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请教,你的芳名吗?”涂英华有礼地问,一双俊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她,帅脸上带着几分冀望。
冷雪玲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深邃而真诚,在他的注视下,她很快把目光投到别处。
“我姓冷,叫雪玲。”冷雪玲看了眼头顶上的吊灯,这男人很帅,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很美的名字,”涂英华低声赞美,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冷雪玲,“我姓涂,叫英华。”
冷雪玲接过他的名片,瞥了眼上面的名称,他原来是个作曲兼填词人,难怪有这么优雅的气质,住这么大的房子。
冷雪玲把名片收好,又看了看窗外,窗外的天空淋淋沥沥地下着小雨点,原先布满乌云的天空,已逐渐转晴。
“我应该走了,谢谢你的收容。”冷雪玲站起来,到浴室把自己的衣服换回,“我把你的衣服……”
她的意思是拿去送洗后,再送回来给他。
“你放在这儿,会有人来收去送洗。”涂英华指了指衣篮。
“噢。”冷雪玲只好把衣服放进篮子里。
涂英华从鞋帽间拿出一把雨伞,冷雪玲道了一声谢,涂英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弯角,深邃的目光仍是那么温柔。
× × ×
冷雪玲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她气炸了,简直气死她了,她恨不得隔空掐人,她如果有这本事的话,把那个说话爱颠三倒四,白痴得不能再白痴,时常为了赶稿,把生活弄得一团糟的徐小薰掐死。
真是有够了,她和她约了今天到那家咖啡店等,然后再去逛街,她居然没来,留她在咖啡店傻傻地等,如果不是那个小白痴,她会有这么倒楣吗?
虽然今天认识一个大帅哥,但那又如何?她又不是那种饥渴的色女,看见帅哥就来个饿羊扑狼。而且她对帅哥没兴趣。
“徐小薰,你给我听电话。”冷雪玲拨了一串号码,对着电话吼,她今天就是有够倒楣,居然连一向带在身边的手机都忘在家里。
“你敢不……”冷雪玲恨恨的对着响了一遍又一遍的手机吼,那个白痴不知跑哪去了,打她家里的电话,居然没人听,打她的手机,她也居然不听。
响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喂……”
冷雪玲吓了一下,把说了一半的话咽回肚里。她看了一眼自己拨的电话号码,没错啊!是徐小薰的电话没错,怎么会是男人接?
“你找谁?”那边的男人听到冷雪玲的咒骂声,很奇怪地问。
“噢,请……请问这是徐小薰的手机吗?”冷雪玲有点不太确定地问!
“嗯哼。”对方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她呢?”冷雪玲一听,口气很冲,无名火窜起几丈高。好啊!跟她约好去逛街,她居然给她去勾引男人,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亏她跟她认识这么多年,还是死党兼好友,她到今天才认清她的真正面目。
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冷雪玲气得几乎咬碎银牙,她如果不跟那个姓徐又叫小薰的小白痴算清这笔账,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她到洗手间了。”男人被她这一吼,犹豫了片刻才回答她的问题。
“你叫她给我记清楚,我不跟她算清这笔账,我的名字倒过来写。”冷雪玲恨恨地撂下狠话,马上收线切断电话。
冷雪玲倒在床上,瞪着天花发呆,不知何时,窗外的雨停了,她的目光停留在窗前雪白的钩花窗纱上,看着外面灰白的天空。她缓缓地进入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门铃“叮咚叮咚”地响起来,把冷雪玲从梦中吵醒,她好梦正酣呢!她梦见一大堆金银珠宝首饰。和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她正当要把那些珠宝据为己有时,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吵醒她的好梦。
门铃持续不断地响,冷雪玲完全清醒过来,她翻身起床,看见膝盖上的伤、她就来气。
“谁啊?”冷雪玲不耐烦地问,还好刚才摔得不是很严重。否则的话她非要那个敢放她飞机的小白痴,赔偿她的损失不可。
门铃仍然“吁咚叮咚”地响过不停,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像催魂一般。
“来啦!”冷雪玲没好气地吼,如果她的门铃被门外的白痴按坏,她非要按十倍的价钱赔偿不过份。
冷雪玲一拐一拐地拐出房间,打开门。站在门外,按着催魂门铃的,是那个白痴得不能再白痴,说话爱颠三倒四,有异性没人性的徐小薰。
“雪玲。”徐小薰可怜兮兮地瞧着冷雪玲。
“哼。”冷雪玲冷哼一声,她还敢给她装可怜。
“对不起,对不起。”徐小薰闪进门内,一迭连声只差没点头弯腰鞠躬连连道歉。
“你还来干什么?”冷雪玲没好气地瞪着她,她放她鸽子,八成八是跟男人约会去了,她竟然还敢出现在她跟前?
