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享教主,银衫左使求见。”一名黑在教徒必恭必敬地时着一位冷酷威严的老人行礼请示。
“传。”欧阳炎阴冷地汗口。
“是。”
片刻后,一名身穿银衣的男子已封然内率。
“帆儿,杜家的余孽是否已斩革除根?”
“禀报教主,杜天德的确已死,其女杜水灵目前行踪未明,不过她一介女流不足为俱,倒是……”欧阳世帆极力思索用词,迟疑不知该如何启口。
“但说无妨。”欧阳炎眯起精锐的双眸,森冷道。
“杜仲之已巳身中青血气旋钉之毒,活不过十二时辰,谁知却教百花岛的人坏了大毒。”
“喔?”欧阳炎微持着眉思考。
世帆的青血气旋钉并非普通毒器,若无百花岛主的百转玉露丹是无法活血根治的。不过,那百转玉露丹是百花岛主冷月虹的独门秘药,若非至亲,断不可能外传。
莫非……此次阻挠大事的人便是冷月虹的独生女儿?
果然——
“她就是人称罗刹剑的百花岛主之女,冷凝香!”
当日与她交战,欧阳世帆不知道那冷艳纤弱的女子会有如此精湛的剑术,他太过轻敌败下阵来,甚至险些遭到她那淬满“血紫竹”的剑峰刺伤。他当下无心恋战,随即率众离去,因为他发现她手上那把淬满毒液的长剑,竟是叔父欧阳炎查访多年的玉罗剑。
“百花岛素与我教井水不犯河水,连日却大肆诛杀本教教众,如今胆敢阻挠本座大事,到底是何居心?”欧阳炎怒不可遏地出掌震碎石桌上的白玉瓷壶。
“属下办事不力,请教主降罪。”欧阳世帆跪地请罪。
“以你的武功造诣没有理由会输给冷凝香,莫非此事另有隐情?”
欧阳世帆略沉吟,随即低声说:“叔父暂且息怒。帆儿之所以撤众退教,实困发现冷凝香手中所持的宝剑,竟是您寻访多年的玉罗剑,”
“什么?”欧阳炎震惊地瞪着他。
“帆儿定是玉罗剑没错。它的剑身赤红、剑峰卧细且利,剑柄处还挂有‘玉面罗衣’四字的佩饰。”
真是她的剑!欧阳炎闻官,身形急晃不稳,心似是遭受重大震撼。
“叔父!”不曾见过欧阳炎如此反常,欧阳世帆慌乱地出手相扶。
“退下吧。”他的声音顿时显得无比苍老。
“这……您还好吧?需不需要帆儿彻底追踪玉罗剑的下落?”
“此事暂且搁下.我自有定夺。”
“是。”欧阳世帆不敢违背他的泱定.沉声道:“帆儿告退。”
欧阳炎踉跄不稳地走回房间,极力克制住心中强烈翻涌的情绪。
十八年了,他找她找了整整十八年!今日终于让他得到玉罗剑的下落,却不知她是否安然健在?
夏州城
经过一个半月的长途跋涉,左剑辰与苏子娴终于安然抵达夏州城
左剑辰估算过,从温州城策马抵达夏州城,仅须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而他们居然花了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
这一个半月的路程对他而言仿若人间炼狱,抵达夏州城时,他已经气得想掐断她的脖子了。
杜水灵堪称泼妇中的泼妇。
尽管她每次被捉回来时,都会在他怒不可遏的威吓下坦然认错,但她仍然逃意坚强,而且极尽刁难之能事。不得比之下,他只好将她五花大绑押解上路。黄昏前,他们终于毫无意外地人宿云集客栈。苏子娴照例反抗到底,唉,她非得要引来各方诧异目光不可吗?左剑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这一路上要不是让她改换男装而行,光看她那一脸委屈的被捆模样.恐怕早有许多路见不平的人见义勇为了。当然,左剑辰那张冷寒的面孔也是众人不敢多管闲事的主因。
九星神教一天没有将她斩草除根,势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左剑辰着实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当年要不是总管颜明忍痛亲手杀了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儿子替死只怕他早在九星神教的追杀下尸骨无存了。颜氏一门的忠心护主让左简辰敬重不已,倘若不是明叔的誓死相护,自己也不会有现在复仇雪恨的机会。
虽然他常常冷漠无情的对她怒目相向,但在内心保处却是无比的怜惜疼爱她。他只希望水灵能尽快认清现实,重新适应新生活因为并非每个人都能生幸存在仇恨的悲戚阴影下。
在过去二十年的艰苦岁月中,他只有满腔的仇恨与复仇大计,他训练自己成为一个残酷无情、行事阴狠毒辣的冷面修罗,可是有谁能其正明白他内心抑郁纠结的凄楚呢?
