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倾心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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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南宫靖略作停顿,拿来那根约四寸长的长针,又取来那细瘦瓷瓶。“这是蝎子的毒液,一小滴就可让一只大水牛动弹不得。为避免让你太疼痛,我用这毒液在你那两颗大肉瘤上扎一针,这样割除时就完全不痛了。”说完就欲拔开瓶塞。

  天……天哪!她没听错吧?这家伙竟要把她胸前的“肉瘤”割除?赵清儿吓得面色如土,双手死命地抱住胸前,无限惊恐地说:“你……你……我……我是个女人,胸部本来就是长成这样子啊——”

  南宫靖愕然,凝著她片刻才微皱著眉问:“你说,你是女人?”

  赵清儿点头如捣蒜。

  南宫靖眉头皱得更深,又问:“你说,女人的胸前都会长著两颗大肉瘤?”

  赵清儿也顾不得羞直点头,心中也同时纳闷著:也许他还没娶亲,但一般人也应该了解女人和男人间的差异吧?

  南宫靖神情迷惘地看著她,心里不免疑惑著:女人的胸部真的长成这样吗?

  赵清儿见他直勾勾地看著她,黑眸透著无限的怀疑,一股莫名的委屈感油然而生。想她珍守了十九年的清白女儿身,就这么毁在他眼里,而他竟然还不相信她是女的!

  想到委屈处,她不禁眼眶泛潮,脱口而出:“我不管啦!你看了我的身子,你就要娶我啦!”

  南宫靖神情又是一愣,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赵清儿双颊绯红,轻咬下唇,一双美眸直瞅著一脸迷惘的他。“因为除了丈夫,女人的身体是不可以随便给人看的。”话落,羞怯地收回视线,娇颜更为嫣酡。“你……你已经看了我的……所以自然就得娶我。”

  “是这样吗?”南宫靖自语一句,接著便说:“好吧,就娶你。”

  这——未免也太干脆了吧?似乎连考虑都不用,这样一来反而让赵清儿迟疑了,弄不清他究竟是真想负责,还是只是随口搪塞而已。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娇脆的问候:“少君,您起床了吗?”

  南宫靖放下手中的长针和瓷瓶,回头应了声:“起来了。”

  咿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侍女打扮、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身著葱绿衣衫的怜香上前换洗脸水,穿著粉嫣衣衫的惜玉,则把手上托盘里的清粥小菜摆上桌。

  两侍女见他大清早就把药盒摆在床上,心里虽感奇怪,却也懒得问。反正少君给的答案定然怪得超出人的想像,两人已服侍他多年了,怎会不知他古怪的脾气和个性呢。

  “少君,您请慢用。”

  两侍女退出睡房,顺手将房门关上。

  赵清儿极力往床的内角缩,连大气都不敢稍喘,直至听见关门声才敢轻轻呼口气。

  南宫靖转身将药盒收起,然后唤道:“下来漱漱口、洗把脸,吃早饭了。”

  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怎么地,赵清儿觉得他唤叫的语气倒挺像招呼老婆的口吻,正好她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遂挪身下床,并随口问:“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我怎么会出现在你房里吗?”

  南宫靖闻言,立刻想起梦中那只压在他背上、翻不了身的大乌龟,便顺意地随口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赵清儿怎能说出真正的目的呢,眼眸一转,答非所问:“如果外人闯进这里,你们都怎么处置?”

  “故意闯入者,把他逮住处死,尸首丢到山沟里喂野狼;不小心闯入者砍手、剁脚,再丢到山脚下,幸运的就被山樵、猎户给救了,倒楣的就流血流到翘掉为止。”

  南宫靖转过头,冷淡地问:“你是哪一种?”

  赵清儿听了,心底寒意直冒,更忍不住打个寒颤,支吾地说:“我……我是迷路的,我……走进一个山谷,山谷全是雾,我转来转去找不到回去的路,只好一直走、一直走,就走到这里了。”语毕不觉露出心虚的笑容,“这样应该没关系吧?”

  南宫靖注视她片刻后才说:“这里是‘迷雾谷’,终年浓雾笼罩,通常这附近的山樵和猎户是不大来这里的。不过也有外地来的在‘迷雾谷’里迷了路,然后走到南面的断崖,摔落那百丈高的深谷,成了一滩面目全非的肉泥,你算是幸运的。”

  赵清儿闻言,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这里是“迷雾谷”,根本不是什么“黑雾山”,自己不但搞错了,还差点枉送了性命呢。

  南宫靖看著她问:“你到底要不要吃早饭呢?”

