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绝不原谅他!他既然言而无信去找别的女人,与其留下看著他生气,还不如眼不见为净。想到这,她再无犹疑,迈步往竹林中走去。
没多久,她听见有打斗声,怕自己敌不过再回头的念头,她埋头赶路,一心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突然,一阵风掠过,有一道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头一看,竟然是他!
东方傲情脸色铁青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这身打扮?还带著包袱!”
他正与千手人屠过招,猛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定晴细看,居然是她!他怒不可遏的丢下正与他过招的千手人屠,一个拔身,掠至她面前;在看清她换回她以前的粗布衣裳,与她随身所带的包袱,霎时明白她打算离开他,自己前往鹿鸣山。
他咆哮道:“你立刻给我说清楚,你想走!该死的!你竟敢背夫私逃!”
千手人屠可不容东方傲情就这么撇下他,立即跟著过来,忿忿地叫道:“东方傲情,我们还未分出高下,你这是做什么?想逃走吗?”
一旁观战的丁石好笑的跟著过来,拉开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千手人屠听完,突然不再说话,与他一起离开。
魂魂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遇到了东方傲情,下意识的退了几步,昂起头高声道:“我就是不想再见到你这言而无信的人,所以才要走的。你让开,别挡著我的路。”
东方傲情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半晌,才由牙缝中挤出话吼道:“你这该死的,立刻给我滚过来!”
魂魂害怕的又退了几步,紧抱著包袱护在胸前,倔强的回道:“我不过去。”
东方傲情气得一掌挥向一株大树,顷刻间,那株大树树叶纷纷飘落,而那株大树后的另一株更大的树,蓦地轰隆一声应声而断,竹林中的鸟禽惊得振翅高飞。
魂魂吓了一跳,抚著胸口自我安抚著。
“我可以答应你,今后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饮,但是该死的,你立刻给我滚过来!”东方傲情气得脱口吼道。但话一出口,他自己震住了好半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的承诺。
魂魂发怔痴望著他半晌,才霍地明白他的话意,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他是说,他今后绝不会再找其他的女人了!她惊喜的绽开笑颜。
“你还不给我滚过来!”见她没移动脚步的意思,东方傲情忍不住再吼道;他都已经做了这样的承诺,她竟还不滚过来!
“我才不滚过去,”魂魂瞪著他,就在他又要吼时,她及时道:“我又不是球,我要用走的,我才不用滚的。”说完,她笑吟吟的朝他走去。
霎时间一阵疾风由东方傲情身后凶猛凌厉的击来,当东方傲情惊觉到时,虽来不及回身接下那一掌,但他只要一个侧身即可避开,他一脚才跨出,却立即收了回去,硬生生用后背接下那凌厉狠绝的一掌。
那掌震得他往前踉跄了几步,恰巧让他抱住了正朝他走近的魂魂,体内气血翻腾,“咔!”一口血喷在魂魂衣襟上,染红了她的衣襟。
魂魂震惊的抱住他,心痛的惊呼:“你吐血了!”
她慌乱的用自己的衣袖拭去他唇边的血渍,怒瞪著他背后的蒙面人,愤慨的瞠骂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背后偷袭人!”
那蒙面人拧笑一声,暗哑著声音嗤笑道:“东方傲情,你中了我的截心掌,这下,我不信还收拾不了你。”说完,他不让东方傲情有喘息的机会,迅即的再推出第二掌。
“你不许再打他。”魂魂见状,惊急的张开双臂护在东方傲情身前。
东方傲情旋过身子,把魂魂急拉往自己身后,深吸一口气,正面接下蒙面人的那一掌。两掌相触,片刻立即分开,各退了数步。
“修罗九式!”那蒙面人微惊的低呼。
“不错,修罗九式正是你截心掌的死敌。”东方傲情睨视蒙面人冷笑道:“截心掌是当年阴煞教教主木无仁的绝技,你该就是木无仁吧!你当年曾败在我爹手下,对这修罗九式,一定不陌生。”
蒙面人暗哑的冷声道:“哼,修罗九式算什么!当年我是一时大意,所以才败在修罗九式上,你以为你现在可以再凭这修罗九式击败我吗?再说,你现在身受重伤,你还有余力可使出极耗损内力的修罗九式吗?”
