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认识不到一小时,就能让我大笑的人,从没有一个女人会在我面前这么不计形象地拳打脚踢,然后又说我是她的偶像,这么有趣的人,不交起来当朋友怎行呢?」
邬莲依眼角微抽搐,但还是回给他一抹灿烂的笑容。
「是吗?这真是我的荣幸。」邬莲依咬紧着牙说。
哼!要我……要我当你的朋友?拜托,我是你老婆耶!都四目相交到能数出眼睫毛有几根了,你竟然还认不出我来!
解康宇啊解康宇,你完蛋了你,我绝对要让你大失面子!咱们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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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邬莲依舒服地平躺在客厅里的长沙发上,手里拿着银色名片发呆。
她小心翼翼地翻身,避免压到脚伤,她看着手中的名片,深深为此所惑……
这三年来,他对自己不闻不问,令她误以为他生性冷漠,且刻薄成性,但昨晚他不只见义勇为的救了她,还在她鬼哭神号得连自己都受不了时,仍旧体贴入微。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邬莲依如抚春风般轻柔地以食指划过他的名字,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正由二楼步下的解妈,见到的就是她沉浸在幸福中的笑容。
解妈揉揉眼,再仔细瞧瞧,自己认识的依依是天真活泼又顽皮,现在眼前这个笑得活像「蒙娜丽莎」的小女人是谁?
她瞥见依依手中的银色名片,脑子更加糊成一团,她踱到依依身旁,越看越觉得怪异。
这张不是她儿子康宇的专用银色名片吗?依依怎么会有?
耶……有鬼喔!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依依,妳怎么有这张名片?」捺不住好奇,解妈一把将名片抽走,确定一下自己有没有看到奇怪的幻象。
「妈……」邬莲依从沉思中惊醒,连忙坐起。
结果,太过匆忙,她臀部一滑,「痛,好痛,好痛好痛……」脚碰到茶几了。
邬莲依的小脸紧皱着,仰头看向解妈。「妈--妳干嘛吓人家啦!我的脚……」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看到这个就『熊熊』忘了嘛!乖乖喔!妈妈秀,不痛不痛喔!」解妈愧疚的忙赔不是。
「妳怎么会有这张名片?妳该不会偷用我的招数,昨天跑去兴师问罪了吧?」
邬莲依猛地摇头,一双大眼瞪得斗大。
「我没有。」
「没有?那妳怎么会有康宇这张贵宾银名片?喔!还有他亲手写的专线电话?!依依!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解妈脸上「看到鬼」的神情,让她决定将昨晚的事说出来。
听完依依的叙述,解妈不但眼睛瞠出,连嘴都合不起来。
「所以昨晚我才会那么晚回家,还带着腿伤。」邬莲依贴心地帮解妈把下巴推回原位。
「太……太夸张了,他……他竟然……竟然认不出妳来?!」
「我第一眼也没认出他啊。」毕竟当时的情况很危险又紧急嘛!
「可妳一下就认出他,而他……」老天,现在情形怎么这么怪异?
解妈看着名片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发起呆来,口中直喃喃自语:「诡异啊!诡异……」
「妈,康宇他是不是……有双重性格?」邬莲依小心翼翼地询问。
「双重性格?妳怎么会用这句话来形容他?」
「因为,以我对康宇的印象,他总是绷着脸,跟昨晚风趣又温柔的他相差好多,我觉得……」
「妳觉得怎样?!」解妈紧张的抢着问。
邬莲依说到这,就好象喉头哽着果子,吞不下又吐不出,摆手比划了半天,弄得满头是汗,结果仍说不出个所以然。
「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嗯……我不会说耶!」
解妈挨近依依身旁坐下,双手拉着她的手放在她腿上。
「依依,其实不是我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由我跟妳说康宇的好是最中肯了,因为唯有生他养他的我,才能懂得外人所不能了解的他。
妳公公过世得早,而我这人又没什么生意头脑,公司能撑着就已经不知道杀死了我多少脑细胞,多长了多少根白头发,我以前的头发可是黑得发亮吶。」解妈指着染上亮丽褐色的波浪长发说。
「所以,妳老公康宇从中学毕业,就开始帮我掌管公司的业务。」
「这我知道,妈您说过了……」
「啊……这样喔!那我有没有告诉过妳,他国中就长得特别高大,『汗草』好得不得了,人又帅的一塌糊涂,就跟妳公公一模一样。」
邬莲依很清楚她婆婆对公公的思念与深情,嫁入解家这三年,她无时无刻都能听见婆婆提起公公的生平事迹。
公公对婆婆那种真心呵护、疼人心坎的深情,每每让她羡慕不已,明明就同一种血缘,为何她所受到的竟是回然不同的对待?康宇为何没遗传到公公这个优点?
