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本领,居然办得到别人办不到的事?”
这八成是前世的冤孽,否则他也不会在初见她时就动心。
之后一连串的事件,让他知道了她的善良、柔软,坚强和勇敢,于是他义无反顾的身陷其中,一点点想抽身的念头都没有。
“什么嘛!她甜蜜的横了他一眼,“谁要是跟你认真,只有生气的份,算了,当我没问好了。”
“别生气呀。”他搂着她,亲呢的与她额头相抵,“我就是不会甜言蜜语,说好听的来哄你开心。”
她笑道:“你不会甜言蜜语?小王爷,你别客气啦,再没谁像你一般油嘴滑舌的。”
“我油嘴滑舌吗?”贝阳谷嘟起嘴凑近她的脸颊,“来,你试试看油不油、滑不滑。”
“别闹啦!”元沧海笑着把手抵在他胸口想措开他,两个人玩得开心不已,笑声回荡在紫花苑的花廊里。
然而这边玩得开心,另一边可就看得火大。
皇甫晴文的脸都要绿了,“阳谷,这是在于什么?”
这一喊,元沧海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推开转过身来,皇甫晴文那凌厉的眼光就落在她身上了。
“娘,你真是会坏人家兴致。”贝阳谷依然笑着,“小声点嘛,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在生气。”
“我当然是在生气。”她走上前,仔细的打量起元沧海,哼了一声,“你越采越没规矩,来历不明的人也全往府里带。”
“沧海没有来历不明喔,我打听得很清楚。”接下去他滔滔不绝的说:“她出生在嘉兴,山明水秀的好地方。祖父元通还中过秀才,是书香人家。她三岁时娘死了……好可怜,后来搬到东罗城去,好险,不然我就遇不到她了,她爹是当铺里的朝奉,目前自己开了一家铺子,她还有一个姐姐,很巧的,也正在我们家作客,其他的……”
他还没说完,皇甫晴文已经吼道:“谁问你这个!”
元沧海有些惊讶,他是何时把自己摸得这么清楚的?
他娘看起来很火,不知道是因为讨厌她这个人,还是讨厌她站在贝阳谷旁边。
“你说她来历不明嘛,所以我解释给你听呀。”真是个难伺候的娘。
“我是说你就这样带人进府,也不解释一声,当你爹娘不在了吗?”
“没有呀,我是想去跟你们说,可你性子急,听到人家多嘴就先跑来了,我有什么办法。”
贝乐相劝着,“是呀公主,这也怪不得阳谷。”
“那要怪我喽?阳谷,你答应娘要娶羽云郡主的,现在跟这姑娘又是干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我可不许你捣鬼。”
“我没说要娶羽云郡主喔,我只答应你要成亲,对象让你挑而已。”顿了下,贝阳谷又道:“可是我本来就打算赖皮。”
“你……君子重倌诺,你居然对自己的承诺这么轻忽。”
“我也不想呀,所以娘,我要拜托你指明我娶沧海,这样你儿子才不会变成一个背信的小人。”
果然被她猜到了,“你说要娶这个丫头?”
“是呀,沧海,快来见公婆。不好意思呀,昨晚我们清风为证,明月当媒,已经完婚了,没吃到喜酒不要觉得遗憾,我会补请的。”
贝乐高兴不已,“真的吗?儿子,恭喜呀……哎唷!”
话未完被他娘子揍了一拳。
皇甫晴文给他气得头发晕,双眼冒星星,“你说什么?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贝乐小声的说:“我是不反对啦。”
元沧海看了一眼贝阳谷,鼓起勇气开口,“公主,可不可以清问一下,你不同意的理由是什么?”
“当然是你的出身太低!”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还需要同吗?我怎能让儿子娶一个毫无皇室血统的女子。”
元沧海微微一笑,“是吗?不知道我嫁人王府会有什么影响?”
“当然是会坏了我们优良的血统,我毕生维护这尊贵的血统,哪能让你坏丁大事。”
这可是她非常坚持的原则,她从年轻时就一直努力于这一点,她身为皇上的长姐,影响力十足,几乎所有皇室子女要嫁娶,都由她挑选。
女眷嫁出去的她要挑高官显贵,而娶进来的,她就更坚持一定要出身高贵,有皇室血统的才行。
“原来是会影响你毕生的志愿。”元沧海忍不住觉得好笑,“只因为这样,你便要罔顾阳谷的意愿拆散我们,好像很不近人情,有点过份。”
贝阳谷和贝乐忍不住拼命点头,“是呀、是呀。”
“你太放肆了!”皇甫晴文火大的瞪着她,“你这么无礼,休想我会同意你嫁进王府。”
“那好吧,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进王府好了。”她屈膝行礼,王爷、公主,我先走了。”
贝阳谷也跟她一起行动,“那我们先走了。”
“走?你家在这,你想给我走到哪里去?”该不会想给她来私奔这一招吧?
