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着用用。」夏侯应天不理会风玄的讶异,瞥了他的伤口一眼便起身离开,迈步走出大厅。
将银盒拿在手中,风玄一时弄不清夏侯应天的意图,直到他临走前瞥了伤口一眼,他才恍然大悟。夏侯应天其实是担心他的伤,也略感歉意,但是碍于面子,不肯明说,所以故作不在乎地把御赐灵药丢给他。
对表弟的倔强与任性,风玄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气却消了几分。
上官沅从侧厅的屏风里采出头,轻声问道:「哥哥,那个讨厌鬼走了吗?」
「讨厌鬼?你是说……」
「就那个夏侯应天嘛!」看见厅内已经没有别人,她便走到风玄身旁,挽着他的手,皱了皱鼻子,不满地噘起嘴,「像他那样,当然是讨厌鬼罗!」想到之前夏侯应天的轻薄行?
和无礼的态度,她就气得牙痒痒的。
「怎么说他都是我的表弟,你别跟他计较了。」他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发。
「喔。」她吐吐舌头,好奇地问,「他来干什么?」
不愿旁生枝节,他淡淡地回答,「没事。」如果让她知晓箭是夏侯应天射的,只怕她会冲动地跑去找他算帐。心念一转,他转移话题,「沅儿,你想你三舅吗?」
「想呀,不过三舅最近人都在洛阳,见不到他。」想到已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亲人,她轻轻叹了口气。
「沅儿,你准备一下简单的行李,我们等一下出发到洛阳。」
「咦?!哥哥,你要带我到洛阳吗?」她喜出望外地笑开了娇?,但随即显露出担忧之色,「可是你的伤……」
「我只是伤了手臂,还不至于妨碍外出。」他俯身与她对视,手指轻轻顺了下她的青丝,「前两天,我见到你对着你三舅送来的信叹气,就知道你在想家、想家人了。」
听他语气略有调侃之意,她撒娇似地瞠道:「人家出门快四个月了,当然会想家嘛。」
「所以我才带你到洛阳探望你三舅,稍减你的思乡之情。」他以食指轻点了下她的粉颊,眼中盈满柔情。「毕竟可爱的脸只适合微笑,不适合叹气。」
闻言,她心中甜甜的,忍不住露出笑容,故意撒娇地问:「人家叹气,关你什么事?」
「你知道的。」他脸上闪过一丝腼腆。
她右足微跺,不依地噘起小嘴,「人家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嘛!」其实她明明知道原因,偏偏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才算数。
望着地佯嗔撒娇的可爱模样,他心中一动,双臂环住她的纤腰,露出无奈又带些纵容的微笑,「真要说?」
「当然。」海蓝水眸里盈满期待,专注地望着他。
望着她晶莹的眼眸,他原有的迟疑腼腆瞬间消失,却起了逗弄她的念头,便笑道:「好吧,原因就是……」他说到后来,声音却模糊不清。
「什么?」她忍不住心急地追问。
他微笑不语,只打了个手势要上官沅将耳朵凑到他嘴边,心急的她自然是马上照办。
「我说,原因就是,我想亲你──」语音刚落,他便在她的粉颊上偷了记香。
她一怔之后,俏脸微红,半羞半恼地捶了下他的胸膛,脱离他的环拥,嗔道:「讨厌啦!」说完,她跺了下脚,背转身子不看他。
他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头轻靠在她肩上,在她耳边笑道:「怎么生气了?是你要我说的。」
「哼!人家才不是要听这个呢!」她将小嘴嘟得高高的,却没拒绝他的搂抱。
「不然你要听什么?」他故作不解。
她哼了一声,不再回答。
「好吧,那我跟你赔不是。」
「人家也不是要听这个!」她小嘴嘟得更高了。
轻轻扳过她的身子,他黑亮的双眼充满兴味,笑问,「不是听这个,也不是听那个,你想听哪个?」
「你明明知道的。」她右足一跺,真有些恼火了。
知道不宜再逗弄下去,他轻拍了下她的粉颊,柔声道:「好好好……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可舍不得。」
听他说出自己想听的答案,她登时转嗔?喜,虽然仍是嘟着嘴,眼中却盈满笑意,娇声问,「你真的舍不得?」
「真的。」
「那你刚刚还故意逗人家生气,讨厌!」她佯怒撇头,但眼角眉梢净是笑意。
「真讨厌吗?」他跟着偏头,对她眨眨眼,笑道:「我还以为该换成喜欢才对。」
「讨厌!」她脸上一红,又捶了下他的胸膛,「人家本来还以为你很正经,结果根本不是这样。你都故意取笑人家、欺负人家!」
他轻笑几声,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因为在别人面前,我是武扬侯、是镇南王世子,但在你面前,我只是风玄。」