“左剑辰,你这个卑鄙无耻、没心少肺的大混蛋!”
刚扯下她嘴上的布条。左剑辰就有股想再次将她的嘴重新堵上的冲动。
“想都则想!”仿佛清楚他的意图,苏子娴不悦的低叫着。
“那就安静点。”他没好气的说。
这个女人!每次只消解下她的封口布,她就能滔滔不致的对他咒骂一连中恶毒的字眼,流畅无比,而且保证次次不同。
她究竟是打哪学来这些粗话及诅咒Y杜家虽谈不上书香名门,却也是温州颇负名望的商贾之家,杜天德怎会让唯一的掌上明珠学些粗鄙的话呢?
“这里已经是夏州城了,看来左大院受人之托的伟大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真是谢谢你连日来对小女子无微不‘窒’的照顾。”苏于娴刻意压低声量“道谢”。
“终于毫发无伤的护送你抵达夏州城了。”他意味深远地盯着她。
左剑辰不断地告诉自己,就快要摆脱掉她了,他几乎为此狂喜不已。
毫发无伤?真亏他说得出口,苏子娴火大的想。
这个卑劣的家伙只差没把她抬进夏州城,只怕是她全身上下的淤伤不计其数。
“没办法,这叫自讨苦吃,谁教你老是出状况。”心里在想什么,不以为意的说。
她怒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该不会又要亲自‘毫发无伤\'的护送我上罗致山吧?\"
\"这点你不必担心。夏州城内有我的家将会负责送你上山,上罗致山的路,他比我更加了如指掌。\"
\"什么?你居然还安排别人来监视我!”她又开始尖声咆哮了。
自从遇上这个可恨的家伙,她尖叫的次数远超过过去二十二年岁月的总合。
不管她如何暴跳如雷的说她不是他的囚犯,左剑辰依然不为所动的吃着店小二送人房里的酒菜。
这个该死的男人!
\"我会逃掉的!\"她不死心的说。
见她走到窗边,左剑辰淡淡的点破她的企图。
\"若你想头破血流的惨死街头的话,但跳无妨。\"
闻言,苏于娴修地转身,娇俏柔媚地甜笑着,\"你会在乎吗?左公子。\"
她的巧笑嫣然让左剑辰为之动容。
为了掩饰内心的情绪,他避重就轻的回答道:\"你父亲不会乐见你伤害自己。\"
房内的气氛立即变得尴尬,更笼罩着一股感伤的气息。说不上来的失落感侵袭着她,苏子娴变得沉默而安静。
过了一会儿,一名名唤叶擎的高大男子走进房间,表示自己将会护送她抵达罗致山上的\"紫竹精舍\",寻找杜老爷当日嘱托访察的褚婆婆。
苏于娴感激的道谢。眼前这个沉然稳健的男子应该是可以倚赖的对象,至少比那个粗暴无礼的左剑辰要好上许多。
\"等一下。\"见左剑辰好似就要离去,她连忙唤住他。
\"怎么?\"\"就这样?你打算一走了之?\"她大发娇嗔的跺着脚,不明白自己脱口而出的冲动。
\"不然你又有什么事?\"
\"没有。\"晶莹的泪水在她的眼眶打转,\"再见!\"
叶擎惊讶的听见向来冷酷无悄的庄主竟然柔情似水的询问“怎么哭了?”
他实在搞不懂她!她不是一直处心积虑想赶他走吗?或者她现在是喜极而泣?
“谁说我哭了?我只是……只是很高兴终于能摆脱你了!你知道吗?你真是我所见过最粗鲁又教人难以忍受的大混蛋!”晶莹的泪珠随着她的话滚滚而落。
老天!她这副模样活像是被他抛弃似的,更恐怖的是,他自己居然也有那种罪恶感。她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可怜,那么极需自己的……、疼惜?惊愕的发现内心潜藏的渴望,左剑辰迅速别过脸借以摇晃掉那种恍惚难解的情绪。
“我会在夏州境内待上一阵子,倘若我的私事顺利办完,说不定会抽主上山去看你。”
“我不需要你来看我!”她口是心非的嚷道。眼底的那抹欣喜却泄漏了她的秘密。
左剑辰挥手遣退看得目瞪口呆的叶擎,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不理会她的挣扎,他灼热缠绵的吻住了她。
他……他在吻她?他居然敢吻她!
苏子娴慌乱的想着是不是该赏他一巴掌?但此刻她却感觉浑身提中出半点力气,更不用说是甩他。一个大耳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