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不是……”慕葳还想澄清,就被阎卉以手势打断,她只好噤声,毕竟应付这种情况,阎卉比较拿手。
被媒体炒作固然不好,她心中某个角落却有隐隐的期待——如果Angel真的能叫他爸爸,她真的能当阎太太就好了。
“好了,各位,只是家务事,别占报纸篇幅。”阎卉挥挥手,下逐客令。
“检察总长,可以做些采访吗?”
“检察总长不说些话吗?请问你们结婚几年了?”
“这是秘密。”阎卉露出腼腆的表情,让记者们去猜。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种情况很不错,一点也没想到Angel的父亲看到相片,会不会海扁他。
记者见他没打算多说话,就打消了追问的念头,个个整理器材打道回府。
“各位记者朋友请慢走,如果不太重要的话,照片也不用登了,毕竟只是家务事。”阎卉客气的送记者们出门。
记者出去,喧闹也平静下来,黎桑见这种情况实在不好谈什么,只好择期再来。
阎卉一手抱着口哼不知名旋律的Angel,另一只手一点也不想离开慕葳的肩。
这一瞬间,他希望可以把繁杂的琐事摒除在外,和她们变成真正的一家人。
“把Angel还给我。”慕葳从他手臂中抱过Angel,“事情闹成这样,怎么收拾?你为什么不否认?”她咬着牙低问,不让其他人听见。
“否认只会制造丑闻,情况更糟。”丑闻伤害的不只是他,还有她们母女。
“现在的情况就不糟吗?”他不爱她,她也不能爱他,搞这名堂做什么?
“如果成真就不糟了。”这句话冲口而出,令他自己惊愕,可是胸腔内的心却兴奋得像要破体而出。
“怎么可能成真?你对得起秀芷吗?”她顶着他的鼻尖吼。
她绝对不做对不起秀芷的事。
“你告诉我,我们可能成为一家人吗?”他认真的问,跳过她的问题。
他真实的感觉到心中那股想克服一切和她在一起的渴望。
“我只问你这么做是否对得起秀芷?”她盯着他,想逼出他的真心话。
“我问你愿不愿意跟我成为一家人?”他更坦白的问。
他想用一条叫作婚姻的线,把自己、她和Angel串在一起,变成一幅幸福的构图。
“请你回答我的问题。”慕葳气势凌人的逼问——如果不坚持自己的问题,她怕自己会在他的问题前崩溃,会被心中怒涛汹涌的情感淹没。
“我也想知道你的答案。”他故意忽略她的问题。
“怎样才对起得秀_芷,又符合自己心中的想望”是道没有答案的习题,也是他一直不敢触碰的部分。
“你……”慕葳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秀芷是她的挡箭牌,若是没有她横在自己与阎卉之间,她不知如何控制心中的爱恋。
阎卉还想说什么,Angel眼一眯,哇哇哭了起来,“妈咪凶凶。”双手伸向阎卉,“Angel要叔叔抱。”
阎卉伸手把Angel接过来,用低沉的声音哄着:“Angel乖,Angel不哭,妈咪不是凶Angel,别怕别怕。”
Angel泪眼汪汪的搂着阎卉的脖子,好不可怜。
“她吃饭的时间到了。”慕葳叹口气,走回自己的座位。
很累,和阎卉在一起的每一秒,光是压抑心中的情感就令她心力交瘁,更遑论与他争辩这些问题。
“Angel先让我照顾吧。”阎卉对慕葳的背影说。
他喜欢Angel,不在乎当她的保母。
“Angel肚子饿了没?”他和颜悦色的问。
Angel转过头来,很可爱的摸摸肚子,然后点点头,“饿了。”
“Angel跟叔叔一起吃饭好吗?”便当早就送来了,他拿了自己的和慕葳、Angel的,把慕葳的放在她的桌上,把Angel和自己的带到办公室。
“好。”Angel很高兴,原因是叔叔和妈咪已经没有吵架了。
她喜欢叔叔,但不喜欢妈咪凶凶,因此挤几滴眼泪来化解险恶的情况。
“Angel会自己吃吗?”阎卉替她把儿童餐打开,还递给她筷子。
“会。”虽然嘴里说会,她却把饭菜挖得到处都是。
阎卉笑着摇摇头,“叔叔喂你好不好?”