“是吗?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对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修罗九式已非昔日我爹使的那套修罗九式,我已针对它的缺点修改过了,你很幸运,能成为第一个一试我这修改过的修罗九式威力的人。”
东方傲情说得神色自若,仿佛在谈天气般笑瞅著蒙面人。
魂魂担心的立在他背后,他刚才吐了那么一大口血,真的不要紧吗?但此刻情势凶险,她知道自己绝不能让他分了神,因此安静的伫立在他身后,忿忿的盯住那可恶的蒙面人。
蒙面人微微不自在的冷笑出声道:“好,那我就试试你的修罗九式。”说完,他疾挥出一掌,夹带著深厚的内劲朝东方傲情门面袭去。
此刻只要有一个闪失,他和魂魂都将命丧在此,东方傲情不敢怠忽,运足体内所有真气,全力接下他这一掌,然后使出修罗九式中最狠绝的一招,直攻向他全身罩门,企图以这一掌就让他震慑住,至少也能先声夺人,教他心中有所惊骇、顾忌,或能将他暂时吓走。
蒙面人使尽全力接下了东方傲情一招,倏地跃退了数步,惊疑不定的瞪视东方傲情,这修罗九式,果真比他当年威力更强大、招式也更狠绝。
竹林外突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东方傲情与蒙面人都注意到了。
“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蒙面人突然跃身一纵,消失在竹林尽处。
在蒙面人消失身影后,东方傲情再压抑不住,狂喷出数口鲜血。
“你怎么了?”魂魂扶住他摇摇欲坠的颀长身子,“你要不要紧?是不是很痛?”她的心随著他狂喷出的鲜血,霎时如万针在刺,好痛!
“你别担心,我一时还死不了。”他凝视她担忧的小脸,勉强挤出一抹笑。
“啊!小子。”丁石奔到东方傲情身旁,震惊的望住他,“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夫人把你伤得这模样吧?”
“当然不是,我是被木无仁伤的。”他的俊脸惨白得毫无血色。
“木无仁?你是说当年阴煞教教主木无仁?”丁石吃惊的道。
“你没听错,正是阴煞教教主木无仁。”他吃力的扶著魂魂的肩,才使自己不致倒下。
“阴煞教当年在与你爹东方焱所领的修罗门激烈一战惨败后,不是在江湖销声匿迹一、二十年了吗?怎么木无仁会突然又出现?而且,你小子竟会被他伤得这么重!”
魂魂心疼的道:“若不是那个卑鄙小人由后偷袭,他也不会受伤。”
“偷袭?”丁石若有所思的笑望著他道:“小子,是木无仁武功当真高到你避不开,还是你忙著处理‘家务’,所以才一时没警觉到?”
东方傲情笑而没答。
魂魂心急的截断了丁石的话,急道:“老爷爷,你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他吐了这么多血,你快帮我扶他回去疗伤。”
丁石吹胡子瞪眼的瞅著魂魂,对东方傲情明为抱怨,暗是挪揄的道:“小兄弟,你看,你这小娘子竟然说我老叫化说的是废话!人老了还真是不中用了,我看我还是走吧!不要在这让人嫌。”他说著,果真转身要走。
魂魂见状赶紧拉住他,一脸的焦虑道:“老爷爷,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不是说您……并不是有心说您废话的,我是一时心急,所以才口不择言,您就不要生我的气了,我们先扶他回去要紧,好不好?”
东方傲情惨白著脸,噙著笑意的瞅著魂魂,喃喃地说:“看来我受这伤倒也没白受。”
丁石横睨了东方傲情一眼,笑骂道:“你小子,这下开心了。”他扶住了东方傲情,转对魂魂道:“走吧!小娘子,再不走,我怕你又要说我老叫化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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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傲情开心的喝著魂魂一口一口喂他的汤药,笑睇著满脸柔情的魂魂。
“你干什么一边喝药,一边笑得这么奇怪,难道这药很好暍吗?”魂魂也喝了一口汤药,蓦地被苦不堪言的汤药呛到,忙斟了杯水去除口中的苦味。“好苦喔!”
东方傲情被她一脸苦相逗得开心的大笑。
“傻丫头。”他爱怜的抚著她的青丝。
“这药好苦!为什么你竟然会一边喝一边笑?难道你不觉得苦吗?”她不解的问。
“药虽苦在口里,但是我心里很甜,所以就不觉得药苦了。”经过两日前那场凶险,他认真地看清自己对她的心意,原以为自己娶她,是因为她当年的救命之恩,但事情显然脱出他的掌控,或许自己再一次见到她时,在毫无防备中,已把情根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