当年淑文皇妹就用过这一招,最后还不是让她给抓回来了。
“放心吧,我只是到卧湖小筑去而已,明天我再和沧海回来看你们。”贝阳谷接着道:“明天再来问你们意见。”
“哼,用不着,我不会改变心意的。”
“不要紧。”元沧海甜甜的笑着,“我很有耐心的,明天不行, 后天再来,后天不行还有大后天。”
“是呀。”贝阳谷点头附和,“反正,我们还年轻嘛;”
皇甫晴文差点没气得昏倒,她这不孝子,意思是说她年纪大了,早晚会挂,到时就反对不了!
这可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最佳代表,贝阳谷要是知道他娘这样误会他,不知道会不会哭着说冤枉。
jjwxc jjwxc jjwxc
元沧海跪在地上,努力的擦着光亮平滑的地板。
虽然是打扫工作,但她颇能从中得到乐趣,她将东西都先搬开,从屋子的这一头推擦到另一头。跑来跑去的忙得不亦乐乎。
她越来越爱待在清静的卧湖小筑,贝阳谷不在的时候,她会自己摇橹过江,到街上的醉仙楼去喝茶和姐姐聊天。
因为姐姐的关系,她很快的就跟贝家三姐妹熟悉,当然打马吊这事是非学不可,虽然她总是搞不清楚吃跟碰到底有什么;不同。
杜书豪到山海卫上任去了,不过是独身上任,因为他的两个娘子不想去,原因是没有牌搭子。
他是流着眼泪去的,是高兴还是不舍,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老爹很沮丧他没办法在王府对面开当铺,因为尚书大人怎么样都不肯卖房子给他。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开在后门,但生意不怎么好,他生活无聊,现在最常做的就是到王府去碰钉子。
因为公主看到他就想到她,连一杯茶都不想请他喝。
面她和阳谷天天去王府,问着同样的问题,但是公主都不愿见他们。
没多久她擦地擦得满头汗,盛夏的阳光从窗口透进来,整个屋子都是金黄色的光线。
她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青草味让她觉得自己好幸福,不管有没有公主的祝福,她的日子一样过得甜蜜自在。
元沧海见一阵脚步声来得好快,一点都不像贝阳谷平日那种从容悠闲的步伐。
才刚抬起头来,门已经被推开了。
“公主?”元沧海露出一个笑容,连忙站起来,赶紧拉下自己绑在腰间的裙子,拉下绑在头上的花巾,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你要来,正在打扫,里面很乱,不好意思呀。”
从那日之后,她就不愿意见她,没想到却突然跑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这等乱糟糟的模样让她看到,她一定要在她血统不良之外,再加上一条不懂礼仪的罪状了。
皇甫晴文哼了一声,挥挥手叫两个丫头到门外等着,“我特地来,连杯茶都没有吗?”
元沧海正在拉椅子过来要给她坐,连忙说:“我马上去泡。”
她一溜烟的掀起珠帘,跑进去准备。
皇甫晴文一直闻到甜味,从她踏进卧湖小筑就一直存在的味道。
甜甜软软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就像这里给人的感觉,虽然乱,但却充满着温馨柔和的感觉。
给人一种能彻底放松的感觉。
她从没来过卧湖小筑,所以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原本就有,还是元沧海制造的。
她顶着一头乱发在屋于里忙碌,脸上有着劳动之后的红晕,那满足的笑容好炫目。
这屋子里的味道让皇甫晴文差点要忘了她是来赶人的。
元沧海拿出杯具来,熟练的泡好了茶,“请喝吧,公主。”
她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什么茶?’
茶汤清澈带有香气,不见叶片,喝起来清甘,尤其回味再三滋味更加不同。
她抿嘴一笑,“是花茶,门口的栀子花炒的!”
“原来如此。”她一直觉得喝茶就要喝名茶,认为民间以花入茶的习惯俗气,而且说不定会改变好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