“好。”Angel笑着回答。她的计谋得逞了。
Angel一边吃阎卉喂的食物,一边想像他是自己的父亲,小小的心里有丝幸福感。
“Angel喜欢叔叔。”吃到一半,她突然说。
阎卉愣了愣,好奇特啊!被一个小女孩告白。
“叔叔也喜欢Angel。”他亲昵地摸摸她的头,无意中拨起她额角的发,那里赫然出现一个小小的、淡淡的心形胎记。
阎卉的心猛然震了震。
再看仔细一点,那个胎记四平八稳的躺在刘海底下,是那么的真实。
“Angel有个小胎记。”他尽量平淡的说。
“和妈咪一样。”Angel天真的拨拨额角,让胎记露出来。
妈咪说她们有同样的胎记,是一体的。
“妈咪也有?”阎卉的心震得比九一二厉害。
是她吗?他与秀芷唯一的那一夜,其实是她吗?
他发现自己无法让这天大的疑惑在心里多待半秒钟。
“Angel先吃,叔叔有话找妈咪说。”说着,他拔腿走向慕葳的桌子,一把捉起她的手。
“做什么?”慕葳大吃一惊。
“来一下。”他沉着脸,把她往外拉。
“放手,你做什么?”慕葳用力挣扎。
“林瑶先帮着照顾Angel。”他非但不让她挣脱,反而还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
慕葳只觉得情况愈来愈不妙。
“好。”林瑶点点头,跑去和Angel一起吃饭。
Angel睁大乌溜溜的眼看着妈咪和叔叔,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第六章
阎卉一路将慕葳拉到人迹罕至的安全门外。
“做什么?”就在慕葳以为自己可以成功挣脱他时,却发现自己被按在墙上,怎样都动不得,“你要做什么?”
阎卉不回答,只用另一手往她的刘海拨。
“别碰我。”慕葳反射性的用手格开。
他突来的动作令她害怕,但她不是乖乖任人宰割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会抵抗到底。
阎卉绷着脸,把她的手捉在一起,她马上抬脚攻击,他迫近她,使她的脚发挥不了作用。
“离我远一点。”慕葳压着声音吼。
老天,他与她近不盈尺,没有对别人说话,没有看着别人,用全心全意注视她……这一定是梦,一个醒来便烟消云散,只剩更多寂寞的梦,她千万不能被骗。
“我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阎卉不理会她的抗议,一手拨开她额角的刘海,果然看见住在记忆深处的心形胎记。
他的拇指颤抖地抚过那个白色的胎记,像要将它描绘下来。
自从秀芷去世后,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它……
“放开……”慕葳觉得自己极有可能心脏衰竭而亡。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如果他知道了,她该怎么办?她惊喘着,像被挂在树枝上,等候命运安排的羔丰。
阎卉这才知道要惊讶。她真的就是那晚的“秀芷”?那就是他非得蒙着眼的原因?
不,不会有这种事的,纯洁无瑕的秀芷不会做出这种欺天瞒地的事。
但是眼前这胎记和那么像他的Angel,又该怎么说?
“你给我说清楚,四年前那一晚是不是你?Angel是不是我的女儿?”
他捉着她问,口吻中饱含愤怒。
如果四年前真是她,就表示他中了偷天换日之计,在他以为抱的是最爱的秀芷时,其实躺在他怀中的是别人,而这个别人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下了他的孩子……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的!
“不是!”慕葳一口否认。这件事她绝对不会承认,就算打死也不承认。
她甩开他,想逃回办公室,却被他轻易箝制。
“不然你如何解释额角的胎记,和我那晚看到的一模一样,还有,Angel的父亲是谁?”阎卉严厉的问。
他想相信她说的,却发现太多疑点。
“我不知道你看见什么胎记!”慕葳下意识地伸手遮住额角的胎记,没发现这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动作,“Angel的父亲是谁,不关你的事。”
看见她的小动作,阎卉心中的疑虑等于直接找到答案,但这并不够,要她亲口承认亦算。
“你只要告诉我,那一晚是不是你?”他沉着声逼问。
“不是!”慕葳在他的气焰下,气短了几分,但仍一口否定。
阎卉的气势太惊人,她觉得自己快被击溃……仁慈的老天爷,求求你派谁来支撑她一下!
“那你在哪里?”他盯着她问,鹰隼般的锐眼丝毫不放过她,一字一字的问:“那一晚,你、在、哪、里?”
“我……”慕葳惊喘一声,“我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