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四年,她长大了吧?思及她,东方傲情取出怀中一只白色膏药,低首瞥了一眼,这是他为了她脸上的那道疤痕,花了不少时间、用去不少珍贵难得的药材调制成的去疤膏,可以消去她脸上的那道醒目的刀疤,可惜她无福享用。
知道门主不愿意再谈四年前那件事,东护法识趣的转移话题。
“不错,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门主。近日来各路人马纷纷汇集在阴平县,据说有人寻到了灵泉宝藏的藏宝图,要在那里公诸于世。”
“灵泉宝藏?!”将药膏收回怀中,东方傲情惊讶的望住东护法,“就是传说中藏有一大批金银珠宝,与已绝迹的武学秘笈,还有能令人长生不老的灵泉的‘灵泉宝藏’是吗?”
“不错。”东护法兴奋的点头。
“这件事情在三十年前随著那阵寻宝人潮一去不复返后,不是早就平息了吗?武林中已经许久不曾听人再提起此事了呀!为何此时灵泉宝藏的事会再被提起?”东方傲情狐疑的道。
“不知消息是由哪里发出的,不过,近来灵泉宝藏将出土的消息甚嚣尘上,武林中许多人纷纷已赶到了阴平县。”东护法据实回报道。
“师父,我看这八成是桩阴谋,有人想藉此来制造武林的乱象,乘机谋夺什么利益。”李腾云分析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武林四十年一乱,算算时间,武林太平了四十几年了,也是该乱的时候了。”东方傲情笑吟吟的瞥了三名徒弟一眼,“我教你们的那套三妙阵法,很快就派得上用场,你们要赶紧练熟。”
“三妙阵法?是门主创的那套五行阵式吗?”东护法问。
东方傲情笑道:“不错,我创这套三妙阵法,原是遇上了比自己武功高出数倍的绝顶的高手时,用来以弱击强的阵式。当三人齐使出这套阵法时,纵使对手武功再高,也非将他困死在阵中动弹不得;但若是人数不足时,也可两人同使出这套阵法,只是阵式会减弱很多,但若要自保脱困,应还不至于有问题。”
“哦,那么属下可以先一观这套阵法吗?”东护法好奇的问。
东方傲情冷瞥了三名徒弟一眼道:“很遗憾,东护法,我这三个不肖徒到现在还未练成这套阵法,若现在使出来,恐怕画虎不成反类犬,让东护法见笑了。”
东护法为他们辩解道:“像门主这般武学奇才,百年也难得出一个呀!以他们的资质,在武林中也算是一时之选了,他们拜在您门下不过才六、七年,此时以他们的身手早已臻一流高手之列,也诚属难得了。”愈是绝顶聪明的人,往往愈是无法忍受资质鲁钝的人,这三个娃儿自拜在门主门下,著实被他苛责得很惨,不过,门主也只在武学上会苛求他们,其他时候他倒是都拿他们当朋友般看待,不会怎么端起严师的架子。
东方傲情弯身拈起地上一朵桂花,细望了片刻道:“自上次中毒以来,算算我也四年没离开过修罗门了,这次我打算亲自到寄枫山庄一探他们找人假冒我之事,顺道查查有关灵泉藏宝图之事。”在修罗门闷了四年,钻研了四年医术与武学,他凡心又动,不禁十分想念起美人的温柔娇语。不过,可不能让护法长老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东护法道:“门主既然要亲自去查这两件事,那么不如带腾云他们三人一起去吧!这段时间他们练三妙阵法,还是需要由门主亲自指点才能早日练成。”要他们三人随行其实是借口,他心知门主素来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有人跟在身边。但自上次中了暗算后,他们几位护法便商议,往后门主若要行走江湖,必须有人随侍在旁,以免不测。尤其他爱沾花惹蝶,更必须小心红颜祸心,上次门主所以中毒,门主虽不肯明说是如何中毒,但一定与女人脱不了关系。他朝方凌云使了个眼色,门主的三名弟子中,属他最是机灵。
方凌云立即会意东护法的意思,说道:“是呀!师父,我们跟您一起去吧!也可趁此机会多多历练历练,而且若有机会,说不定还能一试三妙阵法的精绝威力。”
手拈著桂花,东方傲情细思片刻才道:“也好,就带你们一起去吧!”
