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这句话的强度不够、清晰度不足才会让他踌躇不前。
如果是这样的话……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又高兴了起来。
反正她什么都没有,就是点子多,她一定会想出一个强度和清晰度都足够的办法,让那个大胡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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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程瑶瑶很快就想出了更清楚、更明白的表示方法。当然,像她这样才高八斗、机伶聪明的女孩,自然不会直接扑到男人身上大声说我爱你,即使是示爱,她也要维持一定的格调。
所以她亲手烤了一块心型巧克力饼干,外加两张浪漫爵士音乐会的入场券,一齐放在一个漂亮的纸盒里,想等待最佳时机交给齐尚钧。
心型巧克力饼干加上浪漫音乐会……她将这些轻易便能和爱情扯上关系的元素统统摆在一起,强度和清晰度足足达到百分之八十,如果再看不懂就是他的迟钝指数过高,而不是她的表达方式有问题。
再不就是他对她根本没有兴趣。
不会的!他曾企图吻她是事实,况且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欣喜和爱怜,这如果不是喜欢又会是什么?
程瑶瑶拼命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陷入自怨自艾中。
送礼的最佳时机很快便到来……
不,应该说她早就安排好一切。
平时都是由司机接送她到学校,今天她却借口早上八点有课,然后顺理成章地搭上齐尚钧的便车出门,然后在下车前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
“送给你,喜欢就告诉我!”她红着脸递出盒子,立刻跳下车翩然离去,不给他任何问话的机会。
见状,齐尚钧不禁摇了摇头。
唉,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不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了?
瞪着手中的盒子,齐尚钧只能苦笑,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整个人不由得愣住了。
他既不呆也不笨,自然明白程瑶瑶对他并未死心。
看来他不能再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他得想个法子让她对他死心才行。
拿起饼干放进嘴里,他一面咀嚼一面叹息。
巧克力特有的香甜苦涩味立即在他口中散开,一如他现在苦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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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程瑶瑶整天都精神恍惚,脑袋里不断猜测着齐尚钧可能会有的反应。
如果他对她有意,晚上回家时应该会给她一个甜蜜的拥抱和温柔的亲吻,以回应她的表白。
或者他根本等不及晚上回家,待会儿就会约她一起吃中饭或喝下午茶,然后向她表白。
或者在面对感情问题时,他也会害羞,只敢买个东西送给她,然后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如果是这样……
想起齐尚钧脸红害羞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是万一他对她没有意思……
他会把东西退给她吗?还是直接开口要她以后别再做这种事?想到这里,程瑶瑶不禁敛起笑。
他会吗?不会的、不会的……就这样,她的情绪起起伏伏,忐忑不安地度过了一天。
虽然这一天当中她并没有接到齐尚钧的来电,晚上也不见他回家吃饭,可是她并未就此死心,依然坐在书桌前一边看书、一边等待他的归来。
八点、九点、十点……
没关系,他是个大忙人,经常工作到三更半夜才能回来。
十一点、十二点、一点、两点……
看来他今天似乎特别忙。
一直等到凌晨四点,依然不见齐尚钧回来,程瑶瑶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在桌上就睡,直到早上七点多她才从睡梦中幽幽转醒。
咦,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莫非齐哥昨晚没有回家,要不然她为什么没听到半点声响?
她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下,然后用力伸了伸懒腰。
就在此时,楼下隐隐传来齐尚钧的声音,他好像在跟老余交代什么事情。
闻声,程瑶瑶忍不住跳了起来,拔腿就往楼下冲去。
“今晚我不会回来吃饭,你帮我准备一套正式的西装,我明天开会时要穿的。”
随着他的声音益发接近,她的心跳也跟着加快,等了一个晚上,现在她总算要见着他了。
一走进餐厅,程瑶瑶就看见齐尚钧衣着整齐,手中拎着一件西装外套正准备要出门。
“你、你要出去了吗?”现在才早上六点多,他很少这么早出门的。
“今天公司有早餐会报,所以必须提早出门。”他面不改色地看着她。
“这样……”看他完全无意提起昨天的事,她既不安又好奇,平时的伶牙俐齿消失无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打探他的心意。
“如果你要去学校,待会儿请司机送你,我赶时间今天不能等你了!”他仍然没说出她最想知道的事。
“喔……”她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那么我走了!”齐尚钧的手已搭上厅门的把手。
“等一等……”眼看他就要打开门离去,她急忙开口唤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他回过头笑问道。
“那个……”她决定要豁出去了。“昨天我送你的饼干好不好吃?”
