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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敢当亦步亦趋,也跟着踩进雪地里。

  「但是,你不是说了,只要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

  「那是骗你的。」

  「可是,你已经嫁给我了。」他固执的提醒。「两次。」

  「你——一她忍无可忍的回头,气得猛跺脚,鞋儿在雪地上乱踏。「你到现在还不懂吗?眼我拜堂成亲的男人,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那对我来说,根本是家常便饭。我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你啊!」她重重踩进雪地,听到树枝被踏断的声音,腿窝处还隐约的一疼,像是被树枝扫着。

  还来不及察看,寂静的旷野却轰出一声巨吼。

  「不要动!」石敢当然拧眉暴喊。

  这句话可是茵茵的罩门。

  长年的诈骗经验,让她一听见这句话,本能的就开始拔足狂奔。

  沉重的脚步声轰隆隆的逼近,她回眸一望,却被他的表情吓得魂飞魄散。

  也不知道是她说的哪句话,终于把石敢当刺激得凶性大发,那张黝黑的面容上,再也不见半分温和,反倒变得狞猛吓人,扑向她时的模样,简直像是要吃人的恶鬼。

  「站住!」

  他吼道,探手要抓她。

  「想都别想!」茵茵跑得更快。

  对!生气吧生气吧,愈生气愈好!这才是她熟悉的反应,这么一来,她心上那股不舒服的感觉,也能冲淡不少,她可以说服自己,石敢当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

  前方有处梅花林,她想也不想,矮身就窜了进去,在梅树之间灵巧的闪动。

  她的轻功虽然胜不了他,但是娇小的身形,在这狭窄的树林里多少占了些上风,接连几次都差点被他抓住,却还能惊险的避开,像是在饿虎扑击下窜逃的小狐狸。

  两人在梅花林间,你追我躲的绕绕绕,没一会儿,就让内力不足的茵茵累得气喘吁吁。

  见她气力渐弱,石敢当没有面露喜色,表情反倒更难看。

  「停下来!」

  她绕过一株梅树,拒绝听话。

  「别妄想了,你要是有本事,就来——啊!」咦,他何时绕到她前头来了?!

  庞然大物迎面扑过来,她本能的伸手去挡,软嫩的小手却撑不住他那伟岸的身躯,他的重量直接把她压进雪堆里。

  包袱从她怀里飞出去,滚了几圈后,停在一棵红梅树下。

  茵茵喘个不停,吸进几口冷冽的空气,张嘴正想骂人,下半身却突然觉得冷飕飕的,她直觉的垂眼察看——

  老天,他在作什么?!

  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头写满不敢置信,直盯着那只掀开自个儿袄裙的大手。

  那个被她瞧着就会脸红、连她的手都不敢碰一下的石敢当,现在居然在掀她的裙子!

  「啊,你、你——放手!」惊吓之余,茵茵也不知哪来的力量,扭身挣脱他的箝制,翻身挣扎,娇喘吁吁的爬向包袱,急着要逃开。

  这个男人竟然说变就变,先前的逆来顺受、温柔憨直,跟这会儿的粗鲁急色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是因为她的欺骗,刺激了他潜藏的火气,让他理智全失,才让他有如火山爆发般,突然间兽性大发吗?

  情况危急,她手脚并用,爬得更快。只是,指尖还没碰着包袱,她的脚踝就一紧,厉声咆哮在耳边响起,轰得她胸口一窒,耳朵都快聋了。

  「别动!」

  巨掌箝住她的脚踝,再度把她拖回来。

  石敢当长年持锅握勺,臂力惊人,再重的铁锅要在他手中,都轻如鸿毛,被他这么一握,她根本挣脱不了,只能绝望的被拖回他的身下。

  「你——你这个该死的——该死的——」她喘个不停,一时也想不出该骂他什么,另一脚却没闲着,施展悍妇连环踢,用尽全力猛踹他胸口,打定主意,就算是不能踹得他松手,最起码也要踹得他重伤。

  偏偏石敢当皮粗肉厚,她的踢踹根本没用。那高大的身躯半跪起来,压在她另一只脚上,把她结结实实的压住。

  可恶!

  仗着汹涌的怒气,茵茵扭起纤腰,勉强抬起上身,狠狠的赏他一巴掌——

  痛!

  好痛好痛!