第二章
绣阁内有人推开了窗子,接著探出了一名貌若羞花、娇丽美艳的少女。她倚在窗棂上,望著窗前绽得娇美脱俗的白色茶花,花办上仍沾著方才落下的雨滴,煞是惹人心生怜惜。她伸出纤嫩玉手摘取了一朵含苞待绽的茶花,递在鼻间嗅闻了半晌。
“花纵使开得再美,也需要有人懂得欣赏与怜惜,这花还有我欣赏,而我呢?”李绽荷低叹轻语,心想不知借她之人在何方。是有不少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但是那些人全是一些庸俗之辈,哪配与她交攀,他们连为她提鞋都不配。
“小姐,雨停了,方才您不是说等雨停了要出去走走吗?”一名清秀的丫鬓来到她身旁问道。
“也好,咱们出去走走吧。”
步出绣阁,她兴致极好的轻移莲步往后院走去。在赏遍了后院的花,见时候还早,瞥到有一小门,她信步往门外走去。入眼的是经过雨水濡润的一大片草坪,草坪左方接著一片浓密的树林。后山这里她一向极少来,今日既然来了,不如过去走走。
“小姐,我们不能到那林中的。”丫鬟急急拉住想往林中去的小姐。
“为什么?我难得来到后山,为何不能到那林中去呢?”
“这是庄主说的,后山这片林子不许任何人擅入。”
“爷爷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呢?”她一向少出绣阁,若有也只是在庄里面随意的走走,是绝少来这片后山的,倒从不知道竟有这种事。
“因为这是庄主十几年前说的,那时小姐不过才两岁,当然不知道。不过我十年前一进山庄时,总管就曾特地吩咐我们,绝不能擅闯那林子,否则一律处死。”
“这是为什么?难道那林子里有什么秘密吗?”她好奇的往前走了几步,睁著眼张望那处林子。
丫鬟有些害怕的催道:“我不知道有什么秘密,不过,我听人说那座林子里住著一个发了疯的女人,所以庄主才不准任何人进去。小姐,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万一那疯女人突然跑了出来,那怎么办呢?”
她不解的问:“为什么我们后山林子里会住了一个发了疯的女人?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否则爷爷怎会让她留在这里,不把她赶走?”又往前走了一步,探头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这……”丫鬟犹疑了一下,没立即接腔。
李绽荷回头瞥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有犹疑之色,心知她一定知道些什么,问道:“萍儿,你知道她是谁吗?快告诉我呀!”
“我……小姐,总管交代过不可以乱说话的。”她为难的望著小姐。
“我又没要你乱说话,我是问你事情,你实话实说就是了。快告诉我那林子里的人究竟是谁?”地板起睑孔问。
“这……”萍儿也不敢违拗小姐的话,只得告诉她:“我听说那疯女人其实是庄主的女儿。”
她惊问:“什么?是我爷爷的女儿!这么说,她就是我的姑姑了!但是她为什么会发疯?又为什么会住在那林子里?”她记得她似乎是有一位姑姑,但听说她早就死了呀!难道她竟没死,而且还住在那林中?
“小姐,这件事你千万别对别人说是我说的。我也是听人说的,听说她当年被一个男人骗了,还失了身,后来那男人抛弃了她,她一时受不了刺激,才发了疯,而且还……”她左看右看了一下,虽然没人,但她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她后来还怀了那男人的孩子,生下了一个女儿。”
“啊!你是说她还有一个女儿?那么她生的女儿也在这林子里吗?”李绽荷吃惊的问。
“嗯,听说她也在林子里。以前李婶会定时送一些米食放在林子口,她说她曾见过一名小女孩出来取米。而且,我还听说好像是六年前吧,那女孩曾跑出了林子,结果被去世的夫人发现了,夫人很生气的将她抓回那林子里,还想把她给杀了,但是在那疯女人苦苦哀求下,夫人才没杀了那小女孩,不过,却将她的脸给毁容了,不让她再出这林子见人。”
“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呢?”
“小姐那时到姨老爷家去住了一个月,这件事便是那时发生的。”寄枫山庄对下人管教甚严,严禁下人随便乱嚼舌根。尤其这件事还是寄枫山庄的家丑,当然更没有人敢公然随意的讨论,因此,李绽荷虽是寄枫山庄的大小姐,但有很多事,若父母没告诉她,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