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儿倏地转过身直直瞪着他,心中有千百个疑问,此时竟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真的会是他吗?她怎么没认出他来?
“瞧你惊讶的模样,莫非已经知道我是谁?”他笑问。靳家庄庄主的名号可是响叮当。
刁儿不自觉的退后好几步,剔黑的眸子充满震惊、讶异。
不……不会吧?
他真的是靳剑星,她不曾想过会再见面的男人?可笑的是,他不但认不出她,甚至还像登徒子般的欺负她!
“你真的是靳剑星?”话问出口,她就发觉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这个世上有人敢冒充我吗?”云淡风轻的回答,隐含着无与伦比的傲气。
刁儿不自觉地又退后一步。他竟真的是靳剑星!
“瞧你的模样,似乎对我这个身份很讶异?”她震惊的表情让他玩味。她像是碰到鬼怪般的惊讶,而不是像一般人的贪婪神色。毕竟能够巴上靳家庄,当上他靳剑星的女人,可是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刁儿的耳朵轰地一下,再听不见他的问话,脑海里全是他是靳剑星!他是靳剑星!
她会这么震惊是有原因的,因为三年前的她叫做殷红袖,而她的身份正是靳剑星的元配!
“小野猫,你在想什么呀?”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神智一晃,水眸冰冷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真没料到呀,居然会遇见他……
暗自深吸口气,她淡淡的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没想到硬掳我之人会是雄霸一方的霸主靳剑星。”而他竟认不出曾与他同床共枕的妻子!
她一开始没认出他,是因为三年前的她受的伤太深、太重,所以当师父救了她,为她取了新的名字刁儿后,她便彻底的忘了殷红袖身上所发生的事。
而他为什么认不出她?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把殷红袖这人放在心上过吧!
从她脸上出现震惊到最后的讽刺笑容,皆令靳剑星感到玩味;因为她的眼神中找不出一丁点的迷恋、贪婪。
通常见过他的女人,皆会倾倒在他的俊貌下,接着知道他是一方霸主后,皆会露出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欲望。只有眼前这名女子对他的俊颜毫无动心,知道他的身份后也没有攀上他的念头,仿佛他的身份在她眼中只是件可笑的事。
基于这一点,他又更喜欢她了。喜欢她不把他的身份、地位当做一回事。
靳剑星微展笑颜,以低柔、宠溺的语气道:“在你面前,我不是靳家庄庄主,叫我剑星就可。”
剑星?!记忆中,她连唤他夫君这两个字也没资格!
“对不起,我觉得我不够资格这般唤你。”刁儿别过脸,不想看到曾经令她心痛的男人。
“你够资格的。”他的眼光不会错,她配得起当他的女人。
刁儿闻言,再度愣住,不过她随即回复了心神。现在的她只想离他远远的,于是她往后又退了一大步,灿亮的黑眸转呀转,企图逃脱。
靳剑星从她的眼底看出她想逃走的意图,如豹般敏捷的身形往前一踏,猿臂一伸,轻轻松松的又点了她的穴道。
“我说过,想逃,只是白费功夫。”
“这里不该是我来的地方,我想走又有什么不对?”
“对不对由我做主。”话落,他将她打横一抱,低下头对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破天荒的抱着女人进入靳家庄。
刁儿动也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暗自提气要冲开被点的穴道,可惜她内力修为不够,不但没解开穴道,反倒累得一身汗。
站在一旁的靳剑星似笑非笑的走近她。“别白费力气了。依你的武功是无法自解穴道的。”
“你如此肯定?”她真恨让人看扁,尤其对象又是他!
“若你的武功修为高过我的话,就不会被我所掳。”在他的眼中,她三脚猫的功夫只能拿来自保,想对付他,可得再练十几二十年。
“没想到靳庄主不但是商人,还是高手。”她讽刺道。真可悲,曾经是他的妻子,她竟然不知道他会武功,竟然不知道冷漠的他也会如狂浪的登徒子般欺负女人……他还有多少事是她不晓得的?
“我有很多面,有没有兴趣探知?”靳剑星一脸无赖模样,心想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悦诚服地唤他的名!
“没兴趣。”她想也不想地回拒。
“这么快就回绝,连一点点思考也没有?”她愈是不把他放在眼底,他对她的兴趣也就愈强。
刁儿冷笑一声,转移话题,刺讽道:“我说靳家庄还真的是财大势大,在大街上当众将我掳来,竟没人敢吭一声。难不成大明朝的律法是你们靳家庄订的,大明朝的皇帝是你当的?”
