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视线自照片墙上收回,自嘲的笑了笑。
「恶魔。」忽地,James的声音窜了出来,跟着是一杯闪烁着漂亮光彩的调酒摆上眼前的桌上。
「恶魔?」蒋冰艳讶异的重复了声,询问的视线望向嘴角噙着笑意的他。
「这是Hermit特地为妳调制,专属于妳的调酒。」James回答她的疑问。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吧台后一脸酷样的Hermit,赞叹道:「好帅气的女生。」想必应该吸引不少爱慕者吧!
「妳看得出她是女的?」James讶异的挑高眉。
「Why not?」她也挑眉响应,彷佛他问的问题很白痴似的。
「嗯,果然有魔力。」很少人第一眼就看出Hermit的真正性别。
「魔力?」蒋冰艳拿起酒杯晃了晃,脑中灵光一闪,嘴角泛起了充满兴味的笑纹,缓缓的道:「没错,就是恶魔了……」
第一章
忙碌的职场生活似乎是上班族不可避免的宿命,虽然明订上班时间是朝九晚五,不过朝八晚十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样烦闷的生活要怎么排遣呢?
呵呵,当然是聊八卦喽,尤其是女人,要她们忍一天都不讲八卦,那简直是比要她们加班还难以忍受的事情哩。
「所以我说,那个花痴秘书的胸部肯定是垫出来的啦。」
「没错、没错,我看她明明就只有A罩杯,怎么可能放个长假回来就变成D的雄伟模样,还说是吃了什么治痘痘的药才变成这样,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嘛。」
「哼,胸大无脑,难怪她越来越笨了。」
趁着午休时间,几个闷了一肚子话的女同事围成一个小圈圈,开始劈哩啪啦的聊起每天都要进行的八卦闲聊。
「喂喂,妳们知不知道最近出现了一个『恶魔』啊?」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可是近来花心男人圈中最大的新闻了,我周遭的男人都快吓死了。」
「但是怎么没人知道恶魔的背景?真是叫人好奇死了,我猜他一定是个带着邪气的英俊男人,就像是『夜访吸血鬼』里的布莱德彼特那种超有型的模样吧。」
「会吗?但是他专门教训坏男人耶,我倒猜她是个女人,像是复仇天使那种样子。」
「不,我觉得是男人。」
「我觉得是女人。」
「男人!」
「女人!」
几个人对恶魔的性别意见相持不下,干脆转向一边没加入讨论的背影问:「冰艳,妳说说看,妳觉得那个把坏男人修理得惨不忍睹的恶魔是男的还是女的?」
转过脸面向一群讨论得面红耳赤的女人,蒋冰艳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应酬的笑笑,「ㄟ,你们是在讨论《恶魔的新娘》这套漫画吗?那个作者是不是死了,好象没有画到完结篇喔。」
「天吶,冰艳,妳也帮帮忙,真的让人很怀疑妳是哪个年代的人耶。」
「是啊,竟然会连最近大出风头的话题人物都不知道?也难怪妳到现在都交不到男朋友。」
「罢了,是我们不好,不该问她的,她身边应该也没有男性友人,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问了也是白问。」
几个女人怜悯的看着公司中打扮最不入时、俗到最高点的蒋冰艳,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又继续围着小圈子八卦起来。
呼,要装白痴也很累耶。
蒋冰艳吁了口气,转回身子,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喉。
若是这群八卦女人知道她们眼中无可救药的耸女人,就是让她们争辩不休的恶魔的话,还真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暴哩。
想必会争先恐后的向媒体爆料,接受访问吧!
