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阳谷潇洒的落了坐,悠闲的看着街上来往的人,而勤书则是站在宙边,探头看着楼下的马,一下又跑回来伺候。
“坐下吧你,忙个什么?”
“不瞧着不行呀。”勤书嘀嘀咕咕的说着:“郡马要是说得没错,这可是家黑店,要是小白龙丢了,那该怎么办?”
“丢了找回来就成,还有什么怎么办的?”贝阳谷笑着说:“况且,要是丢了,不是很有趣吗?”
这样他才有理由找一找这个财神大酒楼的麻烦呀!
他在京里的时候,听多了杜书豪说这里有个无恶不作的恶霸阮常,老早就想来会他一会了。
他一路走来,越靠近山海卫,阮常的名气就越大,提到的人莫不咬牙切齿,恨得跟什么一样。
东罗城里凡是挂着财神招牌的,都是恶霸阮常的产业,他正打算到处去“瞧瞧”呢。
勤书吐吐舌头,唠叨了一句,“要是给公主知道了,我的屁股又得开花。”
公主一定会怪他不劝着小王爷,还跟着他胡闹,所以要罚。
总之是主子闯祸,奴才受罪了。
贝阳谷的亲娘凛国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大姐,十九岁那年嫁给了威武将军贝乐,后来贝乐因为沙场建功受封逐北王,所以贝阳谷一生下来就是个人人称羡的小王爷。
这个天之轿子从小就机灵古怪,颇有游戏人间的心态,但又任侠好义,喜欢打抱不平。
这一次是因为他的姐夫兵部侍郎杜书豪外放总督,近日就要到山海卫上任。
所以贝阳谷一时兴起,赶在他们前面到这,又想到他之前曾说潦倒之时受了欺负,于是特意来替他讨公道。
社书豪是读书人,虽然已经飞黄腾达,但不会去计较那些旧怨,反倒是贝阳谷觉得不能让那些恶霸继续为恶下去。
表面上是如此,但他到山海关来,却还有另一个任务,而且是杜书豪托付的。
当日他高中状元之后,立刻就被在皇榜下准备抢女婿的凛国公主看中;也不管他高喊着已有来婚妻,就押着他跟女儿贝行雨拜堂。
面对母老虎似的贝行雨,杜书豪是噤若寒蝉,压根不敢说出要接未婚妻来照顾的想法。
压抑了许久之后;在一次酒后吐真言,哭得凄惨无比,让贝阳谷动了侧隐之心而决定帮忙。
因此贝阳谷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帮杜书豪娶小妾。
“少爷!”勤书突然大喊一声,“有群人鬼鬼祟祟的围着小白 龙,不知道想干么,我去看看。”
“不用。”他悠哉的喝着茶,满脸不在乎的神情。
勤书只能干着急,“可是少爷……”
“喝茶。”
贝阳谷手往前一送,一杯茶平稳的往前飞,就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吊着,稳稳的落在勤书前面的桌上,一滴都没溢出来。
他只好拿起来一口喝干,无奈的继续站着,伸长了脖子,看着那群人动手脚。
一个壮汉解了缰绳,想将小白龙拉走,勤书才啊一声,小白、龙就已经嘶鸣着抬起前脚,将那人蹋得翻了个筋斗。
其他人一见,立刻围上去,抢着抓住缰绳,结果被小白龙拖着到处跑。
顿时马蹄声夹杂着哎唷哎唷声四起,路人都闪得远远的,只有贪心想偷马的恶汉不肯放手;狼狈不堪的被拖得灰头土、脸。
贝阳谷喝完了茶,悠闲的靠到窗口,吹了一声清亮的口哨,小白龙乖乖的回到原位对着主人昂首嘶鸣。
他笑着对楼下挥了挥手,“诸位拉着我的坐骑,可是要带它去吃草?那就多谢了,我这小白龙寻常的草料不吃,心领了。”
恶汉拾起头来怒道:“臭小子!多什么嘴,当心大爷我打得你屁都放不出一个来!”
这人穿得有摸有样,说起话来却是个呆子,这马让他骑实在糟蹋了。
也只有阮大少爷那样的人才,才配得上这匹骏马。
勤书虽然知道主子扮猪吃老虎的技巧一流,但也忍不住接口,“少爷,他们哪是要带小白龙去吃草?分明就是想偷马!”
“偷马?”贝阳谷一脸惊讶的样子,“是吗?那怎么行呀?”
“喂,这马是我的,我可不许你们偷。
“这马明明是我家少爷走失的,原来是叫你这小贼给偷了!柳四,赶紧报官去,莫让偷马贼跑了!”