  赵清儿回神,看著他,心想:既然找错了地方,总得再另想办法,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得先填饱肚子才行,思毕点点头。“要,当然要吃!”

  “那你先吃,我等会再吃。”

  南宫靖说话间,转个身打开衣柜,取出一件宝蓝长衫穿上,也顺道取出一件月白色长衫丢给她。

  赵清儿接住后也忙穿上,待看见桌上只有一副碗筷,不觉双颊微烫,呐呐地说:“那个……我……我不习惯和别人共用一副碗筷。”

  南宫靖边扣衣扣,转首看了她一眼。“我叫怜香再拿副碗筷来。”

  赵清儿闻言,心头一跳!要是让他叫侍女来,定然会露了行藏,若让她们发现她就是昨晚的闯入者,小命肯定不保,遂忙出声阻止:“等……等一下,这样太麻烦了,你随便找个可以盛东西的给我就行了。”

  南宫靖想了想,便拉开木柜抽屉,取出一个研钵,回头问:“这个可以吗?”

  赵清儿点头,伸手接过研钵,看了他眼,上前盛了粥、夹了菜,抓过汤匙转个身,一溜烟地又躲回床铺内角。

  南宫靖看得莫名其妙,上前问道:“你在干什么?”

  还用问!当然是躲藏啊。赵清儿只得胡诌:“我都习惯这样。”

  南宫靖不觉眉头一皱,顺手欲把另一边的床帐系起。

  不意赵清儿却急急地低语:“不要绑!我怕光,这样暗暗的我才吃得下饭。”语毕朝他挥挥手。“不用管我了,你也快去吃吧。”

  南宫靖实在搞不懂她,便转身走至桌边坐下开始用餐。

  不一会,外头传来蹬蹬急登梯的脚步声,接著是一阵急如骤雨的敲门声,一个无限惊慌的男音唤叫:“少君,不好了!丹炉里的血龙好像快要破炉逃出,您赶快来看看!”

  南宫靖闻言,放下碗筷推桌站起。“现在怎样了?”

  门外之人答道:“席护法和弋护法正合力压住炉盖。”

  “我马上就去。”

  开门声后,一阵脚步声渐远,然后房间又恢复成原先的宁静。

  赵清儿从床帐后偷偷地探出头,又迅速缩了回去,因为南宫靖虽已离开房间,但没关上房门。

  少君、丹炉、护法?少君是他的名字吗?可是侍女好像也是这么称呼的,奴仆应该不会直呼主人的名字才对。那护法呢?难道这里是武林中的什么帮派?“迷雾谷”?父亲在世时曾对她大略提过江南武林的各门派,记忆中并未曾听过这个名字,还是这里根本就是“黑雾山”,只是他不敢承认这里就是贼窝罢了?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奇怪,房门怎么是开的?”

  “大概是炼药房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少君赶著去处理吧。”

  怜香和惜玉进房来,果真就看见碗中的稀饭吃不到两口,筷子还搁在一旁呢。

  怜香见了忍不住叨念了起来:“少君也真是的,每次都不好好吃饭,老让老爷子担心。”

  惜玉本想也跟著附和,却在看见小饭锅里所剩无几的稀饭后,伸手拉拉姊姊的衣袖。“怜香,你看。”

  怜香看了看饭锅,不觉转忧为喜,和妹妹相视一眼,露出宽心的微笑,然后收拾残肴退出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躲在床上的赵清儿,捧著研钵,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凝神静听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了,才轻轻地呼出口气,小心翼翼地用汤匙把稀饭舀进口中。

  吃饱之后,赵清儿抱膝倚壁沉思。虽然他答应要娶她,但她真的要嫁他吗?他会不会是仇人之子?若不小心爱上了他该怎么办?届时她还会有报父仇的决心吗?愈想愈心烦,也愈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赵清儿从睡梦中惊醒,本能地转首四顾。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低头就看见那研钵里堆满了似座小山般的饭菜。已过中午了吗?倾身向前偷偷探了眼,房间一如早上般安静,他回来又出去了吗?还替她盛了饭菜放在床上,而她竟这么好睡,连他曾回来都浑然未觉。

  她端起那一大碗的饭菜,入手仍感微温,赵清儿不禁叹了口气,感觉像是被他偷养在屋里的猫狗一样;但落难至此也只好忍耐了,再叹口气,开始扒饭,嗯——老实说,他家的大厨手艺还挺不错的,饭很香,菜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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