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水也摇摇头,“嗯,是眼睛进了沙而已,我没哭。”
杜书豪一病不起,行雨天天焦急写在脸上,她虽然关心至极,却不能探问,当然只能天天以泪洗脸,求神保佑他快好。
贝阳谷赶忙说:“对啦,大姐,我们去那边谈我们的事,秋水还是进屋去好了。
因为秋水来了之后,跟姐姐相处极好,因而生出了退让不再强求的念头。
但他怎能让她如此退开,他不想让沧海怨恨呀!
所以这个哀兵之计是完全瞒着她的,她也为了杜书豪的病情煎熬得不得了。
贝行雨拉着元秋水不放,“不,刚好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那就一次讲完吧。
“秋水,我要求求你,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帮我忙。”
元秋水急道:“郡主,你别这样呀,我一定帮你,你别哭嘛。”
她虽然叫人家别哭,但看对方哭得渐沥哗啦,忍不住也跟着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们都别哭呀!”贝阳谷—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这两个女人的泪水怎么这么多呀?比黄河决堤还可怕;劝都劝不住。
这个时候,第四个人又来凑热闹,杜书豪也含泪加入。
“郡马,你怎么起来了?”贝行雨看到他大惊失色,‘快回去躺着。”
“不,我有话跟你说,行雨!”他拉住了她的手,“我真对不起你。”元秋水轻叹一声转身想退开,却也被杜书豪拉住,“秋水,你别走,我也有话跟你说。”
贝阳谷摸摸鼻子,“那我看我先走好了。”
瞧杜书豪那痛哭过后的惨样,看样子是豁出去,决定不当乌龟了。
爱着两个女人的他还真令人同情,还好,他一颗心只想着沧海一个人,怎么样都不会为难的啦。
他轻松的吹着口哨离开,突地身后传来啪的一声,他回头一看,元秋水一脸愤然,而杜书豪则是抚着脸,一脸愕然。
看样子刚刚吃了一巴掌。
啪的又一声,贝行雨补上一巴掌,“你这个王八蛋!”
跟着双人齐上,粉拳加玉脚伺候,最后扭耳神功压底,杜书豪连喊痛都不敢。
姐夫挨打,小舅子当然不方便看热闹,还是赶紧找沧海去。
管他们要如何在王府里闹得天翻地覆,看起来目前两个女人是同仇敌忾,杜书豪势单力薄,可得多加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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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湖小筑建在沈江的明霞岛上,岛上花木扶疏绿意盎然,加上四面环水,每逢雨天烟雨蒙蒙恍若仙境。
贝阳谷十八岁那年买下明霞岛,亲建卧湖小筑,之后便居于此处。
除了固定过来的花匠,送五谷杂粮、蔬果花菜等日常生活用品的丫头之外,元沧海是卧湖小筑建成后第—个到来的人。
元沧海脱下鞋袜,坐在码头边,将双足浸在冰凉的江水里。
她很喜欢在天还没全亮的时候坐在这里,看着天和江水连结在一起,享受天地间的宁静和暗沉的蓝。
慢慢的,天空逐渐明亮了,她看着吃了满蓬风的帆船在江面上来去,像轻燕擦着水面疾飞。
她常常在这边坐着,一整天也不会觉得累,像现在已经是夕阳西斜;江面上的渔舟逐渐减少,周围的景物也开始模糊,但她还舍不得进屋去。
一叶小扁舟飞快的朝她接近,摇橹的人面目依稀可见,元沧海把手圈在嘴边,喊着,“贝阳谷!”
然后她用力的挥着手,用满脸欢喜灿烂的笑容迎接他的到来。
“哇?是来迎接我还是真的坐了一天呀?”他将小扁舟摇到码头边,准确的将缆绳套在码头上的木柱。
“不告诉你!”她站起来,用手拨着被风吹乱的发。
因为这里幽静,没有人来,所以她很自在,平常就跟野人没两样,头发是自然垂放的。
不用一早起来忙着梳头,她觉得真是太好了。
“我看一定是坐了一天,我都替你的屁股感到痛了。”贝阳谷对她伸出了手,“来,上来吧。”
“去哪?”
“去让屁股透口气。”
元沧海脸一红,“胡说八道,讨厌。”
她把手放在他手上,跳上了小扁舟,引起一阵晃动,站立不稳的倒在他怀里。
贝阳谷顺势将她抱着,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英雄救美的代价。”
“你几时这么小气了?”她横了他一眼,眼中充满柔情和笑意,“不能赊欠吗?”
