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出声!”厚实的大掌抢先一步捂住她惊惶的小嘴。
“夜……夜枫?”他压低的嗓音一传入童宛儿耳中,被他吓走的魂魄立即归位,她缓缓坐起身,在阖黑的光线中穷尽目力的凝望床前的人,“是你吗?夜枫?”
一股更灼烈的怒焰在他胸口爆开,“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有资格进你的房间?”危险的厉眸朝她逼近,“还是你早已允许别的男人进来过?”
“没有……我没有。”童宛儿摇着头,面对怒气腾腾的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直到抵住墙面。
“哼!”冷透人心的哼声嘲弄的响起,“都敢背着我和男人幽会了,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童宛儿无辜的杏眸迷惑的眨了又眨,似乎无法明白他冷酷的指控所为而来,好半晌,澄透的眸子悄悄漾开一抹笑意,她的身子也不再慌乱的想要避开他。
“夜枫,你……吃醋了?”
慕容夜枫陡然一震,隐藏在怒火下的妒意轰地炸上脸来,无可遏抑的红潮瞬间淹没了他,“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我吃什么醋?我……我是……是……”
“是什么?”她接口,弯弯的红唇有着忍不住的笑意,晶亮的双眼紧瞅着他红通通的脸,一颗心高兴得直往上飘。
“你——”窘困至极的慕容夜枫不禁恼羞成怒,不知是气自己被看穿,还是气她眉眼间藏不住的笑,他粗暴的一把攫住她纤弱的手臂欲拖她下床,“跟我走。”
“要去哪里?”童宛儿毫不抗拒的配合他的动作,但光裸的小脚一接触地面身形立刻定住,“等一下。”
“你休想拖延时间,我不会放过你的。”他不由分说的拽着她,毫不怜香惜玉。
“夜枫,你等一下嘛。”童宛儿奋力扯回被他握得死紧的手,“我只着一件单衣,不能这样出去。”经她一提醒,慕容夜枫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儿单薄的衣着,更注意到白色的绢衣根本掩不住的绝佳曲线,曼妙诱人的玲珑娇躯足令男人在瞬间变成野兽,睇视她的狂躁怒眸深处不知不觉点燃了两簇悸动的火苗。
浑然不觉他的转变,童宛儿在挣开他的钳制便马上动手着衣,一面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带我上哪儿去?”
她娇软顺从的音调打破了他短暂的迷思,一回过神来,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受她吸引,心情恶劣的他态度更坏了,恶声恶气地催赶,“少 嗦,快把衣服穿上。”
见他脸色阴沉,童宛儿着衣的动作慌忙加快,可还是耐不住好奇心,仍直问:“我们究竟要上哪儿去,非得在半夜……”
“ 嗦!”被她问烦了的慕容夜枫脾气更粗暴,没耐性管她是否着装完毕,揪着她就走。
“夜枫我还没……”童宛儿慌乱的轻喊。
“闭嘴!”这女人再喳呼下去,死人都会被她吵醒,到时候他还有脸带她走吗?
“夜枫——”
可恶!慕容夜枫诅咒一声,旋即将她拦腰抱起,脚下一蹬,伴随着她的惊喘跃上屋檐,几个起落,已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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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童宛儿失踪的消息开启了清晨的序幕。
慕容十九赶到童宛儿房里时,君啸尘和展浩晴已先她一步到达。
“怎么样?找到人没有?”慕容十九绝美的面容有止不住的焦虑。
相较于她的惶然,君啸尘悠然自若的神情,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从容的倒了杯茶,招呼道:“坐下来喝口茶,别紧张,没事的。”
慕容十九一双美目绽露一丝愠怒,这个节骨眼除了他大概没有人有心情喝茶,“你怎么能肯定没事?莫非你已掌握她的行踪?”
笑望薄怒美人,君啸尘犹是懒洋洋的模样,“纵然没有童姑娘的行踪,但至少我能肯定她的安全。”
瞧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她高悬的心不由自主放下一半,但质疑的语气仍然明显,“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君啸尘熠熠的星眸环视房中一圈,“虽然人不见了,但这屋子里一切如常,可以肯定她的离去是出于己愿,而非受制于外力。”
“是这样吗?”慕容十九心中的疑惑仍无法释怀,“可为什么她要悄悄离开?这完全没有道理。”君啸尘轻笑,“若是牵扯上你那宝贝十哥便不难理解了。”
一提到慕容夜枫,她这才注意到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却独缺与童宛儿关系最密切的人,“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去通知十哥?”
