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虾咪情形?!
一大群的媒体记者,还有新闻节目的SNG现场连线……不安的预感在爬升,如蕈状云般在她头顶笼罩。
哇哩咧……该不会是有什么特别人物也要出现在机场吧?
这么一来,韦斯特不就等于自投罗网?
还是……根本就是他提前来台的风声走漏了?
不论这些媒体是不是冲着他而来,总之,现场人那么多,他只要一现身肯定是一场浩劫……不,错了,是骚动。
放他鸽子好了,否则,她这一走进人潮中,很可能会被踩成肉酱!她畏惧地评估着。
无奈,情势不允许她再有其他想法,场内倏地一阵骚动,尖叫声此起彼落轰得她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就被四面八方涌现的人群结挤得像颗陀螺晕头转向……
****
随着飞机穿过层层云海,到达台湾领空,眼底下的物体逐渐放大、清晰,韦斯特的心情也跟着愈渐开朗。
因为他知道,心底那个人儿会在机场里等候着他的到来。
顺利降落所产生的震荡传来,如同他悬挂的心即将得到归属。
比预定行程提早一星期来台,为的只是想多偷得几天的宁静好好与可可相处。再者就是,他一向疲于应付媒体,更讨厌媒体那种不顾隐私、死缠烂打的问话方式。
这回来台的心情与上回截然不同,虽然名义上是为了开向剪彩而来,然而,只有他知道,可可才是最终目的。
早在一年前离开英国之后,他就对她在心里的地位做了厘清,情绪受牵动的原因当然是情生意动的结果,而且,随着日益增加的想念,他更能确定那样的感觉叫爱恋了!
只不过,他始终幕着自己所定下的各项目标努力,将感情之事暂缓于后,如今……是时候了!
两名保镖随行在旁,与杆弟一行四人迅速地通了关,韦斯特戴上墨镜,球帽压低,原以为完成通关手续后就可以马上与可可见面,然后静静地离开机场,没想到,提早来台的消息还是曝了光。
一入境,嘈杂的声音便随着一大群守候的媒体记者涌了过来,两名保嫖连同杆弟立刻护在韦斯特的左右前方严阵以待,一堆麦克风,摄影机来势汹汹地挤到韦斯特的面前,将他们团团包围。
“裴奇先生,请问是什么原因让你秘密提前来台?”
“请问你对成为PGA史上第一个缔造‘美国大满贯’的球员有什么看法?”
“请问二度成为你绊闻女友的凯特蕾丝是你的正牌女友吗?”
“请问你与合资开设球场的骆家有什么关系?”
一大堆杂七杂八的问题接踵而来,让人招架不住,韦斯特嘴巴紧闭得活像蚌壳,一声也不愿多吭。
该死!刻意闪避还是躲不过!
“对不起,裴奇先生经过长途飞行,相当疲累,各位媒体记者们若有问题,可在俱乐部开幕的记者会上提问。很抱歉,借过,谢谢。”还好,训练有素的保镖在第一时间排开挡在他面前的麦克风,让他得以脱身。
韦斯特一路快走,各家媒体仍不死心,试图抢拍独家镜头或捕捉只字片语冲收视率。行进间,墨镜底下的眸子不断搜寻可可的行迹,不一会儿,他望见一抹身着粉色线衫的娇小身影被夹在人潮之中,像不倒翁似的被撞得随时就要跌倒——
“别推啊!”伴随着踉跄,可可惊呼。
“不要挤啦!”她自顾不暇,怀中的向日葵花束已然变形。
“……”救狼哦!这群疯狂的人根本对她的抗议声置若罔闻,她只能自求多福。
“啊——”凄惨惊叫,砰!跌倒!
“啊——”吃痛哀嚎,哪个杀千刀的居然在混乱中狠狠踩过她的手。
“噢!”吃力欲爬起,可不知又是哪个“夭寿骨”的膝盖朝她尾椎顶了下,害得她当场又往地面扑倒!