“你听我说嘛!”徐小薰忙着解释。
朋友多年,徐小薰还不了解冷雪玲的脾气吗?她是那种只会响雷不会下雨,只要“劈哩啪啦”任她发泄一通,就会雨过天晴的人。
“解释什么?”冷雪玲转身把自己抛到沙发上坐下。
“你的脚怎么了?”徐小薰这才注意到冷雪玲的膝盖上涂上药水,似乎是摔伤擦破皮了。
“你还敢问。”冷雪玲凶巴巴地大声责骂她,“还不是你,居然放我鸽子,让我像个傻瓜一样在咖啡店等你,不是你,我也不会摔得这么惨。”
冷雪玲故意把责任都推到徐小薰的身上,要她内疚死了。
“对不起啦!”徐小薰搔了搔头,一脸愧疚,“老妈和老姐硬架着我去相亲。”
“你不会告诉她们,你跟我有约呀?”冷雪玲一脸不满,这算什么解释?她不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她就跟她绝交。
“有啊!但她们不信,而且……嘿嘿。”徐小薰不好意思地又搔了搔头。
“嘿嘿?嘿嘿什么?”冷雪玲那双又圆又大又漂亮的眼睛凶凶地一瞪,看她一脸心虚,就知道这个小白痴绝没什么好事。
“我……嗯啊,我……嘿嘿。”徐小薰一个劲地傻笑;抠抠头又搔搔首,一副欲言又止,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嗯啊什么?嘿嘿什么?你要嘛就快说,要嘛就别说,你知道我没什么耐性。”冷雪玲没好气地冲她吼,她最没耐性的喔,她再给她来个嗯啊、嘿嘿,她说不定会先掐死她再说。
“是……是我忘记老妈十天前跟我约好,要相亲……的事。”徐小薰说完,马上跳起来,远离战火。
“你……”冷雪玲气死了,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向徐小薰扔过去。
“你别气嘛,是我迷糊,你知道的嘛。这几天我赶稿忙得天昏地暗的,而赶起稿来我就会什么都忘记,哪还记得老妈跟我说过什么?”徐小薰就知道她的德性,接过抱枕,可怜兮兮地为自己辩解。
她这是在鬼扯,什么十天前,根本就是昨天的事,而冷雪玲和她约好去逛街,却是一星期之前的事。但她哪敢跟冷雪玲直说?她照直说了,冷雪玲不杀了她才怪。
说起徐小薰的老妈和老姐,她们老是架她去相亲不是没缘由的,徐小薰曾经有过一个谈了四年恋爱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在大学最后一年在海边滑浪,被卷进大海深处,从此之后再也没回来。当时的徐小薰因为男朋友猝然而逝,意志消沉了好长一段日子。
徐妈妈和徐姐姐怕她想不开,自此之后,也不理会徐小薰如何反对,时常架着她去相亲,只可惜徐小薰没一个看上眼的,高唱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冷雪玲大学毕业后当上珠宝首饰设计师,而且在这行里慢慢地混出点名气,是时下时兴的soho一族,她只要接一些设计稿回来,不需要到哪一家公司上班,按时把稿件一交,就万事Ok。
而徐小薰大学毕业后,也不知是不是男友的猝逝,激发起她潜藏心底的美梦,居然当起言情小说作家。
冷雪玲虽然不认同徐小薰的工作,徐家人只要她不再况溺在痛失男友的悲痛之中,便听之任之。而徐小薰在言情小说这行里,也算闯出了点名堂,虽未红得发紫,但在这行也算有点名气。
“你……你……你……”冷雪玲说不出个下文,她认识小薰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她就是这副德性,事情多起来忙起来,她就会把不该忘或者该忘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她不知被她气过多少回了,如果不是够了解她,她和她早在八百年前就绝交了。
“对不起啦!”徐小薰向着冷雪玲一鞠躬,诚意拳拳。
冷雪玲还能说什么?她气呼呼地瞪着徐小薰,以示她的不满。
“喂,你还瞪,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喔。”徐小薰在她跟前扬了扬手,好心地提醒,但俏丽的红唇却偷偷扯出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