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斐雨感到视线极度不清,眼前的景象模糊一片,她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温泉的热气,还是因为她不住溢出的泪水。
左佑南很快便开始动作,可律动才刚开始,韩斐雨的痛叫声便再度响起。
“啊……”
“还好吧?”他用沙哑的嗓音问,动作也告停顿。
不会怜香惜玉,几乎是左佑南的代名词,可是,此刻,他却莫名地想对眼角满是泪花的韩斐雨温柔,以舒缓她身体承受的压力及痛楚。
“嗯……”她轻点一下头。
左佑南的体贴,彷佛消弭掉她所有的痛苦。
轻吻她好一会儿,眼看她身体没有再绷得老紧,他才开始真正律动……
第五章
韩斐雨在性爱过後,昏倒在左佑南的怀抱当中。
她恢复意识时,人已躺在床上,身上并已穿上酒店的和式浴袍。
清晨的阳光洒落一室。
她的视线在四周游栘,然而,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他不在……一股失落感倏然袭上韩斐雨的心。
想想也是,他那么忙,怎可能会在这里陪她……
原以为自己会和其他女人一样,能拥有左佑南三天,没想到自己居然连当三天情人的资格也没有,只能拥有短短一夜……一阵雾气染上韩斐雨的眼眸。
她忍著下体的痛楚,以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缓缓由床上起来。
她慢步走进浴室,脱掉身上的和式浴袍,扭开莲蓬头,让带著温泉气味的热水淋在她的身上,看能不能一并淋去心中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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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澡後,韩斐雨换回她原来的衣服。
离开总统套房,她走到酒店的柜台处。
“对不起,我想结帐。”韩斐雨顶著一张苍白的脸,对站在柜台内的人员道,“昨夜我住在总统套房里。”
怕他离去时太匆忙,一时忘了结帐,所以,韩斐雨来到柜台问问。
“请问是韩斐雨小姐吗?”柜台人员有礼地询问。
“是。”对她的询问,韩斐雨感到有点讶然。
“左先生已经结了帐,还吩咐我们将这个转达给韩小姐。”柜台人员这时拿出一个奶白色的信封,并递给韩斐雨。
“谢谢。”按捺不住满心的期待,她立刻打开信封。
里头只有一张白纸,白纸上只简单地写著两个刚劲有力的字——等我
一阵温暖顿时充斥韩斐雨的心。她决定在酒店等他,虽然左佑南没说明她该在哪里等他,但照常理推敲,他应是叫她留在酒店。
韩斐雨在酒店大厅选了个舒适又显眼的位置坐下来,好让左佑南甫回来,就能见到她。
满心愉悦的韩斐雨,静心地等候左佑南那道高大身影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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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渐渐降临,坐在大厅中的韩斐雨,脸上的喜悦神色已然消失不见。
她不知不觉已等了十多个小时,这段时间她为了不想左佑南找不到她,所以一步也没离开大厅。
然而,酒店入口处还是见不到左佑南的影子。
他忘记了吧!随意写下的便条内容,他怎可能会记挂在心上?
韩斐雨的眼眶一阵灼热,她知道自己快哭出来了。
“韩小姐。”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她拾起脸。
“天色已晚,不如韩小姐在敝酒店再投宿一晚吧?”说话者正是今早交递口讯给韩斐雨的柜台小姐。“左先生可能因公事耽误了一点时间。”
她摇摇头。她不认为左佑南会再回来这儿了。
“不用了,谢谢你。”韩斐雨站起来。“我要走了。”
再等下去,也不会等到什么,何必给自己无谓的期望?
“那我替韩小姐叫一部计程车吧!”柜台小姐周到地说。
“不用了,谢谢。”韩斐雨扯出一抹得体的淡笑,转身离去。
她的眼泪快要落下来,她不想眼泪被别人看到。
被左佑南丢在酒店已经够惨了,她不想自己的窘态再被别人目睹。
让她保留一点自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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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斐雨回到家不久,家中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她没立即接听电话,只是看著响个不停的电话。
心里有一丝期待的她,以极缓的动作走近电话,拿起话筒。
“斐雨?”是左学文的声音。
“学文。”韩斐雨禁不住嘲笑自己?她还在期待什么,今天在酒店苦等的教训还不够吗?