“当然不行。”他放开她,“来吧,我们去晃一晃。”
她拍手笑道:“好哇,你等我一下!”
于是她重新上岸,飞快的跑回小筑里,过了一会儿,手里提了一个东西;有些微喘的回到舟上。
看着她酡红的双颊、明亮的眼眸,还有始终不曾退去的俏皮笑容,他心里对她的喜爱实在多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是他用力的把她抱在怀里,紧到她娇声的抗议连连。
“哎唷,干么啦!”
她又是害羞又是好笑,“快点放开啦。”
他依依不舍的放开,叹了一口气,“难怪了。”
元沧海瞪大眼睛,“什么难怪了?”
“难怪人家要说:“冤家,我恨不得把你吃下肚去!”原来如此呀。”他学着戏台上花旦的唱腔,只差没比出莲花指了。
他捏捏她的嫩脸,“你看你的皮肤细又嫩,活像刚蒸好的包子。”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这么可怕的冤家,我可不要。”
“我也舍不得呀。”贝阳谷笑着解开缆绳,“你拿了什么好东西?”
她笑嘻嘻的把篮盖—掀,原来是一壶酒、两个杯子,还有一盘……她高兴的说:“猪油酥饼!”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他忙不迭的拿起一块送人嘴里,“好吃好吃。”
“勤书说那天我拿去的全叫你给吃光了,所以我想你应该很喜欢。”她带着微笑,甜蜜蜜的说着。
“嗯,我很喜欢、很喜欢。”他抓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你做的就算是狗屎也好吃。”
她忍不住笑骂着,“胡说!我哪会做狗、狗屎?”
“打个比方嘛。”他笑咪咪的,幸福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元沧海咯咯—笑,“不说这啦,怪恶心的。姐姐怎么样了,郡主答应了吗?”
他最近王府、小筑两边跑,说是在为姐姐的幸福努力,忙了这些天,也不知道成果如何。
“我不知道。”他把小扁舟摇到湖心,笑着说:“过几天才会知道吧。”
她有点担忧,“这样真的好吗?我是说骗郡王这件事,我总觉得不好。”
贝阳谷搂着她的肩头,“我要是你就不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呀,如果没弄好的话,是会害三个人痛苦一辈子的。”
“是呀,所以才要小心翼翼的。你放心,行雨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她不会为难秋水的。”
依他看,她为难杜书豪的可能性还比较高呢。
大姐的个性强硬,心软却又爱说狠话,内心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轻易说出,所以大家一致公认她是最难捉摸的人。
也不能怪杜书豪怕她抓狂而求助于他了。
只是他好像没帮到什么忙就是了。
“希望一切就像你说的那样。”夜幕已经低垂,她抬头看着已升起明月的天空,诚心的说:“天上的神仙呀,请你们保佑姐姐从此顺心如意吧。”
“也顺便保佑我。”
想到娘亲如果发现被他摆了一道,不知道要怎么耽脚。
“你?”元沧海看着他,轻轻的皱着眉,“怎么了吗?’
他笑着抚了下她的头,“保佑我顺利把你娶回家呀。”
她头一低,轻轻一笑,“我不是早就是你的人了吗?”
贝阳谷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清澈纯净的眸子,轻声的说:“还不算。”
他的唇缓缓落在她唇上,她的芬芳让他无法停止亲吻,辗转吸吮……
星星高挂天幕一闪一闪的,仿佛在微笑,小舟在江水上轻轻的晃荡着,仿佛也为之沉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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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书豪鼻青脸肿,脸上和手上都是咬痕,顶着一盆水跪在厅外。
“三筒。”
“我碰碰碰!嘿嘿,等很久啦。”
只听见吃、碰声不断的传出来,里面正厮杀得厉害,才没人管他肚子饿得咕噜乱叫。
“气死我了,大饼啦!”贝行雨扔出一张牌,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不敢跟我说?屁,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我吃!大姐,你也别怪姐夫这样,你自己说男人娶小就是负心,罪该万死。”贝停云试着说公道话,“难怪姐夫不敢讲呀。”
“我说是这样说,难道不能商量吗?这死鬼把我说得像母老虎一样!秋水,我原是不知道你的事,现在既然知道了,也没那个道理占着这位置不放。”
“郡主,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元秋水打出了一张不要的牌又让贝珑雾高高兴兴的碰走。“我本来就想走了,是书豪病了我才……谁知道他却骗人。”提到这一点她也很生气。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把白眼瞪向跪在外面的杜书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