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常脸上杀气一现,“死了?这么说我就相信吗?”
“是真的!”元沧海强调的说:“我跟贝阳谷葬了伯伯,在十里坡后面,不信你去看。”
他使个眼色,立刻有认得乞丐的家丁跑去,要证实是真是假。
“管他信或不信。”贝阳谷接口道:“他儿子在当铺附近被人打伤就要当铺的人负责,天下没这个道理。”
“就算不是被他所伤,也是因他而起,他为什么要让个臭乞丐赖在当铺,让他有机会伤人。”
元富发苦着一张脸,“冤枉呀,老爷,我真的是不知道呀。”
他要是知道有乞丐,老早就拿扫把赶人了好吗!
“那伯伯是当铺的客人,生意是我做的,跟我爹爹没关系。”元沧海硬气的说:“你要找人算帐,找我好了。反正你坏事做得多了,还怕因为欺负一个弱女子给人家笑吗?”
“你!”阮常生气的举起手来,“放肆!信不信我一掌毙了你?”
“慢着、慢着,”居然在他面前动沧海?存心把他当透明人呀?“我说你真是糊涂透顶、乱七八槽!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人讨公道,也要找对人呀。”贝阳谷摇着头,一副教训晚辈的口吻。
“与其怪元朝奉,倒不如怪这家当铺,干么开在这里,让苦哈哈的穷人有地方当东西?”
“要是没有当铺,那凶手不会来当东西,他不来当东西就不会遇见你儿子,你儿子也就不会驾鹤西归、早登极乐……,还没死是吧?说来说去,都是当铺不好,不如一把火烧了吧!”
“要是大老爷你还不满意,就再去找把当铺开在这的人,为难人家领薪俸的总比不上找正主子痛快呀。”
大家都知道财神当铺是阮常的产业,他这么说不就是要他自己找自己麻烦?
有得人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阮常气得满脸发黑,激动得唾沫子乱飞,“老夫对你客气礼让三分,是念着你祖上的余荫,可不是怕你,你要知道才好!”
言下之意就是,对你客气是看在你后台硬,不是怕了你这个后生小子。
“那拜托你别对我客气。”贝阳谷诚恳的说:“我到山海卫来,听见的都是阮大爷你对人如何不客气,偏偏只对我礼让有加,害我好生失望,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呀。”
阮常气得火冒三丈,“小王爷,你是决心要插手这件事了?”
“没有、没有。”他双手连摇,否认得很快,“我命只有一条,不敢乱管闲事,怕被你买了。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应该罪不至死吧?” · ,
小王爷?元沧海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
他会是小王爷?不像呀!什么王爷大官的,不是应该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吗?
“好,既然小王爷这么说,如果我再追究下去,你要说老夫不给你面子。”阮常连哼几声,“闲事你可以管,难道家事你也插手吗?”
贝阳谷呵呵笑着。这家伙恼羞成怒,看样子是要找别的事情来发飙了。
他看了一眼元沧海,那纤小的身子仿佛有着无限的勇气,她是坚强而固执的,永远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如果今天他不在这儿,以她的脾气,一定是拼着一死,也要保护她的亲人周全。
“元富发!”阮常喝道:“你把女儿嫁蛤我,她却不要脸的背夫与人私逃,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不行。”
“你不要含血喷人!”元沧海火气上澜,“你说我姐姐与人私逃,你说是跟谁?’
“哼哼,她水性扬花、人尽可夫,我怎么知道会是谁?”
“既然你不知道是谁,又怎么知道她是与人私逃?”元沧海含泪控诉,“姐姐嫁去年余,爹爹从没见过她,以为她在阮家享福,原来早巳不见。”
“你把我姐姐弄丢了,我们还没向你兴师问罪,你倒好意思要我爹负责?”
大家一听,都在心里想,这元秋水八成叫阮夫人给虐待死的,阮常这招是恶人先告状呀。
“阮大爷,听起来是你不对耶。人家女儿嫁给你,你本该好好照顾呀。人又是在你家里不见的,怎么听都觉得你有一点过错。”贝阳谷也在一旁扬风。
“秋水不见了?!”元富发虽然爱钱,但也是疼爱女儿的,一听到她不见,忍不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他虽然有听闻阮夫人的凶恶,可是他想,阮老爷岂是怕老婆之流,才让秋水嫁去的。
这一年来,常听人家说秋水可怜,不过他把那当谣言,觉得人家是见不得他好,才故意这么说想使他心里难受。
现在女儿不见了,他才知道真的有问题。
看父亲着急,元沧海却也不能说破,只好安慰道:“爹,你不要着急,阮家一定会给我们交代的。”
“阮老爷,究竟我姐姐是生是死,你行行好告诉我们吧。”
“我……”阮常吃了个哑巴亏,气到头晕手抖,“罢了、罢了,我们走!”
