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行得通的,雨青。你们这么相爱,一定不会被拆散的,我也会尽全力帮助你们!」佟昕昕给她打气。
当年她缺少的大概就是这分坚定的爱——阎和御不够爱她,而她又太年轻,一路走来最後只有以分手收场。
只是,她好恨!当年她不过十七岁啊!
何以老天爷就给她这么大的考验,教她忍痛割舍了这份爱,却学不会如何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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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昕昕手里提著大包小包,全是育幼院孩童的新衣及玩具。今天她运气真是太好了,碰巧遇到服饰店大拍卖,这会又可替院里省下不少钱。
她一点也不觉得手上大包小包是个累赘,只要一想到院里孩童手捧新衣的高兴模样,她的心情也跟著雀跃起来。
院里经费不多,无法经常为孩子们添购新衣,一件衣服穿了两三年,一补再补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即使如此,院长妈妈仍尽其所能为院里孩童提供一个温暖的家园。
「你是佟昕昕?佟小姐吗?」蓦然传来一声叫唤,她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一辆轿车。
「你是……」
「我叫孟汉生。请放心!我绝对没有恶意,我可以和你谈谈吗?」孟汉生面带和善笑容。
「我不认识你,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对不起!」她转身准备走开。
「你不认识我,但你总该知道佟金义这个人吧!」孟汉生道。
闻言,佟昕昕身子一僵,不确定的眼神瞥向车里的男人。
佟金义,这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名字,那正是狠心抛下她的父亲。这么多年了,她以为他老早死在某个地方,没想到今天会再听见他的名字。
「你知道他是你父亲吧?」
「他不是!你找错人了。」
「别急著否认,先听我说完——」
「我不想听任何有关他的事,你请回吧!」她转身想走,才走没几步,後头又传来他的声音。
「他死了,佟小姐,你的父亲早就死了。」
佟昕昕蓦然止住离去的步伐,但她仍没同头。她无法形容此刻心中是何感受,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而今天委托我来找你的也不是佟金义,而是另一个人。」
「你说什么?」
除了她父亲外,还有谁会想找她?
「你不妨先坐上车,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吗?」孟汉生打开车门。
思索了一会,佟昕昕终於还是上了车、她想弄清楚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究竟想跟她说什么。但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轻易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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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相信,我也不会跟你到法国去的!」
佟昕昕冲动地站起来,发现自己引起不必要的侧目,立即又懊恼地坐下。
「你的确是佟正鸿的孙女,所有相关资料都在你眼前,由不得你否认。」
「就算是又怎样?我不会回去!我是个孤儿,劝他别想叫我回去喊他一声爷爷。」
已经二十几年了,她已经孤独二十几年了,那想见到亲人的希望早随著时光一点一滴消逝了。
她已经不需要有人来证明她不是没人要的可怜孤儿,早在几年前,她就接受自己是个孤儿的事实,现在竟突然冒出个爷爷!不,已经太晚了。
「不过,你也没这个机会了。」孟汉生推推眼镜平静地指出。
「这话什么意思?」她一惊,眼睛大睁。
「这些年来他一直不知道有你的存在,也不知道你会被丢弃在台湾。你的父亲是个浪荡子,经常在外头四处留情。当你爷爷得知他在台湾私自结婚的消息,便勒令他马上带著新婚妻子回法国去。他是听话地回法国去了,可是并没有带著新婚妻子;更别提说知道你的存在。後来,你父亲又以和妻子不合为由,蒙骗了你爷爷多年。直到三年前,你父亲因为车祸被送进医院,在断气前才把这个藏了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孟汉生停下来喝口茶,顺便看看她的反应为何。