让她等了一天的左佑南,怎可能会来电找她!
“你去了哪里?昨天我听人说,我哥去人力资源部门拉了你走,我打电话去你家又找不到你,原以为今天会在公司见到你,没想到你竟然没来上班,你去了哪里?”左学文的声音里净是焦虑和关切。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斐雨,你老实跟我说,我哥对你做了什么?”左学文太了解他那个哥哥,他没事是不会把韩斐雨拉走的。
“没有。”韩斐雨不想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她和左佑南仅仅只有一夜的情事吗?
“斐雨!”左学文根本不相信。
“学文,我今天很累,我们改天再说好吗?”韩斐雨真是觉得累了。
“……好吧!”不想勉强她的左学文,只好顺从地挂掉电话。
身心都极端疲惫,她甫沾到家中的床,便坠入沉沉的梦乡——
一个满是泪痕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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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韩斐雨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
糟了!上班迟到了。
韩斐雨立即慌张起来,但过了片刻,她便想到自己已经不用去神话上班了。
凡是和左佑南发生过关系的女职员,都必须在三天限期後自行辞职,韩斐雨算了算,左佑南由神话强拉她走是前天的事,到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反正她都是要辞职的,迟不迟到也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韩斐雨没赖床的习惯,她由床上起来,洗了把脸,然後便打算写辞职信。
离开神话集团,本来对韩斐雨来说是没什么关系,因为她进神话工作,只为了离继父远远的,并不是想被左佑南看上。
会和左佑南发生关系,只是一桩意外。
不过,离开神话一事,绝不能被继父知道!
很快,她便写完了辞职信,只要把它寄出去,她和左佑南的所有关系,便划上句点。
想到此,鼻头一酸,眼眶一滴又一滴滑下来的透明液体,把纯白色的信封沾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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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信寄出去以後,韩斐雨连日来都在找新工作。
心情低落不代表她能终日躲在家中无所事事,她还要在台北生活,要付房租,要吃饭。
现实,就是这样。
在找工作期间,左学文来找过她几次。
就算韩斐雨不说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她突然辞职一事看来,事情和左佑南绝对脱不了关系。
左学文是聪明人,他知道韩斐雨不想谈左佑南的事,既然对方不想说,左学文就识趣地不追问。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夜里来访的左学文问。
“不用了。”她摇头。“慢慢找,总找得到的。”
虽然韩斐雨这个月来不停地找工作,也去面试过,但现今台湾经济不景气,到处都是裁员的消息,要找一份新工作不是一件易事,但她还是婉拒左学文的好意。
“斐雨,你不会因我哥的事而疏远我吧!”左学文像是感觉到韩斐雨比从前客气多了。
左学文一直认为韩斐雨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他不想因为左佑南的关系,而失去她这个好朋友。
“学文,你想太多了。”韩斐雨一笑。“我只是想自食其力,不想靠别人。而且当初我都能考进神话了,我想,找个新工作也不是难事。”
“斐雨,我希望能和你永远都是好朋友。”左学文真的不想失去韩斐雨这个朋友。
“我也是。”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离去前,左学文这么说。
“嗯。”
韩斐雨送左学文到楼下,目送他离去。
正打算上楼去时,她被一道叫唤声喊住。
“斐雨!”
闻言,韩斐雨全身一颤,她怯怯地往声音方向看去——
是继父!
“斐雨,好久不见了。”韩斐雨的继父——陈力咧嘴一笑。
“是……好久没见了……”她感到自己脸上的血色正急速褪去。
继父居然由宜兰来到台北了!
“自从你母亲去世以後,我们差不多两年没见了。”陈力不怀好意地盯著韩斐雨。
“是……”母亲在她大学毕业那年,因病去世,母亲已死,她觉得没必要再待在那个有继父在的家里,所以她决定逃离宜兰。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年,没想到继父这时居然会来找她!
“我听隔壁李伯说,你好像已不在神话工作了。”陈力说。“他儿子也在神话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