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微带恼怒地抬头向他看去,才知他早已放下报纸,兴致勃勃地挂着戏谑的微笑,看着她和汪汪之间的争夺战。
“知道它为什么喜欢你吗?”于寒道,望着曦洁那不知所措的无辜眼睛。“因为你身上有我的气味。”
他的气味!曦洁心中一跳,脸庞顿时飞红。她下意识地伸手抚弄MERRYROSE,却不慎被玫瑰的尖刺刺入手指。
“哎哟。”她轻呼一声,手指蓦地被于寒抓住,他下一步的举动更是令她胸口怦怦乱跳,只见他低下头去,轻吮那已被刺出一滴血珠的食指。
湿润的舌尖在她手指打转,电击般的触感……她愣愣地看着他,无法动弹。
门外传来声响,她一惊,连忙抽回手指,只见王伯走了进来。
“我去把早餐拿出来。”她的眼光都不知往哪儿放才好,说完便急急地走入了厨房。停在微波炉前,左手握住受伤的食指,胸口因震惊而微微起伏。
他怎么可以?!就在大白天,对她这样做!如果真让王伯看到了,该如何是好?他怎么可以这样毫不在乎,当别人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一样!她从来没看过像他这样丝毫不顾别人感受,只按照自己意志而做的强势男子!
一颗心怦怦乱跳,她,该怎么办好?
? ? ?
黄昏夕阳下,给温室中的MERRY ROSE染上淡淡一层霞光,鹅黄的花苞星星点点,在自动喷水装置的浇灌下,颤颤巍巍,说不出的柔美动人。
曦洁坐在温室中的石凳上,一边观察着洒水装置,一边早已陷入沉思。
已经二个星期了,时间快得令她心惊。
其实这个大冰山也没有原先料想的那么难伺候。几个星期下来,发觉他从不对自己做的事情发表任何意见,有时候偶尔吃几次中餐,那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更令人如坠迷雾般搞不清到底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待了这么久,所看到他的表情,除了面无表情,便是那一脸如冰山一样的冷漠。有时候她经常怀疑,他的脸部肌肉的神经是不是已经麻痹,以至根本没有常人的喜怒哀乐的。
即使在激烈的床第之间,他的神色亦未曾有过丝毫改变,除了眼睛格外闪亮慑人外,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不禁一红。只要他回来的夜晚,便是她每夜必修课的开端,不停地索取,无尽地强要,似乎永不满足的快感……一次又一次,让情欲烧昏了神智。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尽头?她轻叹一口气,苦涩的内心有着无尽的恐慌与不安。是的,说不出的强烈心慌!
到底这是什么?一看到他心就跳个不止,被他的手一触碰,浑身便不停颤抖,到底……这是什么?
“你于寒的朋友?”清朗的声音出自花室门口。她寻声觅去,只见一位温文俊逸的男子站在门口,戴一付金边眼镜,淡咖啡色外套配深色长裤,更显文质彬彬。
她站起身来,道:“我是于家的佣人,请问您是?”
“佣人?”那男子道,兴致盎然地细细打量她,眼光一闪。“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她愕然。
“你就是上次被于寒救回来的女孩吧!”那男子笑道。
“你怎么知道?你是……少爷的客人吗?”
“我叫章宇,是于寒的私人医生。”那男子缓缓走过来,向她伸出手道:“很高兴在这里见到这么漂亮的一位小姐,该怎么称呼你呢?玫瑰小姐?”
她的脸庞不禁微微一红,连忙站起身来,道:“我叫曦洁。”
“曦洁。”章宇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会成为这里的佣人,该不会是他要你卖身偿还救命之恩吧?”
不是救命之恩,是欠他的一亿元!
“不是的。”她勉强道:“只是因为……我欠了于先生一点钱,所以才会在于家当佣人。”
“噢?”章宇的笑意更深了。“恕我冒昧,你到底欠他多少钱?”
“这个……”她脸露为难之色。
“算了。”章宇道:“如果觉得为难,就不必告诉我。不过我倒觉得奇怪,像他这样的人,可从来没听说过他向别人讨债讨到到这种地步。”
看着眼前淡雅如花的女子,他眼中的笑意更深。
突然,一阵引擎声从车库传来,那小子回来了!章宇眼中光芒一闪,这下非得好好拷问他不好!
? ? ?