「那我爷……我是说……」佟昕昕有些不知所措。这一刻,她的心都乱了。
「你爷爷自然是急著要找到你,派人找了两年多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半年前,他的旧疾复发,就这样走了;可直到最後一刻他还是惦记著你。」孟汉生是佟正鸿的律师,今天会来此也是受他所托。
佟昕昕一直没开口说话,只是掩著嘴无措地看著孟汉生。
「我不是来带你回法国的。为了你後半辈子无後顾之忧,你爷爷临终前特别交代我结束法国巴黎的所有事业,将所有股份、产权拍卖的资金全归在你一人名下,佟小姐。」
「你说什么?!」
「你是佟正鸿的遗产继承人,这是他临终前所立下的遗嘱。」孟汉生把手中东西放在她面前。
「不,我不想要!」
「你非要不可。」
「不!难道他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当然有。佟小姐,相信我,他们都处心积虑想得到这分庞大的遗产。」
「那就全部给他们,我不要一分一毫!」
这迟来的补偿填补不了她心中的伤痛。
即使这全是她父亲一人的错,她也不要佟家的一分一毫,她绝不承认自己是佟家的一分子。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佟小姐,有这些钱,你想做什么都行。」
「我不想要,拿著你的钱滚回法国吧!」她啪地一声站起来。
「我还没把话说完,佟小姐!」孟汉生伸手拉住她。
佟昕昕不想再听下去,但孟汉生手劲之大让她挣脱不了,她只好重新回到座位上。
「你还想说什么?不想要那分遗产也不行吗?」她忿然道。
「的确不行,除非你想赔上辛苦栽培你长大成人的育幼院。」孟汉生仍是一贯平静的语气,轻啜了口香浓可口的曼特宁咖啡。
「你的意思是……」她挺直腰杆问道。
「你是可以放弃继承权,但你放弃的後果即是赔上育幼院,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如果你放弃这分遗产,那么我就利用这分遗产打垮育幼院,别瞪我,这全是你爷爷的意思。」孟汉生笑著安抚她。
「这算什么时时刻刻惦记著我?」
「老爷子只是算准了你会拒绝接受他的遗产,才会使出这招。」
「你……好极了!要我接受遗产是不?你说的对!有这些钱我想做什么都行!」一拿到钱她马上全数捐给育幼院,谁又能奈她何?
「很高兴你总算明白了什么对你最好,不过还有一件事。」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就不能一次说完吗?」
「我是怕一下子说太多,你会消化不良。」
「少说废话!请你直接说重点。」存心吊人胃口也不是这种方法?
「要继承遗承是有条件的。」
「条件?」
这算什么?不要遗产不行,要接受还有附带条件?分明是耍人嘛!
「是的!你必须在这半年内把自己嫁掉,这就是老爷子的条件。」
「把自己嫁掉?在半年内?」她可以肯定这是场整人游戏了。「你们是什么节目?出来找笑料的吗?」
「佟小姐,我是认真的。请你不要以为我千里迢迢远从法国来这里,就只是来跟你开一场玩笑。」孟汉生板起脸孔来。
「你不能怪我这么想。」她闷声道。
任何人也不会相信平白无故有人送一大笔遗产到自己眼前来,而且还强迫中奖呢。
「这的确很难让人相信,可是它就是事实。你必须在半年内为自己找到一位丈夫,你才能顺利继承遗产。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就眼睁睁看著育幼院因为你而垮掉,想想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多可怜。」孟汉生十足惋惜的语气。
「我上哪儿为自己找一位丈夫?」她可是半个男朋友都没有。
「你会没有男朋友?」
孟汉生怀疑地打量她,怎么也不相信会没有人追求她。
虽然她看起来是有点疏於装扮自己,长发似乎已经很久不曾修剪,但披肩的长发还是别具一股感性韵味;尤其那一双修长双眉和圆亮明澈的眼睛,时时闪烁著慧黠的光芒,更显现她的聪慧伶俐。
事实上,她长得很漂亮,五官清秀可人,表情更是生动,这样的东方女子会没有人追求?
「不要一副怀疑的表情,我就是没有男朋友!」她不客气地回瞪他,心中恼怒不已。
他的眼神好像她没有男朋友是件很要不得的事。怎么,没男朋友也犯法啊?她忿忿不平地想。
「这可棘手了,你没有男朋友,怎么把自己嫁出去?」孟汉生一口咬定她嫁不出去似的。
「有没有第二条路走?」她不理会他的讽刺迳自问道。
「没有,除了赔上育幼院或找一位丈夫把自己嫁掉,没有别的路走。」
「你分明是吃定我!」她气极败坏地指著他。
「是老爷子吃定你,不是我。我不过是奉命行事。」孟汉生可不想惹麻烦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