恶汉知道他是外地来的,骑着这匹马如此的招摇,让他们想不借机动手也难,因为他们恶霸惯了,强占豪夺的事做了上百件,次次都是无往不利。
这些人平常跟着阮天祥四处作威作福,逞凶斗狠,早练就出恃强凌弱的一身“好’本领。
而阮天祥看中了贝阳谷的好马,只要说一句“好马”,他属下自然懂得要想尽办法将东西弄来,让阮大少爷开开心心。
因此恶汉就反诬贝阳谷是偷马贼,再用官府采吓他,打算让他不敢惹事而乖乖让马。
以前这招百试不爽,可惜这次遇到了贝阳谷。
贝阳谷呵呵一笑,“勤书,这就叫恶人先告状呀。”
勤书愤声道;“大胆!小白龙是我少爷二十岁生屐时舅老爷送的,怎么会是偷的?”
这不是骂到了皇上吗?马是皇上送的,他们却说是他家少爷被偷走的,那不表示皇上偷马吗?”
恶汉冷笑着,“谁跟你罗唆这么多?马我们先领回去,你这偷马贼就等官府来发落吧。”
“好,我就在这里等,看谁要来拿我。”贝阳谷笑着说:“至于我的小白龙嘛,要是你有本事就尽管带走吧。”
恶汉哼了—声,又重新拉动小白龙,但使尽了力气却拉不动,其他人连忙上首帮忙。
突然之间哎晴哎唷声再度四起。
数个杯子有如连珠炮的从二楼掷下,准确的打中这一群人的头,顿时杯破水蓖弄得人人狼狈。
“你们别这么粗鲁,凶霸霸韵吓坏了我的小白龙。”贝阳谷笑说:“要是它发起狠来,伤了诸位英雄,那就很不好意思啦。
“臭小子!”大家抬头一看,纷纷怒吼;“敢跟我们较量!一起揍他!”
—群人丢下马,拿出家伙,杀气腾腾的冲入酒楼。
财神大酒楼是阮家的产业,里面的伙计一看家丁们冲进来,立刻同仇敌忾的拿起菜刀、火叉、铁棒、板凳……团团将贝阳谷围住了。
“哇!这么大阵仗,是要对付我吗?”贝阳谷蹬大了眼睛笑道:“诸位偷我的马未果,也不需要这样吧?单刀?铁链?呵呵,对付江洋大盗也不用如此。”
“臭小子!你偷我家少爷的马已是罪大恶极,现在居然还敢跟我们兄弟动手!跟大爷们走吧,有一顿苦头等着请你吃!”
贝阳谷仍是一脸满不在乎,笑嘻嘻的说:“要请我吃饭吗?那倒不用了,光是几位的尊容,就已经够让人倒胃了,你们阮府的臭菜酸酒我更是兴趣缺缺。”
听他言语中辱及伟大的主子,恶汉们纷纷出声喝骂,手上的单刀、菜刀、棍棒、铁链跟着一起招呼过来。
贝阳谷也不站起来,右手拿起—个茶杯,跟着亮光一晃,一把匕首在手,轻松的转了一圈。
顿时,呛啷啷当的,什么单刀、菜刀、棍棒、铁链的,通通少了一截,被削断在地上。
大家都呆住了,楞愣的站着。
勤书高兴的说:“再凶呀!再蛮横呀,今天遇到我家少爷,有你们好受!”
他家少爷手里拿的可是无坚不摧的绝世短剑,寻常的破铜烂铁怎么比呀?
领头的恶汉怒道:“抢下他手上的家伙,大伙一起上!这家伙带着凶器,—定是想行凶生事,快拿下他!”
“这会儿又瞧中了我的短剑啦?”他微微—笑,“勤书,今天教你—个道理,这就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呀?”
于是贝阳谷便详细的解释起来,他说—句,手上就出—招,始终坐着,气定神闲的将对方的攻势——化解,等到这八个宇的出处、意思讲解完毕,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哀哀叫的一群人。
他站起来,振振衣上的灰尘,说道:“勤书,给茶钱,我们带这几位英雄去玩玩。
“是。”他连忙数了茶钱放在桌上,从地上拿起铁链,将喊痛的恶汉们一共七个,通通绕成—串,牵在手上。
掌柜、伙计。大厨等人看对方厉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忙偷偷要人回去通报,当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贝阳谷骑着马,身后牵着垂头丧气韵阮家家丁,不可一世的走向街上。
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大叫痛快,但是在阮家积威已久的情况之下,大伙也只敢瞧,没人敢出声议论。
元富发兴高采烈的玩弄着珠钗,一脸欣慰的说:“丫头呀,你真有些长进了,这支珠钗起码值个五十两,你爹这等好本事也只能压到二十两左右,没想到你十两就留了下来。
“真是长扛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呀!干得好,爹很满意,非常的好。”他拍着她的肩膀,“就是这样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