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兆辉在保守派的掩护下,竟意外地逃过一劫。当他正在寻思如何收拾残局时见到任昊生,心底那股贪婪之火又转为炽烈,”快,快替我把不听话的人杀了,我要他们知道谁才是独一无二的教主。”
一个疯子。萧中尘相当轻蔑的望着远方。
“杀……杀掉族人?”任昊生的心里充满矛盾,刚才和萧中尘的谈话在他脑里产生激荡,他不愿再听张兆辉的话了。
张兆垄呙举右手,做出那个诡异的手势,”你敢不听我的话?”
“啊!”任昊生抱着头痛苦的低喊。
萧中尘见状,急往张兆辉奔去。
张兆辉退了几步,口中催促,”快,助我坐上教主宝座。”
电光石火之际,任昊生手中剑斜斜划去,竞比萧中尘的去势更快,在张兆辉的胸口划上一道长长的剑痕,伤口不深,但已将张兆辉吓得破胆,心中气极。
张兆辉凝聚全身气力,在任昊生收剑时,左手成爪,紧抓住利剑,阻止任昊生的退势,右手使劲推出一掌,重拍在任昊生胸口。
任昊生避无可避,全身罩门大开之间,被张兆辉乘隙击口。此为张兆辉昔忌五年,终于设计出的绝招,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任昊生,如今,任昊生稍有异变,他马上还击,毕生精好的掌风力道全部使出,让任昊生重重受创,倒地呻吟。
这下变故发生得突然,后来赶到的萧中尘只来得及赶到任昊生身边,顺便反手将刀甩出,干净俐落的砍入张兆珲的胸口。
“你会后侮杀了我的,任昊生中的是用我的血喂养的碧络金蛊,没有我,他也活不了。”张兆辉在断气前只留下最后一句令人气极的话,便结束了他的一生。
萧中尘没有细加理会,“任教主,你还好吧?”
这赵够呕的,原本以为可以轻易的办妥比事,仔在缁衣面前讨个甜蜜的赏,没想到拜月教的情形比他所能想象的还糟。
“我大概不行了。”任昊生倒在地上,脑海里在回光返照的这一刻特别清明。
“会有办法治你的伤。”萧中尘试着拾起他的上半身,谁知这一动牵动他的伤势,往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不,听我说……你告诉我,缁衣还好吧!”任昊生喘口气,断断续续的问。
“缁衣很好,有我在她身边护着,我打算为她遍访名医,即使散尽家财,也要治好她的病,因为我已经不能没有地了。”萧中尘首次向外人剖白自己的内心,却一点勉强也没有。
“难为你了。”任昊生咳了咳,略带喘息的道,”缁衣从小身子就不比一般人,她几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要多担待些。”
“我明白,缁衣外柔内刚,我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她,而且会一辈子珍爱她。”萧中尘的目光变得温柔,想起任缁衣的纯真美丽,心头又是一阵酸楚情绪。
“我只希望缁衣平平安安的长大,其它的,我可以帮她准备妥当,她是个贴心的孩子,尽管身上再苦,她也不说出口,因为怕我挂心。唉!”长长的叹息声中,任昊生缓缓闭上眼睛,回忆过去令他筋疲力尽,掌伤再加上剧毒,更让他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流失。
“教主。”萧中尘着急了。
“好好替我照顾她,我已经不行了。不要告诉她这一切,就让她以为我在五年前就死了。”
任昊生说完这些后,已告不支,任凭萧中尘如何救治,都不再醒来。
眼前遍地尸首,哀嚎不断,萧中尘趺坐在地上,半晌提不起劲来,脑中一片浑沌。两次了,拜月教两次劫难,都是因人性的贪婪而起,他与拜月教的渊源极深,这样的结果令他难受。
倏地,他闭上沉鹭的眼,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很小,他无法改变什么,因为拜月教偌大的一个教派经此一役后,恐怕能幸存的人已经不多,也无法在诡谲多变的江湖立足了。
张兆辉啊,你竟想当上教主,这样的下场,岂是你所乐见的?萧中尘背起任昊生的尸首,经过张兆辉时,脚步略停了停,但仍大踏步的离去,张兆辉是该死,但缁衣又何其无辜,任昊生又有何错?