  打得太用力,第一个倒楣的,是她自个儿的手,而挨打的石敢当丝毫不受影响,继续逞凶,举高她雪白的脚踝,分开她的双腿,庞大的身躯挤进她的双腿之间,粗糙的布料,摩擦过她腿间娇嫩的肌肤。

  娇小的身子陡然冻结,她全身僵硬,躺在雪地上,紧张得连呼吸都停了。

  噢,石敢当是不是气昏了头,准备用最恶劣、最直接的方式惩罚她,对它——对她——

  茵茵吓坏了。

  看似豪放的她,在男女情欲上,其实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手。这些年来,她四处拐骗男人,把那些男人要着团团转,从未遇过治得了她的对手。

  再说,以往还有长空配合,两人合作无间,虽然偶尔需要牺牲一点色相,却还不曾真的吃过什么亏。可这一回,长空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而石敢当又抓住她的腿儿,掀撩她的衣裙。她的下半身光溜溜的,只剩一件丝绸亵裤,根本阻挡不了成年男人的兽性。

  巨大的恐惧,像浪潮一般涌来,她泪眼汪汪,吓得开始头昏了。

  听说,姑娘家的「初次」可是很疼的呢!他又这么生气,肯定会在粗暴之际弄伤她——她、她她她——呜呜,她好怕啊!

  石敢当五官绷硬如石,俯身靠得更近,单手摸索到腰间,茵茵差点要哭出来。

  天啊,他在解裤腰带,准备就地「开动」了?

  她全身颤抖,双手蒙住小脸,害怕得不敢看,但是眼里看不见,感觉反倒更强烈,她紧绷着身子,就等着他粗暴的伤害她——

  粗糙热烫的唇,擦过她细腻的腿窝,热烫烫的感觉一路烧了上来。

  疼!

  茵茵哭了出来,抽抽噎噎的扭开小脸:心中一阵悲苦,怨自个儿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把恶狼当成驯狮,被他先前的温柔蒙了眼,误以为他是无害的楞木头,才会在这荒郊野外,就被他吃了。

  呜呜,这个该死的厨子,居然真的把它——把她——咦,不对啊,他不是还没脱她裤子吗?怎么能——

  困惑稍微覆盖过恐惧,她睁开泪汪汪的眼儿,鼓起勇气看向腿间的男人。

  石敢当的唇,正吮着她的腿窝,那阵微微的抽疼,就是从那儿传来的。她茫然的瞪大眼睛,看着他移开薄唇,啐出一口黑血后,又低下头,张口吮吸她抽疼的腿窝。

  疼痛再度传来,她忍不住轻吟一声,抓住她脚踝的男人,身躯因她的疼叫而紧绷,仿佛比她痛上数倍。

  直到由她腿窝吸出的血,由黑色转为暗红,他才停手。

  「你被毒蛇咬了。」他简单的说道,拿出从腰间皮囊取出的干草药,放进口中嚼烂,敷在她的伤处,然后整好她的衣裙,将全身软绵绵的她抱入怀中,举步往京城走去。

  「什、什么时候?」蛇毒让她昏昏沉沉,全身骨软筋酥,连说话都觉得费力。

  他静默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回答。

  「就在你说,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的时候。」

  虽然四周阴暗,但他仍眼力卓绝,一眼就瞧见,这个小女人无意间踏进蛇窝,扰了蛇儿的冬眠。蛇儿好梦正香,还不到春暖花开,就被她一脚踩醒了,当下探出雪堆,无声无息的咬了她一口。

  那种蛇毒性虽然不烈,但是她被咬了之后,非但没有听他的警告,乖乖停住不动,反倒跑着让他追,毒性随着血气扩散,随时都可能窜入她的心脉。

  为了救她,他也顾不得解释,只能直接扑倒她,当下掀了她的裙,用嘴先吮出蛇毒。

  茵茵躺在他怀里,虚弱的喘息,视线却黏在那张黝黑的面容上,无法挪开。危机解除,恐惧慢慢的褪去,她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他是在救她。原来,他不是要对她——

  有种不知名的情绪,重重撞上她的胸口。她张口想说话,却软弱得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黑暗席卷而来,把她拖了进去。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茵茵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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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息雪止。

  昏睡了许久许久,茵茵才悠悠的醒转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架子床上方的精致雕花。

  她轻轻呻吟,困惑的眨眨眼儿,在温暖的锦被中半撑起身子,还没能坐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别动,你身体里的蛇毒尚未祛尽,得好好歇息。」床边传来声音,一双黝黑的大手扶住她,就怕她体力不济,会昏得跌下床铺。

  茵茵全身发软,抬眼望向床边的石敢当,从那双眸子里,清清楚楚的读见担忧。她转开视线,故意不去看他,乌溜溜的眼儿环顾四周,才发现自个儿又被他带回了龙门客栈。

  「我昏了多久?」

  「三天。」

  这段期间,他都在床边看顾她吗?

  一句话在舌尖滚啊滚,但她硬是咬住舌头,不敢问出口,就怕他的回答,会让她心里的罪恶感更加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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