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她委屈的直摇头,心里明白他对她已是仁至义尽,她实在没有理由再让他照顾她。
“可是……”他顿了一下,“你会什么?你才二十,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你能找什么样的工作来养活自己?”
“我……”她虽然想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是啊!从十八岁嫁作商人妇开始,她一直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在那之前,她还有视她为摇钱树的养父母,他们为了养着她待价而沽,也是拼命的将她养在深闺,让她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只是个不事生产的米虫啊!
她唯一会的就是找他的碴、对他使出无理取闹的手段而已,其他……她会什么呢?
“在香港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你说你能做什么?”他直言道:“就算……要卖,你也不够格,你太瘦、太小,”像是还没污辱够她似的,“说真的,你连床上功夫也登不上台面!”他只是一直在等她长大。
如果行,那个被她挂在嘴上快七、八个月的方维,应该就不会被他收买而抛弃她。
夏美闻言,小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的小手紧紧的握拳,却又在捏紧后颓然的放松,就这样松了又捏紧、捏紧又放松,却始终不敢再对他做出无礼的举动。
文熙綦看着她脸上的、身上的每一个反应,久久才出言建议道:“不如,我好心点,给你个工作机会吧!”
夏美哭丧的小脸在瞬间像是蒙上一层光,当下点头如捣蒜,“我愿意、我愿意。”完全把他刚才恶意污辱她的言语抛到九霄云外。
“我看,你就暂时做我的床伴吧!不过,我们当然得签下契约,你只能依我的要求行事,我呢!则是不让你流离失所,我们签个契约,银货两讫。”他突然想到这个既能将她留在身边,又能稍事报复的方法。
夏美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 ☆ ☆
但夏美几乎是立刻就屈服了。
她现在连生活费都没有,去哪找到能预支薪水的公司?再说,她没有一技之长,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找到工作?
而留在他身边,就算他恨她,她至少不必流落到去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工作,他应该不会太羞辱她的。
所以,她几乎是立刻就点头了。
她默默的站起身,开始将大衣缓缓的褪去,小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无助,“我、我愿意……可至少……你……我只希望有个期限……”
文熙綦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两种情绪牵扯着他的心,一方面他是痛苦的、生气的,他气她竟轻易地屈服在他的恶势力之下,她不是向来很有骨气吗?怎能连争都不争就同意上男人的床?她……如果换作其他男人提出这样的条件,她也会连考虑都没有就答应吗?
一这么想,他就气得紧握住拳,连指甲深陷在掌心都不自知。
不!像她这样寡廉鲜耻,他绝不轻饶她!
但另一方面,他的心却又是快乐的,一直以来,他就将她深深的放在心底,他不憧她为何总是对他表现出抗拒的态度,但说真的,他是真心喜欢她,所以,才会在她百般做出无理取闹的错事后,仍然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只是,当她一再提出离婚的要求,甚至对他下达最后通牒,告诉他她就要投入别的男人怀中的那一刹那,他对她才终于产生要放手的念头。
但会不会是老天疼惜他,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试着再将她纳入他的羽翼下,让她再次成为他的人?
他是真心想要把握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但……他却不会再纵容她,他会要她付出该付的代价——她的心!
“就半年吧!”他冷冷的说,控制住不将自己充满疼惜的眼光放在她的身上,“明早我就请黄律师将合约拟好。”
他顿了顿,“在还没签约前,你可以拥有最后一晚的自由。”她不是老在他面前嚷着要自由吗?“客房是空的,你先把自己洗干净再去休息吧!”
是的,他就是故意将话说得难听,让她知道他是嫌弃她的、让她知道是她对不起他在先,怨不得他无情。
“把别的男人的气味洗掉,我不希望我家有别的男人的气息。”说完,他转身走入那曾经属于他俩的卧房。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夏美只来得及喊出一声,“我没你想得那么卑鄙,我……只跟你上过床……”
眼看卧室的门关上,夏美虽然泪流满面,却只能认命的往客房走去。
谁教她当初自甘堕落,才会沦落到现在的情况呢!
