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啦,反正我已经请了一个看护,她今天应该就会到了……我又没说不回来,只不过最出去散散心罢了……不会啦,我会和士彻说好,你放心好了……反正承恩现在又看不见、听不到,他不会发现的啦!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承恩有多重要……”
李承恩转过头去,隔着太阳眼镜挑挑眉,心里觉得很好笑。好吧,既然她都安排好了,那也省得他费心。
第二章
“喂,有人在吗?”张之宁在厚重的锻造铁门前大喊:“请问有人在吗?我是慈爱医院派来的看护,请问里面有人在吗?”
李承恩望了望房内仍在讲电话的方岱凌,又远远地看了看铁门外那名女孩,想了一下,决定继续喝他的葡萄酒。
反正,他又聋又瞎。
张之宁到处找着门铃,很好,连个门铃都没有。
她咬着嘴唇,耐着性子在铁门前又等了五分钟,心想,就算屋子里住了个又聋又瞎的病人,但总该还有其他的人住在里边吧?
但等了又等,耐性正逐渐消逝中,再确定一下手中的地址无误,张之宁开始来回踱步。
仰起头望着铁门内的别墅,每隔半分钟就喊一次:“请问里头有人在码?”大概喊了二十次左右,耐性已经完全磨光。
李承恩睨了房内一眼,方岱凌仍在讲电话,他缄默,继续优闲地喝着葡萄酒。
张之宁瞪着仍无人回应的铁门。
好,她可是喊了好多次了,礼貌上做到了,而且她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来到这,总不能叫她现在又走回去吧?
左右张望了下,确定四下无人后,又抬头看了看锻造铁门的高度……嗯,应该没有问题。
张之宁取下肩上的包包,将带子捆好,测了测高度后往上一扔。
砰!落下时打到自己的头。
仰天瞪一眼,恨恨的又用力丢了一次。
又不进……
再来一次,再丢。
砰一声——
进了!
很好,咧开嘴笑了笑,拍拍双掌。
接下来,举起脚脱掉脚底的凉鞋,同样的动作再用力一丢。
嗯,又进了。
非常好!
挽起长袖,抬脚准备攀爬,但脚一抬就被长裙给绊了住,瞪着眼,咬了下唇,再左右张望一次。蓦地,她弯下身将长裙撩起往腰间一塞,露出了一件水蓝色的花边小内裤……
咳!
李承恩差点被一口葡萄酒呛到。
他将太阳眼镜下拨至鼻梁,瞪了一个大眼,那个女人想干什么?
呵……这女的还真像一只猴子,动作挺敏捷的,身材不错,尤其是那两条白玉般的美腿,春色无边,呵呵……
“呼。”张之宁喘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爬上了顶端,这才发现由上往下望,高度还颇为惊人,尤其是顶端的结构非常尖锐,她必须很小心,免得待会皮开肉绽。
她拍拍胸脯,惊险之余又不免得意。
“呼,好刺激,这个样子还真像个小偷,嗯,没想到由这里看下去,风景还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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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啷!
“怎么了!”突被阳台一声巨响引出来的方岱凌,看着一地的碎片,而李承恩则状似无事般地躺在躺椅上。
方岱凌皱着眉头看着李承恩。
“放杯子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先摸一摸再放嘛……哦,我这是干什么,和个聋子讲这么多,他听得到吗?”又皱了个眉头,弯身去捡地上的碎片。
李承恩直想将方岱凌的注意力引向那只女猴子,他站了起来,靠在栏杆向铁门的方向。
“小心点,地上到处都是碎片,哦,行了,行了,不要动!真是麻烦!”方岱凌抱怨着,拾好了碎片站起来。转身,咦,再转回去,猛地瞪大眼,错愣地往吊在铁门上的张之宁瞧去。
“你这是干什么?”她高分贝的大吼了一声。
突如其来的吼声,把张之宁吓了一跳,只见挂在铁门上的她一阵手忙脚乱,哀叫连连。
“啊——天啊,痛,对……不起,好痛……别误会,我不是小偷……我……我马上就下去……”
张之宁忙揉着被刺痛的手脚,又忙着拉裙子,接着勾子又去刺到鼻子,揉鼻子的同时,又去勾到了头发,忙扯着头发,又照顾不了裙子……那模样真是集滑稽之大成。
方岱凌狐疑地盯着张之宁猴子般的动作,鄙夷地将目光收回,转身啪哒啪哒地走下楼去。
李承恩回头看了方岱凌一眼,又将视线转回张之宁身上,看着她那慌乱的模样,唇角勾了起来。
真是糗毙了!张之宁边爬边懊恼,嘴边叨念着:“这能怪我吗?都叫了半天了,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现在才出现,整人嘛……”
张之宁才落地,一回身,方岱凌已经站在身后冷瞪着她。
方岱凌凌人的气势,马上让张之宁双腿发软,她强自镇定地假笑了下,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和气氛。
比了比身后的大铁门。“大部分的时候,现实总比想象来得糟糕,我就瞧这铁门的高度不高,不过爬上去以后才发现,高度还蛮惊人的……”
真是糟了,她怎么板着脸,笑也不笑一个?不会真将她当成了小偷吧?
