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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依然没有出现,张兆辉开始不安,聚会的场所如此隐密,没有理由会让人混进来。

  “出来,是谁敢在拜月教撒野?”莫非他遇上武功高不可测的人了?他戒愤恐惧的四下看了看,连最细微处也不放过。

  没想到就在张兆辉的头顶上,拜月教祭坛的长柱子间,空荡荡的两根旗杆顶,倏地飘落一抹高大的身影,拜月教的人个个仰头观望,竟然有人藏在那么高的地方而无人发觉。

  张兆辉定眼一看,惊骇道,”你……你来做什么?拜月教与你们已无关系。”

  他当然会惊讶,怎么也猜不透萧十二郎会在此时出现,更不明白萧十二郎的用意。

  “我也不想跟你们打交道,我来的目的是带走任昊生,其它的一切我不想理会。”萧中尘睥睨众人,对围着他的教众竟正眼也不瞧上一眼,背上既无包袱,显示他无意久留,腰上也无赖以成名的弯刀,不将拜月教放在眼里的气势更教人懊恼。

  “你要带走任昊生?”张兆辉与其它人都惊讶极了。

  “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

  张兆辉怒道,”且有此理?拜月教岂是让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任昊生,我命令你杀了他。”

  “是。”

  任昊生听命上前,举起的剑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锋芒。

  萧中尘大大的为难了,他到底是任缁衣的父亲,杀了他不妥,让他伤了也不行。凝神间,任昊先已出招攻到他面前,萧中尘被逼得还手,双掌摆出架式,一手运劲,推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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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任缁衣在睡梦中被惊醒,披衣坐起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山居无岁月,算算时间,萧郎离开已有两日,她突然心下不安,不知道是下是他发生危险了。

  月光照射下,她缓缓走出屋外,惊觉已是满月高挂,腊月祭典已经展开,不知萧郎可好,她柳眉纠结,心慌意乱望着月色,久久不能自己。

  山谷边,一个白衣男子缓缓走近,在月光下,那宛如谪仙人般的俊美面容,此刻略带叹息,他的脚步声带着刻意的声响,唤起任缁衣的注意。

  她看清了他的容貌,却奇怪地不觉害怕!”你是谁?为何知道这个地方?”

  那人淡淡一笑,”萧中尘派人找我,要我来替你看病。”

  她恍然,”你是……”

  “毒手郎君凌休恨。”他漾起魅惑人心的笑容。

  第十章

  此役是萧中尘毕生最险之役,在拜月教敦徒的环伺之下,他碰上拜月教武功最强的任昊生,想起平生挚爱女子的期盼,他无法下重手,但心神尽失的任昊生攻势凌厉,招招致命,他在疲于应付之余,根本难以掌握出手力道。

  他有点后悔这几年仗恃武艺精进,竟养成身边不带刀的习惯,空手的他,对抗剑招轻灵的任昊生过于吃力,他足尖一踢,趁任昊生后退时,闪进众人间夺过一把钢刀后,施展落月刀法,再与任昊生斗在一起。

  他想起当年陆双丝传授他落月刀法时,曾提过共一十八式的落月刀,专为克制拜月教的剑法所创,这些年来,他未曾试过落月刀对抗拜月剑法的威力,如今,面对最能将拜月教秘传剑法发挥到极至的任昊生,他有些跃跃欲试。

  任昊生背着月光,脸上阴沉沉的瞧不清楚神色,左掌一扬,右手执剑直阐对手中门,猛向萧中尘的胸口刺出,这招引起众人的叫好,这手上乘剑法使得如此漂亮又有威力者,唯有任昊生。

  萧中尘与他相距不过数尺,见他挺剑长刺,力道无比威猛,只得施展轻功,从他头顶上飞掠过,避开正面夹击,等待下一次出手机会。

  任昊生回剑直劈,一招快似一招,但觉对手刀法精妙,内力深厚,不禁敌忾之心大增,手中长剑挽成数个剑花,白光闪闪,让人心烦气乱。

  萧中尘二拆解,落月刀法竟与对方相持不下,他虽极力维持不败的局面,但一味的只守少攻,也让他感到吃力,寻思着,”再这样打下去,自己非教他逼死不可。”

  眼见任昊生飞起右足,急向自己的面门而来,萧中尘当即握拳抵挡,两人拳足相向,俱是一震,萧中尘急得大喊,”任教主,我是受你女儿缁衣所托,带你离开这里的,快跟我走。”