她无法怪文熙綦的残忍,只怨自己不知把握住曾经拥有的幸福。
但她不知道的是,当文熙綦一走进卧房、关上门,他却当下掩面而泣,心底的激动久久难以平复,“老天!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再次赢回她的心,这次……我不会再那么轻易的放开她……绝不会的!”
他会让她心甘情愿……不!是死心塌地的留在他的身边,因为……他是真的爱死她了啊!
第二章
看着冒着白烟的滚烫热水,夏美虽然可以感受到水温的烫人,可她的心却是冷的、寒的。
“我要加油、我要加油。”她的小嘴不停的喃喃自语。
刚才文熙綦极尽污辱的话语,此刻开始在她的心头发酵,“我才不是那种女人,他为什么要那样说我!”
她气愤的拍打浴缸里的水,将浴室弄得湿答答的,“我或许是被我爸妈卖给你的,可是,我嫁给你的时候可是清清白白的,你明明知道的!”
是啦!她是有满腔的不满,不想嫁给一个年纪比她大上十来岁的男人,所以,她故意激怒他,让他能尽快休了她,但她其实是个保守的好女孩,才不会做出那种红杏出墙的事呢!
虽然认识方维后,他确实曾对她做出一些亲密的行为,但也只是拉拉她的小手、亲亲她的小脸,而事后她总是嫌弃他的口水太多,把她的小脸都亲臭了,她怎么可能会让别的男人碰她的小嘴呢?
更别说是她洁身自爱的身子了。
可文熙綦竟然那样看她,她……真的好气!
难道他不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想找一个真心爱她的好男人吗?
难道他不知道,她一直将他当作心仪的对象,每个她认识的男人,她都会以他做为标准来打分数,只要比不上他的,她就只会将那人当作普通朋友。
难道他不知道,在这两年的婚姻生活中,她……其实试过想爱上他,是他……是他一直摆出他买了她的高姿态,才让她打退堂鼓的吗?
想着想着,夏美控制不住的悲泣出声,她用力的握紧拳,拼命的锤打水面,恨恨的骂着,“我……也不想来找你啊!我只是不知道谁能帮我……你干嘛这么羞辱人家……你……好伤人、好伤人……”
不知为何,今晚他对她所说的话、他看着她的目光,在在都将她的心割得好痛,比她准备离开他的那一刻还痛。
“我……好!我就做给你看!”像是突然做好决定似的,夏美犹挂着泪痕的小脸上充满坚定的神采.“在当你的女人的这半年中,我非让你爱上我不可!”
对啊!到时他会因舍不得她离开而哭着求她,她就可以报这一箭之仇了。
伸手抹去小脸上流不停的泪,夏美倏地从浴缸中起身,她站在模糊的浴镜前看着自己,“你要勇敢、你要力回油,你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总是靠别人帮你,这回你要靠自己。”
对!这是她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好机会——她要让自己真正的长大。
穿上睡袍,她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厚重的棉被盖在她身上,可却温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怎么办?
在过去的两年里,虽然她百般的对文熙起发脾气、耍性子,但每晚她都可以睡在他温暖的怀中,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她从来都不曾像现在这般感到手脚冰冷。
可她……刚才已想对他宽衣解带,但他嫌弃她啊!
那她现在能再去找他吗?
他会不会更过份的以言语污辱她,让她伤心不已呢?夏美突然从床上坐起,心忖,那又怎样呢?她扪心自问,“我还会有什么损失呢?他本来就瞧我不起,而我从来都不能扭转他对我的想法,可现在……是他自己答应让我跟他……我为什么不能做些努力?我就是要他爱上我啊!”
对!那她还迟疑什么?她现在就要去找他!
☆ ☆ ☆
文熙起一点睡意也没有。
事实上,从他一进卧房就没歇息过,他几乎是立刻通知黄律师,要他草拟一张丧权辱国的“买身契”,逼他明早七点带着成品来报到。
接着,他开始不停的做伏地挺身,试着让自己的体力恢复到鼎盛时期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