萧中尘四下寻了寻,救了几位伤势较轻与仍末断气的教民,再点燃一根火把,将这里的一切放火烧了,拜月教的恩怨情仇全教这把火烧得干净,啥也不剩。
熊熊火光中,只见天上明月悄悄躲进层层乌云里。不忍面对这一切,而那祭坛在火光中二支解,风再起,碎裂的木层带着火星点点四下散飞,景色既壮观又悲烈,拜月教民有些忍不住低泣着。
萧中尘带着任昊生的尸体,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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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小木屋尽管有层迭起伏的山峦包围,其间又有地热围绕,使得寒冷的北吹不进这里,一年到底四季如春,花草如画;然而北风虽迟,终究还是吹进山坳,为繁春点点染上一层淡淡秋意。
远眺天际那被白雪覆盖的层迭山峦,白雪飘忽,与山巅连结成片,阳光下绮丽浩壮,雄伟的气势浑然天成。一袭飘逸的身影独自徘徊在木屋前,冶风徐来,拂动地那垂腰乌丝,纤雅的容貌清妍净丽,玉琢般的肌肤有着一双水灵大眼,瞳眸凝邃中带着惶惑不安,一身墨黑锦缎的衣袍,在峻岭穹苍的衬托下,更显得柔弱无依,娇小可人。
任缁衣在盼。
盼望她的萧郎平安回来,盼望她的萧郎能圆满解决所有的一切,更盼望她的萧郎能在约定的时间内回来。
山间无岁月,但任缁衣一直盘算着时间,深怕自己错过那七日之约。
最晚不出七天,我必回来。
如果她没有算错,今天已是第七个白日,她从一大早便伫立门前,她是认真的,如果萧郎没回来,她便出谷寻他,哪怕倾尽她所有的生命。
“他是个把承诺看得比自己荣誉还重要的男人,不论如何,他一定会在今天以前回到你身边,弥要对他有信心。一边缓缓走出一名轩昂俊美的男子,白衣持笛,神情清扬俊朗,一看到任缁衣默然伫立,便忍不住劝道。
她回过头幽幽的道,”凌公子,你不是我,无法体会我的不安……和恐惧。”
“不安我能理解,但恐惧又是从何而来?”凌休恨取出如蛋丸般大的药丸,“吃完这颗大还丹,你的病根虽无法彻底拔除,但日后只要静心调养,日常生活应可无碍。”
任缁衣看着手心中的药丸,用力捏碎药壳,将其中的药丸放入口中嚼碎吞下,“多谢凌公子这五日的辛劳。”
“别这么说,萧中尘与我情同兄弟,我很高兴他遇到了你。”凌休恨削薄的唇浅然一笑,看似童子的笑靥,同时流露无邪与莫测。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让你感到恐惧?”
她叹口气,””怕他后悔为我走这一遭,也怕他发觉我的无能与怯懦,更怕他因为我涉险。”
凌休恨轻笑出声,眸瞳慧黠闪亮,”他是否后悔这一切,何不由他亲自告诉你。”
任缁衣不解。
“我要走了。”看见她的迟疑,凌休恨又是一阵轻笑,不住地把玩着手中的笛子,”他回来了,有他在,你就毋需担着这些莫须有的心事,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不打扰你们了。”
迅即的,从何而逝的身影未教人看清,只感到一股疾风掠过,任缁衣面前已无人踪。
“缁衣。”无比熟悉的嗓音在她身边响起后没多久,她的娇躯已被卷入来人的怀里。
萧中尘连夜赶路,来回数百里路,累倒三匹骏马,但他终究回来了,不辱使命。
“缁衣,缁衣,我好想你。”他紧攫着那柔嫩的唇办,一再地加深唇齿的吮吻,哪怕那粉艳的樱唇已在他窒息的索吻中红肿,也教他痴醉,不愿放开。
“我也是。”她连他的俊容都不及细览,就被他拥得死紧,只得用自己的方式回吻他,虽生涩却能燃起他如火般的反应。
“天哪!才七天不见,我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仿佛刻骨铭心般难捱。”萧中尘抖落满身风霜,一双内钦的眸子,深深凝视她的面容,此刻的他,不是西陲的萧十二郎,只是个陷足情惘的痴情男子。
她温柔的依偎在他胸膛,”我也好想好想你,但愿以后别再分开了。”
她的唇一再吟唤他的名,细瘦的双臂紧紧缠着他的腰,声音有着火热的情感与浓烈的思念,教他又疼又惜,满心爱恋。
“缁衣,先告诉我,这七日里你可有按时服药?”他执起她的下巴,细细梭巡她的面容,只见她苍白的肌肤透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泽,气色不错,眉眼间的淡淡轻愁被欣喜取代,往常的病态已不复见,但身上的药草味始终不减。
“你的朋友凌公子来过,替我配了几帖药,还说我日后可与正常人一般了。”任缁衣摇头叹道,”大哥对缁衣这么好,日后该如何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