人家有小王爷撑腰,此时此刻他是无可奈何的,没关系,他忍一时之气,这个小王爷总有人可以对付。
他京里那些高官朋友也不是白交的。
贝阳谷对着他的背影又说了一句,“阮老爷,你回去可得想清楚,把人家女儿弄到哪去了,得给个交代呀。”
看他满脸写了恨跟气,心里一定在问候他老妈,为了沧海连累了他娘,他还真有点过意不去呢。
“沧海,你姐姐的事,你说爹是不是做错啦?”元富发满腹担忧的说。
她点点头,眼泪成串的滚了下来,一滴清落在黄土里。
元沧海拿着跌打药酒,在元富发的瘀血上不断的推揉着。
他唉声叹气不断的说:“秋水到底怎么样了?唉!”
“爹,你不用担心啦,姐姐她一定没事的。”她也不是故意要让老爹担心,只是怕现在说出来,他若藏不住秘密,反倒多生枝节。
“我怎么能木担心?以前我最担心你,现在可不同了。”他虽然担心大女儿,但却忍不住替小女儿高兴,“人家是小王爷哪,还是沧海有眼光,唉,你老爹之前得罪了他,不知道他认不认我这个丈人。”
“老爹!”她脸红了起来,“你不要乱说,什么丈人呀!”
真是的,哪有人这样半路认女婿的呀?
“不是呀,我是想说人家帮了我们这么个大忙,不谢谢他过意不去。”元富发心想女儿就算当不了王妃,对方是小王爷,也不会委屈到哪里去。
“谢谢他是一回事,跟我又拉扯得上什么关系,你再胡说,我要生气啦。”
她啷着小嘴,当真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人家是小王爷,要什么东西没有?要他们这种平民小百姓报答什么?
“好,你别生气,我不说了,不过你要对人家客气一点呀。”他摇摇头,“我就不懂,怎么你那么生气?”
贝阳谷想扶他进来,却被沧海一句不用了,重重的关上大门给拒绝。
人家是小王爷,应该客气点、巴结点,怎么女儿却完全反了过来?
元沧海闷声道:“谁说我生气啦?”
她把药酒用力的收进药盒,一肚子的闷,她也不知道自己干么这样烦躁。
突然,砰的一声,有人撞开了大门,一个黑影扑了进采,看着元沧海手上的盒于命令,“东西给我!”
练过几年武功的元富发为保护女儿,立刻发掌攻击,却被他轻轻一挥扫到一边擅墙。
“啊!爹!”元沧海惊呼一声,倒退一步,药盒往下掉。
刘一刀身体一挺,手往前疾抄将药盒抓在手,喜形于色,但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三瓶药酒和洁白的布。
他恼怒的将东西倒出来,又踏烂了药盒,确定里面没有夹层,忍不住怒吼着,“东西拿来!”
元沧海惊呼一声,认出了他凶恶的脸,“是你,你杀死了伯伯!”
而元富发则是吓得浑身发抖,面如上色,“你是什么人?闯到我家做什么?”
刘一刀冷笑着,“田蝙那个废物,不用我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我知道东西在你这,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虽然害怕,但仍是鼓足勇气开口,“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东西。”
“少跟我装傻了!”他手一扬,用手刀切下一截桌角,威胁着,“你要逞强不交出来,就等着像这张桌子—样!”
“丫头呀,你快点把东西拿出来,还给这位大老爷。”
“爹,我真的不知道他要什么呀。”
刘一刀嘿嘿冷笑,“我搜过那个死人身子,找不到我的东西,他临死之前一定是交给了别人。”
下午阮常来找麻烦时,他也是看热闹的其中一个,只是他粘上假胡子稍微乔装一下。
一知道田蝙被埋的地方,他立刻去将他挖出来找东西,而那群也去开棺不知死活的家丁,居然敢跟他大小声,当然个个横死在地了。
可是他并没有找到被田蝙偷走的东西,以他对他的了解,知道他一定藏在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