「妈有说过,还说他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嘛!」而现在更升级为全世界公认的黄金情人。
「是啊是啊!妳也知道台湾的学生课业压力有多重,他还是每天晚上来公司跟着我学怎么经营,妳要是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多认真,要不是有他一路陪着我,我早就跟着妳公公一起走了。」
说到这儿,解妈的眼泪忍不住要溢出了眼眶。
「康宇他真的是聪明、负责、贴心、又孝顺喔?!」
「对啊!而且还努力不懈、不轻言放弃,妳就不知道,当我将公司交给他的时候,他得面对多少压力。
以前让他喊叔叔伯伯的主管们,在康宇掌管公司时,不只得尊称他老板,还得反过来向他鞠躬哈腰,尤其让康宇带领他们、告诉他们事情该怎样做,是最让他们无法忍受与不甘的。
那年康宇才刚从哈佛毕业,套句那些老主管们曾说过的话,『毛都还没长齐就要学飞』,全部的人都在等着看他闹笑话,而我这个当妈的,为了他好,只能选择不插手。」
邬莲依大吃一惊,这一段她从未听妈妈提起过,她紧张的说:「妈妳就这样将他丢进狼群里?」
邬莲依的手悄悄地压在心口上,为的是抚平突如其来的惊吓与不忍的心疼……
「当然。」解妈一点也不觉得不妥。「康宇也不会喜欢我保护他的。」
「他……都不怕吗?」
「怕?他哪会怕,他连我出错都敢骂了,还会怕那些主管?」
「可是……妳不是说他没胆吗?」前几天妈不是才那么念着吗?她又更不懂了。
「我有这么说吗?怎么可能?」解妈莫名其妙的搔头、咬指猛想。
「喔!妳是说……哎呀,公事不算啦!他要是敢拿私事骂我,我不剥了他的皮才怪。」她突然想起她那时说过的话,她拍拍依依的手,慈蔼地笑道。
「我知道他很勇敢,又有胆识,而且公私分明。妈,总觉得康宇很像包公再世耶!」她露出一抹顽皮的笑容。
「哎呀!我儿子才没包公那般黑嘛嘛,不过有他的刚正不阿就是了。」
「妈,我昨晚一直在想,他对一个陌生人的态度,都比对我好上一千万倍,就连我在擦药时踢他、搥他,他都能一笑置之,可是这三年来,我跟他少数几次见面的情况,就……」莲依有点落寞的小声说。
「就像是告别式?」
解御翔从大门走进来,身穿名牌运动服,一手拎着网球拍,一手忙着用毛巾擦汗,完美的脸上充满运动后的元气。
「解御翔!你在胡说什么?!」解妈责备地低喊。
「不像吗?!我觉得很像。」他向仆人要了杯水,猛灌一大口后,才继续接下去说。
「冰冰冷冷、远远见面只会互相鞠躬,旁边只要再来个答礼的……妳们想想,不像吗?」
他一屁股坐进一旁的单人沙发,将手中的网球拍放在桌上。
邬莲依无奈的叹气。「是很像,所以我才想知道为什么啊!」
「这妳就得问问我们可爱美丽又大方的解老夫人了。」
「问妈?为什么?」
「因为……」
解御翔收到解妈谋杀般的锐利眼神,连忙改口说:「呵!弟妹……这……这改天妳再问吧!」
他可不想被老妈扒皮哩!当年她以死相逼硬要康宇娶依依,这种糗事绝不是他这爱面子的老妈说的出口的。
「我刚才听到妳说妳遇到康宇了……」解御翔拭干脖颈上的汗珠问道。
「对啊!他好厉害,轻轻松松地就将三个坏人打倒了耶!」
「当然,他的拳脚功夫可是出自名家教导,功夫扎实得很,不过还是差我那么一点点啦,呵呵……」解御翔将杯中开水一饮而尽。
「依依,康宇有帮妳擦药吗?」解御翔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邬莲依受伤的小腿,语带暧昧的问道。
邬莲依尴尬地点点头。
「妳没踹他、捏他喔?!妳的脚流血了,很严重耶!」
她这弟妹可是他生平见过最怕疼的人,小到被针刺一下的伤口,都能让她失去理智的将帮她擦药膏的人,打得鼻青脸肿兼耳朵失聪好几天,不论是谁都无法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