“我是慈爱医院派来的看护,听说府上有位需要照顾的病人……”张之宁直笑着,努力地施展她那所向无敌的笑靥。
可是这一回好像起不了作用,因为方岱凌仍板着一张脸。
“我!我有带院长的推荐书,我没有骗人……”开始发急了,赶紧去捡地上的背包,努力翻着。
“不用了!”一声冷冷的腔调打断了她,方岱凌用冰冷到令人发寒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
“你站起来。”由鼻子轻哼着气说。
“是、是。”张之宁赶紧站起,像小学生被罚站一样,双手并着大腿外侧直直的站着。
方岱凌也不开腔,就只昂起尖尖的下巴,睥睨地望住看上去非常狼狈的张之宁,最后将视线定在她光裸的脚丫子,嫌恶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只路上的癞皮狗。
她鄙视的眼神让张之宁惴惴不安,却动也不敢动,随着她的视线,张之宁瞧见自己埋在草皮上的那双赤脚,顿时羞得恨不得逃之天天。
但她终究什么也没做,就只是木然的站着,等待对方的反应,在一片静默中,一滴冷汗尴尬地淌落在张之宁的面颊。
真该死的,为什么她还不说话?
张之宁抬眼偷觑方岱凌,不得已,她只得困窘的自行开口:“我……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印象不太好……”吞了吞口水,挺了挺肩膀,她努力壮着胆子以增加快要熄灭的气势。“不过,刚刚那是突发情况,请别因此而怀疑我的专业。”
方岱凌撇着唇角冷笑了一下,眼色里夹着一丝嘲讽。
她的反应让张之宁脸色更红了,她咬着唇,垮下了肩膀,模样懊恼极了。
也……也用不着这么瞧不起人吧!有钱人就很了不起吗!她今天受的罪还不够吗?不干就不干,当真以为她希罕?
抓起地上的背包,捡了鞋子穿好,站起身来撩了撩头发,张之宁也学她一样昂高下巴,既然决定不做了,要走总得走得漂亮一点。
“其实,你应该相信贵府愿意支付如此庞大的看护费用,院长也绝不会随随便便的派一个人过来交差了事,而我之所以能在百位医护人员当中雀屏中选,我的能力你就不该轻忽,不过……算了,我想可能是我与贵府无缘,就麻烦再另请高明,就这样……我……我告辞了。”
通常漫画里面,在这种时候,对方就会开口留人。
一秒、二秒……她小心的跨着步伐,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快了,对方来不及叫住她,慢了,看起来又很做假,这拿捏之间都得算得精准才行。
怎么搞的?真不打算留人?有人真这么不长眼的吗?难道她看不出来她真的非常的优秀?
一直站在阳台上的李承恩眼看张之宁就要走出大门,而方岱凌显然没有留人的意思,他眉一锁,将身旁的盆栽用力一推——
匡啷一声,张之宁与方岱凌同时回头,愣愣地看着碎了一地的盆栽。
方岱凌瞪着盆栽再猛地抬头瞪向阳台,而那里已经没有半个人影,再低头看着地上散了一地的泥土和碎片,胸口起伏甚剧。
“你过来!”方岱凌喊了一声,双拳紧握。
张之宁左右张望了下,才讷讷地指着自己开口问:“请问你现在是在叫我吗?”
“难不成我在叫鬼,这里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吗?”失控的嗓音又吼了次。
火气很大哦!张之宁吐吐舌头,走一前去。
“把这里整理干净!”丢下这样一句,方岱凌扭着屁股,高傲的像是孔雀般走进屋里。
张之宁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地上一片的乱,大眼眨了又眨,傻了一秒,忽然大眼一睁。
难道……莫非……她指住嘴巴,再看一眼满地的泥土和碎片,击掌,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