她总算想起该怎么开口了。
“饼干?”他装傻似的想了下,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地道:“你是说那个巧克力饼干?”
她微微一笑,用力地点着头。
凝视她充满期盼的小脸,他不得不狠下心道:“饼干很好吃,我请办公室的同仁试吃,每个人都称赞你的手艺不错。”
其实饼干全都在他的肚子里,就连饼干屑也被他舔得一点都不剩。
什么?
他居然将她特地为他烤的饼干拿去给别人吃!
她的脸色忍不住变了变。
“哦,对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音乐会的入场券,一脸抱歉地看着她,“不好意思,我知道这场音乐会很棒,可是那天我已经约了人,所以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出席,你还是找朋友一起去好了。”
说完,他一把将入场券塞进她僵硬的手中,转身离去。
瞪着合上的大门,程瑶摇失望得想哭。
他拒绝了她,只是拒绝得很含蓄。
她脚步沉重地走回房间,随手将两张入场券丢进垃圾桶。
她还能找谁?除了他,她根本不想跟任何人约会。
她趴在床上,任由泪水不断溢出,模糊眼前的所有一切。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她会错意?
因为他生性热情,对每个人都尽心照顾,所以才令她产生误解?
不会的,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怎么可能会错意?可是他刚刚才拒绝了她,若不是她会错意又该怎么解释?
呜呜呜……
她蜷缩在床上,尽情地发泄心中的伤痛。
从小到大她甚少哭泣,这是继父亲去世以来,她第二度嚎陶大哭。
不同于上回的心痛,这回是心碎。
有生以来,她首次尝到心碎的痛苦……
第四章
由于程瑶瑶的“明示”,她和齐尚钧之间的关系因而倒退了好几步。
为了减少彼此接触的机会,齐尚钧总是早出晚归,现在他们不但难得见上一面,即使见了面也只能寒暄问好,再也不像过去那般亲热。
面对这样的改变,程瑶瑶无疑是难过的,不过对于他的刻意回避,她着实是心存感激的。
失恋虽然带给她痛苦,却也让她更专心于准备毕业考,现在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能赶快通过毕业考、出社会工作,过着独立自主的生活。
一如过去几天,今晚她又挑灯夜战到半夜两点。
看了看手表,程瑶瑶打了个呵欠,正当她合上书本准备就寝时,楼下却隐约传来喧哗声。
奇怪,这个时候老余和其他佣人都已经回房休息,还有谁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随手拿起一件衬衫披在单薄的睡衣外,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口想一探究竟。
她微微探出头,就看见老余和一名陌生的男子合力扶着齐尚钧朝楼上走来。
怎么了?他是人不舒服,还是受了伤,为什么会没办法自己走路呢?
想到齐尚钧的“职业”,程瑶瑶不由得开始胡乱臆测。
“张总,谢谢你送齐先生回来,真是麻烦你了。”虽然已经气喘如牛,老余还是开口向对方道谢。
“你知道我和阿钧是多年的老朋友,干什么说这种话?朋友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醉成这样……”
原来他只是喝醉了!
闻言,程瑶瑶这才放下心,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
直到他们将齐尚钧送回房间,老余下楼送客后再次上楼,她才若无其事地从房中走出来。
“程小姐,你还没睡吗?”见她突然从门口冒出来,老余先是一阵惊讶,接着便不好意思地道:“是不是我把你给吵醒了?”
“没有,最近快考试了,所以我看书看得比较晚。”她明知故问:“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怎么那么吵?”
“没什么,齐先生喝多了,所以请朋友送他回来。”
听见她的解释,老余这才放心地快步走到齐尚钧的房门前,“小姐,我要进去照顾齐先生,很晚了,你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