一番话听得上官沅喜不自胜、眉眼含笑,她温柔地偎入他怀中,默默地拥着他。
佳人在怀,他亦是心满意足,不愿开口打破此际的温存。
好半晌,他才柔声提醒,「沅儿,你该去收拾行李了,否则我们恐怕赶不及在天黑前到洛阳,毕竟坐马车不如骑马快。」
「喔……」她乖顺地点头,倏地路起脚尖,仰头在他颊上烙下蝴蝶似的轻吻。
他一愣,随即绽出笑容,温柔地凝望她。
只见她双颊艳盛丹霞,水灵灵的眸子含羞带怯地榇了他一眼,悄声道:「谢谢……」随即她轻巧地转身离开大厅。
望着上官沅离去的方向,风玄抚着左颊,笑得无比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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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沅收拾好简单的行李飞奔到大门口时,风玄早已等在门外。
他扶着她上了马车,又命汤劭平骑马跟在马车旁,然后才坐上马车,命令出发。
「哥哥,小漓不是也要去洛阳吗?」刚刚在收拾行李时,风净漓晃到她的房间,说她也要去。
「小漓会晚点走,她的行李太多,要花点时间收拾。」
「行李太多?不是只住两、三天吗?」她眨眨眼,脸上净是疑问。
「我们只住两、三天,但小漓大概会住上个把月。」
「咦?这么久呀,为什么?」
「因为她想念外公、外婆、表姐,最主要还是她的小越。」
「小越?!小越是什么?小狗吗?」这名字好象在哪看过。
听她误以为东方越是狗,风玄忍不住大笑,「不是,小越是我的表弟,东方越。」
知道自己弄错了,上官沅尴尬地笑了笑。
他笑睇着她,似真似假地调侃,「你从上车就一直问小漓的事,是不是想陪小漓一起走?如果是,我们还来得及回去,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到洛阳。」
她挽着他的右手,皱了皱俏鼻,「才不要呢!人家要跟着你。」
「你愿意跟着我多久?」他虽面带微笑,双眼却异常专注地望着她,流露出一种奇特的光彩,像是期待,又像是要求什么。
她一怔,思索之后才明白他话中含意。对着他清亮的黑眸和眼底异样的认真,淡淡的粉红染上她的颊。
「那得看你……」她轻咬下唇,睑动着长长的睫羽,无言地凝视他。
「如果……」他将额头抵着她的,悄声问:「我说这辈子都不让你离开呢?」
她微微昂首,鼻尖对着他的鼻尖,腻声道:「那也得看你用什么留人家……」她的语音娇甜轻软,带着些微的羞怯和难掩的喜悦。
「用我的承诺──」温柔的呢喃突地消失在嫩红的樱唇里。
以一种虔诚而庄重的姿态,他极轻极柔地吮吻她娇红的唇,然后是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奇珍,而事实也是如此,她是纯粹属于他的珍宝。
点点轻吻,如清风般拂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她悄悄地合上双眼,用心感受他的温存。
须臾,两人的唇再度交会,原本轻柔的吻转?浓烈,恰似初燃的火焰渐渐蔓烧至不可收拾的地步,彷佛失控般地想燃尽一切,释放压抑许久的热情。
世俗所有的一切在此刻远离,他眼中所见的,只有心之所系的人儿,心中所想的,只有潜藏多时的渴望。她的心属于自己,而他的心属于她,两人心心相属、矢志不移。
火般的情欲催促着他的行动,他温柔而热情地侵略她的樱唇,大胆地以舌轻放她的贝齿,探入其中汲取她的甜美,引诱她的丁香舌与之嬉戏,反复纠缠,不餍足地寻求响应。
同时,他的十指穿梭在她的发际,迷恋着这一头秀发的温暖细腻,而他的鼻则嗅着她独有的甜美,沉醉于沁人的淡香里,耳中只听见她无意中逸出的轻呢娇喃与细微的喘息。
风玄全身感官都被触动了。
然而,再热切的渴望都比不上对她的珍爱与怜惜,在失控的边缘,他终究拉回了几分清明,不愿亵渎她的纯真。
但是,他也舍不得放开她,不愿离开她的唇、不愿失去她的温暖、不愿放弃她的气息。
他依旧流连于她的娇美之中,只是动作变得轻绶,渐渐寻回理智,从热情的火焰回复成徐拂的清风,温柔地拂过她的唇、她的发……让淡然的温存取代狂炽的浓情,甜蜜温馨的氛围弥漫……许久,风玄终于离开上官沅的唇,在一记轻吻后抬起头,眷恋的目光停留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然后温柔地凝望她酡红的娇?、迷蒙的水眸和散乱的发鬓,露出了满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