  任昊生因剧斗半晌,气血翻涌,神情也有些迷惘,”缁衣?缁衣在哪儿?我要见她。”

  “我知道她在哪儿,快跟我离开,你知道她的身体不好,无法长途跋涉,所以她在一处安全的地方等你,别让她等太久。”萧中尘收起钢刀,放松脸上的刚棱线条。

  张兆辉见情势不对,连忙喊道,”任昊生,你别听他胡说,你女儿是让他害死的,快杀了他替女儿报仇。”

  “缁衣已经死了?”任昊生空洞的眼神多了丝杀机。

  “不错,五年前就死了,你忘了吗?”张兆辉大声嚷道。

  任昊生低喃道,”是啊!缁衣死了,五年前便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对啊,你的女儿死了,所以你不用去找她了,现在帮我把他杀了,快,他不是你的对手,快把他杀了。”张兆辉不住的诱哄。

  萧中尘蓦地明白了,五年来任昊生之所以没有试着寻找任缁衣,完全是因为他被张兆辉控制住,包括在他脑海里一直灌输他的女儿已死的念头。

  倏地,萧中尘大声喝道,”缁衣好端端的活着,谁敢诅咒她,我一个也不放过!”

  “任昊生,你还不快杀了他。”张兆辉在一旁连连催促。

  任昊生皱了皱眉,提起剑再战,萧中尘被逼得退了几步,仅有的耐性被寸寸磨光,怒道,”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病,既然答应缁衣要把你带回去见她,我就会做到。”

  萧中尘不再只守不攻,他的落月刀法刚猛与巧劲齐出,一占上风,刀法越来越沈,更下容敌人有喘息之机,出手招式全为压制任昊生的剑法,制敌机先的封住他所有的退路,高低立现,萧中尘马上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什么刀法?为什么全冲着我们拜月教而来?”左右护法面面相观。

  林贤昭突然不顾一切的冲入阵中,架开萧中尘的刀,”你到底是谁?不可对教主不敬。”

  萧中尘收臂冷笑,”你们若真为他着想,就该想办法让他不再受人控制。”

  这话点醒了护主派人马,林贤昭焦急的望着任昊生,”教主,你究竟怎么了?”

  任昊生仍是不言不语,被控制的心神宛如一张巨网,将他紧紧包裹住,不得自由。

  “快,把他们都杀了,任何反对我的人都不能活。”张兆辉一手策动的叛变趁势而起,他最有把握的就是任昊生只能听命于他,叫他杀人便杀人,如今当然也不例外。

  萧中尘不愿介入,将任昊生远远引开,将拜月教的事抛在脑后,任他们去自相残杀,他不想干涉。一路上,他两人武功相当,张兆辉即使想追回任昊生,也被身边层层涌上的教众包围而力有未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你真的忘了缁衣吗?”萧中尘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望着脸色迷惘的任昊生。

  只见他痛苦的皱着眉,仿佛在想着令他不解的事,”我要见缁衣。”

  “想见她就跟我来。”萧中尘提着刀,防他暴起伤人,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犹豫,任昊生的状况不明,这样的他,缁衣见了岂不更难过。

  “我必须杀死你。”任昊生迟疑地瞅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似乎必须杀了他,但怎么就是下不了手,何况这个年轻人武功很高。

  萧中壶抿唇沉声道,”那不是你的意思,而且你也杀不了我,告诉我,这些年你怎么了?”

  任昊生默然半晌,不解的迷惘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不知道,他们一直给我吃药,还让我住在一个没有窗的屋子,我好象忘了很多人、很多事,我不知道。”

  “缁衣当年被送到萧家堡,而且一住便住了五年,她很安全也很好,本来这次要跟我一起回来,我怕这里的人会对她不利,所以将她留在一个友人的地方,我们可以马上去见她。”萧中尘缓声说道,心中暗自盘算他的毒可能只有凌休恨才能解得了,看来要再拜托他一次。

  任昊生又是一阵迟疑,眉头紧紧跛着,”现下我还不想见她。”

  “为什么?”

  “我似乎很难控制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伤人。”某些时候,他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大部分的时候皆不然。

  “这个简单,只要把张兆辉捆来,就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萧中尘说做便做,马上转身往来处奔去。

  当他们回到祭坛时,拜月教又是死伤惨重,两派恶斗的结果,竟是逐一倒下,无人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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