伴随在她两侧的菱衣、荷衣立即道:“我们马上去请十少爷。”
“不必去了,”展浩晴喊住了刚要跨出门槛的两人,“别白跑一趟。”
“什么意思?”慕容十九心中一动,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但还需要求证。
“意思是——”接口的是君啸尘,依旧是慵懒至极的嗓音,“你那宝贝十哥也凑巧的不见踪影。”
慕容十九秀挺的娥眉微微一拧,不悦的瞟了他一眼,总觉得他的语气含着淡淡的嘲讽,就算她十哥的所作所为真的很“宝贝”,他也不必这样刻意指出吧。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了,”她板着小脸,口气硬邦邦的,“菱衣、荷衣,咱们走吧。”
瞥见她冷冽的神色,君啸尘就知道她在无言的责备他,以为他早明白事情的始末,一开始却不明说,存心让她干干着急,唉天地良心哪!
“你不会以为他们是出去散散步这么简单吧?”
他轻松扬起的音调留住了慕容十九含怒的脚步,她旋过身来,晶亮瞳眸燃着两簇若隐若现的火苗。
“请你一次把话说清楚,可以吗?”如果不是碍着还有旁人在,她的话会暗示得更难听,他根本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在担心,却还有闲情意致耍弄她,好可恶!
她暗暗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君啸尘无奈的在心中叹气,误会似乎是愈结愈深了。
“以你对你十哥的认识,你认为在什么情况下,他和童姑娘会一起不见人影?”
慕容十九翦水秋瞳波光微闪,紧绷的悄靥顿时出现一股隐忍的滑稽和不可思议,“不可能。”
君啸尘姿态闲散优雅的啜饮一口茶,“事实摆在眼前。”
实在太……太怎么样呢?太出人意料抑或是太匪夷所思?此刻慕容十九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种感觉,只是一股无法控制的笑意从心里直窜了出来,天!她的十哥真的很宝贝,居然用这种方式收场,真不亏是他的行事作风,不吓倒一干人不罢休。
“小姐,”荷衣困惑的双眸直盯着她脸上愈形扩大的笑容,“你和君公子在打什么哑谜?”
慕容十九笑了出来,“傻荷衣,你还拼凑不出事情是怎么回事吗?”
荷衣直愣愣的摇头,望向菱衣,“菱衣姐?”
菱衣摇头,无法给她答案,因为她也是一头露水。
“小姐,你就直说了吧,别折腾我这不灵光的脑袋了。”荷衣好奇的催促。
慕容十九粉唇边的笑意盎然,“傻丫头,你想想被妒火激怒的十哥在拉不下脸来承认他对十嫂的感情的情况下,失去理智的他会采取什么行动?”
皱起了眉头,荷衣努力的绞紧脑汁,模拟那个疯狂又冲动的十少爷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行为……啊!不……不会吧?
她一脸的惊吓,“小姐,你该不会是说十少爷他……他……他……”她严重口吃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慕容十九正极力克制自己不大笑出来,抿着唇点头,证实她的猜测。
荷衣的樱桃小口顿时张得足可吞进一颗鸡蛋,和同样愕然的菱衣相视一眼,下一瞬间,两人爆笑出声。
天哪,挟持自己的未婚妻!普天之下也惟有他们慕容家最不按牌理出牌的十少爷才做得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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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做什么?”
君啸尘蹙着两道剑眉盯着正在收拾细软的菱衣、荷衣。
屋内的三人因他的闯入而中断了手边正进行的动作,慕容十九已经能够从他脸上细微的表情看出他的情绪,所以一触及他冷淡的视线,即刻察觉他的不悦。
“我们该告辞了。”她简言告之,虽然明知此举有可能更惹恼他,但她还是想处理得干脆利落。君啸尘闻言,黑黝的瞳孔更加深邃,淡淡的瞟了一眼慕容十九,目光便转向菱衣、荷衣,“两位温柔体贴的姑娘可否容许让我和你家小姐单独相处片刻?”
“不行。”慕容十九一听马上本能的否决,也立刻引来了君啸尘冷峻的一瞥,“我……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准备出发,不宜再耽搁了……”
慕容十九的声音愈来愈低,因为她发现君啸尘根本没在听她说话,只是以更轻柔的语气征求菱衣、荷衣同意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