“你怎么来了?”看到从花园出来的章宇,于寒走入客厅,在沙发中坐下,点燃一支烟,问道。
“每月的例行检查。”章宇拿出听诊器道。
“不用了。”于寒皱眉道:“除了老毛病外,其他都很好。”
“不行。”章宇强硬道:“我好不容易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你要是再耍那个臭脾气,就太不够意思了。”
这小子摆着那张脸给谁看!唬别人可以.唬他可不行!
“最近胃怎么样?”章宇一边戴着听诊器专心聆听,一边说道。
“还好。”
“睡眠呢?”章宇问道,他知道他有严重的失眠症。
“一般。”
“想要有个好眠,光用性爱麻痹自己是不够的,别怪我这个做医生的朋友没有提醒你,到时你去性病专科求诊时,可千万别说是我的朋友。”章宇的脸上似笑非笑。
“不用你多管闲事。”于寒冷冷道。当医生就只会说这些鬼话!想要睡着的话,不做爱怎么行?“她是怎么回事?”章宇问道。
“哪个她?”
“你家的小女佣。”
“就这么回事。”于寒谈谈道。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章宇道。
“怎么个不像法?”于寒冷冷一笑。
“看得出来,那个小女佣似乎很勉强呢!你可是从来都不会强迫女人。该不会你看上了她,所以千方百计要把她弄到身边?不过让她当女佣,也太狠了点吧!”章宇道。那个小女佣,绝不仅仅是女佣那么简单,以于寒的个性,十有十成早把她吃干抹净!
认识于寒这么久,他实在大清楚他对付女人的手段。更让人呕的是,只要他看上的女人,竟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魅力。他就不明白,难道现代女性竟是被虐狂,否则像他这样又酷又冷又狠,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家伙,怎么还这么吃香?
“看上她?就凭她那样子?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于寒冷冷道。“她对我而言,不过是道清粥小菜。”
“是不是吃了太多大鱼大肉,所以导致消化不良?但是别忘了,清粥小菜自有它的魅力,时间一长,你可能就离不了它。”章宇打趣道。
“这世上没有我离不了的东西。”于寒淡淡道,烟雾中看不清他的神情。“我只是兴趣来了,偶尔尝尝。”
“你呀!”章宇摇头道:“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认真起来,难道你真的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
“有何不可?”于寒淡淡道,轻弹烟灰。
“那个女孩子,看得出来,她跟其他的女人不同,你不要以对待别人的手段来对待她。”
“有什么不同?”于寒冷笑道:“在花室谈了一会儿,你就觉得她与众不同?”
“怎么?你嫉妒了?”章宇盯着他的脸,问道。
“嫉妒?”于寒冷笑一声,道:“天下女人都一个样。如果你真的对她感兴趣,我倒可以让她去服侍你。这几个星期在我的调教之下,她的床上功夫已经相当不赖。”
“于寒。”章宇打断他的话,看着他背后静静站立的一个人影,朝他摇摇头。
于寒回头一看,脸色苍白的曦洁轻咬下唇,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他背后。
她都听见了?
于寒微微一皱眉,紧紧盯着她,眼眸没有丝毫不安,有的仅是比寒冰更冷的光芒。偷偷摸摸,像个阴魂一样站在身后,她想吓谁?
“我只是来提醒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两位可以用餐。”她的脸上除了苍白外亦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静的语调,像是什么都未曾听见。
于寒冷冷地站起来,不发一言,径直走到餐桌前,章宇跟在身后,看着同样沉默的曦洁,镜片后的眼眸中有一抹掩饰不住的深深笑意。
这两个人,真是太有趣了!没想到那个貌似柔弱的小女佣,内心竟也有如此刚强不动声色的特质!
? ? ?
夜色,渗着玫瑰花浓郁的香气,将站在花室中的曦洁紧紧环抱。
从透明的花室顶楼望去,寒星点点,三三两两,分据夜空的一隅。
多美丽的星星呵,那么遥远的距离,怀着彼此难以相偕的爱情,每晚绝望地凝视对方的那刻,会是怎么的心情?
曦洁愣愣看着满园的玫瑰,脸色比月色还要凄清。
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等她发觉的时候,已经牵牵绊绊,泌入心脾,一如那园中的玫瑰,惊觉的时候,已经满园花繁叶茂。爱情的来临,原来竟是这么势不可挡。若不是刚才听到他那一番如此残忍的话,若不是此刻心痛得如此难以自抑,她原本还是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