她一躺下就脸翻向床里不看他。
她冷淡的态度表明了对他的怨怼气愤,却令他好不习惯,她的怒火一向都不会藏在心里,会用说、用行动努力表现出来让他知道,而非像这样的冷漠,相较起来,他还是喜欢活力充沛、爱哭爱闹的小恶魔,而不是现在冷若冰霜的她,若要改变如今的情况,他要赶紧将话说清楚才好。
“余柏超和波娃公主呢?”钱钗雅先开口。
“他们目前在城里。”易佑天回应。
钱钗雅深深的叹口气,唇角漾起苦笑,“原来我还是没帮到他们。”在她几乎付出自己的性命,所得到的竟然还是一场空。
她失意的模样教易佑天好心疼,“钗儿,其实……”
“不用说了,我不会再想改变你的任何决定,而我也决定了选择放弃当你的红娘,我会写信告诉易老夫人,也会昭告天下我做不来你的婚事,所以请你遵守约定,派人送我回富城。”钱钗雅平静的陈述,一切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易佑天呆了半晌,有些无法置信,“你要牺牲名声,自认失败?”
“我做不到,自然就是失败了,我想尽快回富城,请你这两天就为我安排。”这是伤心地,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易佑天小心轻柔的转回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为了放弃我,你宁可抛去最重视的事业名声,我真伤透你的心了对不对?”
钱钗雅眸光清冷无波,“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想浪费精力在不可能的事上。”
易佑天看入她眼里,直接问:“可是你爱上我了,离开我你真会比较快乐吗?”
钱钗雅瑟缩了下,移开目光,“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她的故作坚强只令易佑天更加不舍,轻抚着她的粉颊,“这不只是你的事,也关系到我的幸福,我们必须一起解决。”
他又想做什么了?钱钗雅想甩开他的手,可惜自己的手脚重得像铅块,她语带怒气地说:“我不管你想怎么做,你要先依约送我回富城,这是你的承诺,还有请将你的手拿开。”
见到她生气了,易佑天很高兴,更是逗着她,“宝贝,如果我想毁约呢?”
钱钗雅怒火腾腾的瞪着他,“你不会这么做的。”
“我会的,为了留住你这个宝贝,我不择手段。”易佑天笑着表示,但神情却是异常的认真。
“你……”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钱钗雅气红了眼,干脆闭上眸子不想见他得意的笑容,那只会映照出自己的狼狈。为何自己就是逃不开他呢?她觉得好可悲,泪在不知不觉中滑落。
见到她流泪,易佑天有些慌乱了,连忙为她拭泪,“钗儿,别哭,那些话的意思不是你所想的那般,不要哭了,你伤得不轻,虽然身上的都是皮肉伤,幸运的没伤到筋骨,可是额上的伤口却深可见骨,大夫吩咐过不能做剧烈动作,也不可以太激动,否则会影响到你的复原,你别哭,不要哭了……”赶紧安抚她的情绪。
钱钗雅睁开眼睛,哭着斥责,“我不要你管,我甚至不想再看到冷血的你,我都已经受伤了,你为何还不放过我让我离开?我要回富城,我不要见到你,这一生一世我都不要再见到你了。”
她竟然说出这么狠绝的话,让易佑天既痛又愧疚,是自己做得过分了,急忙要解释,“钗儿,别这么说,事情不是如你所想的那般,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想听,你走开,走啦……”钱钗雅不让他说,也学着他的手法,下逐客令。
“钗儿,这事很重要,关系到你一直想救的那对情侣……”
“我说了我不要听,走开,走开啊,走!”人都被抓起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钗儿……”
“住口,走……唔。”
易佑天蓦然吻住了撒泼的小嘴,这小女人好学不学,竟学到他闹脾气那招,真难应付,他以后再也不敢乱使性子,不过得以偷到一个吻,也是不错了。
但才这么想,唇角一痛让他皱眉放开钱钗雅,“你又咬我了?”舌尖轻舔了下被咬的地方。
“你活该,你再乱来,我会咬得更用力。”钱钗雅凶恶地表示。
易佑天剑眉竖起,有气又无奈,“小恶魔,你相不相信等会儿你就会为这举动向我道歉?”
“不可能。”钱钗雅说得很肯定。
“若我告诉你,府里已经开始在准备婚事,是余柏超和波娃公主的婚事,你相信吗?”易佑天说道。
钱钗雅闻言,大吃一惊,“你骗人!”
“好,那就当我骗人,我马上召回杨智,要他不必去塞族下拜帖,约谈提亲的事了。”易佑天作势要放弃。
“不要、不要,我相信……相信,但你不是坚决反对的吗?为什么会同意呢?”钱钗雅又惊又喜。
“你用这么激烈的手段胁迫我,我能不同意吗?我宁可允诺你千百样事,也不准你拿生命来开玩笑。答应我,你以后不会再做这种该死的傻事了,答应我?”俯身看着她,易佑天神情严肃得吓人,他绝对不要再体会可能失去挚爱的那种痛苦感觉了。
头不能乱动,钱钗雅就眨眨眼示意,“我答应,我以后绝不会再乱来了。佑天,对不起,也谢谢你包容了我的任性,谢谢。”她心里明白要守法则的他违反礼教帮自己真是为难他了,没想到他还是帮忙了,让她好感动。
亲亲挺俏的小鼻头,易佑天笑了,“没办法,既然要娶个小红娘为妻,只好接受她随时随地要作媒的习惯了。”
“你……要娶我?”钱钗雅睁亮眸子,心霎时像是飞到了云端,晕陶陶的冒着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