想到那种「盛况」,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誓死都要把这秘密给保住不可。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故意将自己打扮得这么俗不可耐--尖挺的鼻梁上架着平光粗黑眼镜,遮去了总是闪着灵光的美眸,细柔的短发刻意梳得服服帖帖,宛若男人抹上发油一样,早退流行的辣椒红唇膏,还有一身超不合身的老式宽大套装,活脱脱就像个老处女。
其实她也没料到自己的「副业」竟然会这样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甚至还夸张到有男人一听到恶魔两个字就皮皮剉的。
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帮被欺负的女人出口气啊,当然啦,额外的收益就是多了些外快,呵。
或许是这个世界上的坏男人太多了吧,所以才会让恶魔的名号这么容易就打得响亮,让她的Case多得接不完。
而能够顺利的完成每个Case,除了要感谢她开征信社的亲戚之外,还多亏了那些曾经委托她、让她帮助严惩过坏蛋男人的女人们,在各行各业中提供她所需要的任何信息跟帮助。
说起来,她的确要佩服Hermit,竟然直觉这么准,调了一杯这么适合的调酒给她,让她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最佳代名词。
不过她这个恶魔跟撒旦可不同呵,会遭受她毒手的,肯定都是经过她调查,罪证确凿,她才会接下委托,然后彻彻底底的恶整到那个男人叫不敢。
不是她说大话,从她「开业」迄今,还没有客户不满意的。
蒋冰艳得意的勾起唇角,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敲打着计算机,镜框后的黑瞳在计算机屏幕秀出串串的讯息之后闪跃着亮点。
生意上门了。
委托人:杨芯玲
惩处对象:应炜冠
原因:始乱终弃
「联络方式……」她边看边低声念着计算机上的讯息。
应炜冠?好象很熟悉的名字耶……
「冰艳。」一只手忽的拍上她的肩膀,害她吓得差点从位子上跳到天花板。
赶紧关上了屏幕,她挤出抹勉强的笑转向身后的男人,「呃,有什么事?」
「妳在忙吗?我是不是打扰到妳了?」张家泽咧开唇,白洁的牙齿闪闪发亮,刺眼的让她不禁微微瞇起眼睛。
「没有啊,我只是随便在网络上晃晃而已。」她敷衍的回答,礼貌的微笑。
「这样啊……」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道:「我可不可以约--」
「啊,午休时间结束了,我还有一份文件没打,不好意思喔,我们下次再聊喽。」没等张家泽回答,她已经转回身子假装忙碌了起来。
「喔,好、好吧。」他毫不掩饰失望的降下音调,默默的走开。
偷偷斜瞄了下后方,确定张家泽已经离开,蒋冰艳才放心的将屏幕再度打开,让心思重新回到方才看到的Case上。
应炜冠……看来她今天晚上又不得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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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黄色的大理石地板反射着水晶灯发散出的光芒,回旋阶梯坐落在大厅中央,两侧精致的手工扶手蜿蜒到二楼。
宽广的大厅处处是华丽高贵的装饰,宛若巴洛克时期的王公贵族居所。
而此刻,这样一个寻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奢华住所,正举行一场例行的男人聚会--红花会。
传说红花会的创办者是清朝时期的贵公子,家财万贯不说,貌似潘安,风流倜傥,不知道让多少女子倾心而后心碎。
因为终其一生,从来就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留住这样一个出色男人的心。
物以类聚,那男人周遭亦有不少相同类型的男人,他们誓言尽情享乐,拒绝束缚,这成为红花会的雏型。
而不论时光如何转移,世界如何多变,不受束缚、喜爱玩乐放纵的男人可一点都没有改变,所以清朝都被推翻进入民国了,红花会却依然屹立不摇,连点被风化的迹象都没有呢。
「这个星期你又伤了几个女人的心啦?」
「不多不少,十个,你呢?」
「比你稍稍多一点,快二十个吧。」
「哇靠,有你的。」
「彼此彼此喽。」
一群打扮得光鲜亮丽,看起来不是有钱就是帅气的男子,或站或坐的交谈着,他们谈论的不是国家大事,也不是企业的经营理论,仔细一听,全是「把妹妹」的功绩,一个比一个叫人咋舌。
在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到让人心碎的愧疚,反而洋溢着自满的笑容;他们崇拜的对象不是张忠谋也不是张荣发,而是楚留香。
至于杨过为了小龙女痴等十六年,那只有三个字送给他--逊毙了。
一直以来,红花会的成员就是这样过着处处留情却不专情的惬意生活,一切都是那么的轻松愉快,直到最近……
「听说上个星期又有人受害了。」拿着香槟的男子皱着眉道。
「喔,这次是谁这么倒霉?」另一个斜倚在雕花楼梯扶手的男子挑起眉,唇角挂着抹慵懒的笑意。
「是金业石化的小开金豪勇。」可怜啊,听说被整得到现在还怕跟女人亲热哩。
「他?夜路走多本来就容易遇到鬼,他跟女人分手的艺术实在太差劲了,难免被报复。」事前不说清楚规则,事后自然麻烦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