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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可可便被爹一妈咪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原因是一一好好招待韦斯特!
当听到这项命令时,她的瞌睡虫立刻暴毙身亡。招待他?!她还怕那恶劣家伙用他那张毒嘴招待得她“金细细”咧!
可有什么办法呢?阿豆仔人生地不熟,她身为主人,不尽点责任似乎说不过去,唉……
听说负责开发球场用地的那间公司,听闻这件Case请来了这么一位超级名将来关切,态度益发谨慎,连忙急招此时正在国外、专案负责此件的首席设计师回来,好与他们仔细沟通规画及设计上的问题。
由于会面约在明日,韦斯特宝贵的时间里也才会出现这天空档。
而四位长辈一有空档就兴起其他念头,在今儿个安排了他们自己的节目,打算四处去采访老朋友,把韦斯特丢给她负责。
好吧!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小心眼,这两天的嘲弄就当是他小时候牙齿被撞断心有不甘,对她这个凶手的小小报复吧!只要别再意她,或许可以相安无事……
“想去哪?”可可询问,笑得很假,话说完笑弧还卡在脸上。
“你有好建议?”除向她有趣的表情,韦斯特有预感今天会是愉快的一天。
“没有。”回答得斩钉截铁,她才不想自找麻烦咧!
“那……”他沉吟,接着灵机一动,“去打球。”他希望在明天与设计师碰面之前,先看看台湾的球场大致是什么模样,才能提出具体的意见。
可可听了手臂一拐,差点趴倒在餐桌上。
这家伙走火人魔,一天到晚打球还打不腻?!
“你不会?!”他从她的反应猜测。不过,她实在很搞笑,表情丰富多变,动作也很卡通。
“会。”不假思索地高声表明,才不想让他看不起呢!
“那就走。”挑高的眉峰有着小小的怀疑。
“呃……太阳好大。”累啊!懒啊!她搬出借口。
韦斯特望向窗外,“今天阳光很温和。”
“那个……天气很热。”再接再厉,想打消他的念头。
“山里的天气通常很凉爽。”他大概知道了,可可和多数都市人一样,缺乏运动,也懒得运动。
“哦……”垮下脸,颓下肩,摆明意兴阑珊。
他为她的模样而失笑,不禁开口说服,“看你的肤色就知道你不常运动,打高尔夫球是很享受的运动,别把它想得这么辛苦。”
瞧她白皙水嫩、一点也不像亚洲人的肤色,是很漂亮没错,但是不够健康!
撇撇嘴,可可佯装无意地转开视线,不争辩。
“它包含了步行运动、扭腰运动、健脑运动,打球时的思考及步行时提升积滞在脚部的血液,使脑部的血流量增加,都会让脑细胞活跃。
至于扭腰运动,如果动作正确,还可以使有肩膀酸麻毛病的人获得改善。再说,倘佯在大自然中,可以忘却尘嚣,抒解平时压力。”不愧为PRO,韦斯特三言两语点出此项运动的所有优点。
“好啦好啦!”为免他“落落长”的说教,她赶紧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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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装出发,依韦斯特的提议,他们来到一间颇富盛名的高尔夫球场。此处依山傍水,满绿色树木、如茵草地,视野上的享受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与世界级选手同行是压力啊!可可很想临阵退缩,她那笑死人的成绩让她说不出口,和他一起打球,简直是自取其辱。
站在发球台上,从头到脚一身白的他看起来英姿焕发,相形之下,满心顾忌的她就显得很没劲,小脸明白写上“我是被逼来的”的字样。
啧!真刺眼!别看他活力十足地摆动四肢做暧身,她很应付地摆摆手、抖抖脚。
“来,暖身动作很重要,这样可以避掉一些不必要的运动伤害,也能让动作流畅。”皱起眉不认同她的动作,韦斯特索性亲自教导,态度很坚持。
他把球杆塞进可可手里,要她向上拿举。“背挺直,尽量往上伸。”用力地拍拍她的背。
“呃啊。”发出痛苦呻吟,可可腰部受他摆,一下向前弯曲,一下向后仰。
“依自己身体的柔软度调整弯曲幅度。”被她龇牙咧嘴的表情逗笑,韦斯特少有明显起伏的脸庞难得露出灿烂。
瞪看他过分轻松愉悦的神情一眼,可可知道他的快乐果然建筑在她的痛苦上,仿佛惹得她出现负面反应,他就能值回票价。
接着,韦斯特做了好几个不同姿势的暖身运动,要可可—一跟着做,然后才正式开出第一球。
锵地一声,清脆响亮,白色小球瞬间飞得老远,也带出可可的惊呼声和杆弟诧异的注目。
“哇——有多远啊?”很令人振奋的挥杆,可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晶晶发亮。
“应该有三百公尺。”韦斯特拉拉帽沿,太阳眼镜下的锐眸注视着远方,今天的状况十分不错。
帽子和眼镜有效地掩人耳目,不晓得眼前是何方神圣的杆弟当下对他们刮目相看,因为就算职业选手,也不见得能以木杆开出三百公尺远的球,何况他还能准确地飞向球道,绝非泛泛之辈。
“换我了……”既紧张又跃跃欲试,大概自惭于关公面前耍大刀,可可突然觉得手脚都在发抖。“都不知有没有一百咧!”最怕的是挥不到球,那就丢睑丢到太平洋了!