靳剑星不怒反笑,“好个伶牙俐齿的小野猫,我服了你。”
刁儿脸上那抹讽刺笑容更明显。“小女子不知上辈子烧了什么好香,竟然能让靳庄主服了我。”
靳剑星扬声大笑,突地伸手解了她的穴道。“我对你愈来愈有兴趣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刁儿闻言愣住了,他说的是真是假?他对她会有兴趣?那以前的殷红袖又算什么?
不管了,她现在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思及此,刁儿倏地扬手一挥,数百道银器由四面八方如雨点般射向靳剑星,同刻间,她飞身往大门窜出——
靳剑星掌一扬,银器叮叮当当的坠落在地,他在刁儿未近门时就伸手扣住她楚腰,并同时再次点了她穴道。
刁儿无法置信地瞪着靳剑星。他的武功高得她无法想像,连百道暗器也躲得过!
靳剑星笑望着她,状似不经意的警告道:“你真是不听话!非要我点了你的穴道才行。”
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要不是被他制住,她一定要他好看!
瞧她咬牙切齿的模样,靳剑星愈发觉得她可爱。他身子微倾,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偷了个香吻。
“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不准你离开我半步;我要你伴着我。”她太野了,不好好看着是不行的。
刁儿想说话,可连动嘴皮子也无法,只能以不驯的眼光瞪着靳剑星。
对她眼中传递的讯息,靳剑星毫不理会,径自将她安置在椅上。
眼前的事对于刁儿而言,简直像是一场梦,一场可笑的梦。偏偏这个梦不会醒,因为这不是梦,这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什么叫做造化弄人,她现今终于明白其中含意。
记得当年她还是殷红袖的时候,他不准她进太平阁,更别说会在乎她;而今天,他为了怕她逃走,竟然点了她身上穴道,把她困在他身边。
靳剑星认真的审核着布庄账本。这一年多来,布庄生意愈来愈好,再继续观察两个月,或许他就可以再开间布庄……
靳家庄大总管谈青云神态恭敬的站在一旁,表面上是等待庄主下指示,实则是不动声色的望看刁儿。他很讶异庄主竟会将刁儿带至庄内议事的太平阁,这儿就连去世的大夫人殷红袖,还有曾受庄主宠爱的小妾辛迎香皆不曾踏入。
本来他一介奴才是不该管主子的事,只是他觉得刁儿好生面熟,不知是在哪见过她……
靳剑星不知谈青云心里真正想法,只道他是讶异他将刁儿带进太平阁,心中感到好奇罢了。
“青云,你在靳家庄多久了?”
谈青云一愣,虽觉讶异,仍旧恭敬答道:“二十几年了。”
靳剑星抬起头,眸中不带任何情绪地看他一眼。“那你应该知道什么该看,什么又不该瞧吧?”他话中有话。
谈青云微微怔住,随即回过心神。“属下知罪。”他弯身一揖以示请罪。
看来这名女子在庄主眼中很是特别,不然怎会连瞧都不能瞧上一眼。
靳剑星再次瞥了谈青云一眼。“下去吧。”
“是。”谈青云二个躬身,转身退了下去。
听看着他们主仆的言语,刁儿眼中不由得带笑。靳剑星竟会为了谈青云看她几眼而警告他?三年前的他可是把她弃如敝屣,连看一眼都懒哪。
望看着她那似有若无的笑,靳剑星心微动,从案桌后起身,步至刁儿面前,深深的凝望着她。
刁儿眼中布满不驯迎上他的打量,仿佛是在告诉他,她刁儿不是好惹的,最好是快快放人!
她眼中闪耀的动人活力令靳剑星不由得低低笑起。她都被他制伏了,还不肯屈服,真的是野极了,这般女子真是少见。兴味的望了她一眼,他伸手解开她身上穴道。
穴道一被解开,刁儿动了动酸痛的身子。
“你刚才在笑什么?”他俯低身,语气轻佻的问。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令她的心起了微微不安。倒不是怕他认出她是殷红袖,而是他的行为举止和之前她所认识无情的靳剑星判若两人。她讨厌这样的他,让她无所适从。
“离我远一点!”她下意识地脱口斥喝;
佳人的斥喝并没有喝退靳剑星,他反倒更加接近她,近得两张脸几乎要碰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