“瞄准时的要诀是收下巴、两臂缩紧。”他从她身后握住她的双臂,并调整她的肩膀,“左肩应略高于右肩。”
他的掌心好热,透过布料熨荡着她的肌肤,侵扰她的思绪,一种奇异的心情随即在心扉间弥漫开来,紧张指数直线细升。
“我、我知道。”微微闪身避开炽烫的接触,她蹙眉嗫嚅,为着自己不争气的反应而慌乱。
就说天气热嘛!害得她球还没打就开始冒汗了。
“击球前膝盖稍微朝内弯曲,将身体重心放在脚跟至脚掌中间,头部略朝右倾,保持瞄准的姿势。”超级球员亲自教授,是韦斯特的头一遭,多少人求都没有,可可该要偷笑。
点点头,暂将那古怪心绪逐出门外,慎重地依他所言而调整,深呼吸,瞄准,挥杆——
咻!
强通挥杆划破空气发出风声,只是……球咧?
气流在此刻停滞,可可感到不妙地缓缓垂首——小小白球讽刺地在原处不曾稍动。
轰!脸爆红,她羞窘地转头看向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只见杆弟低头摸摸鼻子当做没有看见,韦斯特则一脸同情。
咬住下唇,她懊恼无比,她的预感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你一定是要击球时没有看球,抬头时眼睛随上半身而动。”他耐心地纠正。。
重新瞄准,定下心神,再次挥杆。可可终于击出一百多公尺的距离,她蓦地回头展露笑靥,就像个渴望他人赞赏的孩子。
“这次就对了。”来到她身边,韦斯特鼓励地拍拍她的肩,与她拉近距离又是另一番很不错的感觉。
迈开脚步,他们再往球的落点走去,在一片青绿中寻找白球的踪迹。
信心重拾的愉悦加上韦斯特的指导,没啥心眼的可可一下就把前两天的不快给忘记,开始会说会笑,习惯性的别扭也随之抛开。
这第一洞是好的开始,标准杆是四杆,韦斯特一杆上果岭,两推杆进洞,拿下傅蒂(Birdie:单洞低于标准杆一杆);而根本是肉脚的可可也在韦斯特杆杆指正的教授下,以十二杆结束,对于几百年才打一次球的她来说,已经算是十分不错的成绩。
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第十洞,不常运动的可可步伐开始蹒跚。
累累累!累死了!臭韦斯特!都是他,说什么不习惯坐球车,害她一步一步地走,操得她才打一半就快阵亡。
在发球台上站定,突然间,灵光闪现,她想起了一个高尔夫球笑话,顽皮地想捉弄他,于是故意用台语说:“发球!”
毫不意外的,她看见他猛地皱起眉,板着脸睇向她。
“可可,女孩于怎么能说这么粗鲁的话?!”韦斯特不认同地低声斥道。
笑声扬起。可可径自笑得东倒西歪。
不解她为何捧腹大笑,他眉间皱褶加深,脸色严正地瞪着她。
“我是以台语发音‘发球’.和英文那句骂人的话很像吧,噗……”瞧他那铁青的脸色,一定以为她在骂人吧!说着,她又乱没形象地笑了出来。
挑眉侧身望向杆弟,以眼神询问,得到了点头肯定,韦斯特这才恍然大悟,气氛霎时化解,不觉有些莞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谐音!”
“是啊!所以这是和老外打球时的忌讳,不能用台语叫老外发球。”笑一笑,可可精神又稍恢复。
韦斯特噙着笑容向杆弟拿球杆,顾长的体魄在草坪上昂上止,他眯眼望向果岭,定神感受风向。思考距离、分析此球洞地形及障碍的神态,让她看着不禁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