可可脑子里猛然浮现多年前有歌迷参加演唱会,在混乱中被乱脚踩死的新闻……
“可可——”惊见那抹身影倏然消失在人潮中,韦斯特第一时间意识到她跌倒了。
“借过!”蚌壳终于开口,所有的媒体倏地安静下来。
穿过身前的保镖,他急着察看她是否无恙,然,礼貌话语并无法驱散阻挡在前的记者们,他不禁板起脸孔,沉凝低吼,“让开!”
众人微晒,只见韦斯特眼色担忧,急切地排开人墙,朝某处疾走而去“你没事吧?”
继续为着爬起而努力的可可忽闻一道饱含浓浓关切的嗓音传来,反射地顿住动作,抬起头来,诧异地见到韦斯特宛如天神降临般来解救她。
望定那只看起来十分可靠的大掌,可可呆愣地微张小口,一时反应不过来。
见她狼狈不已,头发凌乱,显然“打着惊”的模样,韦斯特眉心一拧,倾下身来搀扶她。
“有没有受伤?是不是摔到脑袋了?”他忧心视察,体贴地替她理好衣领,抚顺她前额凌乱的发丝,那呵护的模样惹来一阵刺目的闪烁。
本能地偎近他,躲避令人睁不开眼的闪光灯,接连而来的突发状况使得可可回不了神。
“车子呢?”戴着墨镜不怕闪光的韦斯特护住了她,保镖与杆弟也及时跟上,展开制止。
“在外面。”她下意识地答道,在他拥护下随着他的脚步而行。
保镖的护驾功力显然不差,他们很快地步出机场,可可一眼就瞧见停在几步距离远的座车,一行人连忙奔跑上车,终于摆脱了媒体,结束一场混乱。
第六章
瞥看可可一脸余悸犹存的模样,和她始终拽在怀里已经稀巴烂的花束,韦斯特既心疼又觉得好笑。
“太可怕了!那些人根本失去理性,把我推来推去又踩在地上,为了抢拍,像倾巢而出的疯子……”
可可不知吓掉了几条魂魄,一颗头颅不住地摇晃,目光涣散,嘴里叨念不休。
“喂!回神了!吓傻了吗?还是刚才撞到脑袋了?”拍拍她的脸颊,韦斯特虽语出调侃,然而关切之情却自眸底流泄。
恍神地望向一旁那张总只能在电视、杂志上看到的脸孔,可可的大眼眨了眨,“韦斯特……”唇瓣不自觉地蠕动,而后像大梦初醒般地拔高音量,“你不是说秘密来台吗?那一大群记者是怎么回事?吓死我了,能不被踩扁活着出来是我运气好耶!早知道有这么多人,我就不进去了。真恐怖!想落跑放你鸽子还来不及咧!”爆出噼里啪啦一大串抱怨。
很好!既然能连珠炮似的叽里啪啦,可见她还很有元气!
“你头发剪短了?”径自将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抱怨消音,他道出他所关心的话题。
“嘎?”毫不相千的问题令她愣了愣,却很有效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哦,对啊!”然后下意识地抚抚后脑勺的发尾答道。
“皮肤也晒黑了些。”这是他观察后发现的。
他的墨镜在危机解除时已摘下,褐色眸子此刻正专注地端详着她。去年英国那一趟只是远远地瞧了她一眼,要认真算起来,已有两年多的时间不见了!韦斯特赫然发觉,想念她的程度竟然超乎自己所认知的范围。
再抚上自己的脸,眸光与他的眼相遇,蓦地跌进那泓深邃之中,可可怦然跃动的心在顷刻间失去掌控,难以控制地红了粉颊。
他……看她的眼神好热烈,相较于两年前,似乎有什么不同……
他的凝视目光就像是在审视一件属于他的东西,她被撩拨出阵阵燥热感,不禁产生想转移视线的冲动。
“我开始在打球了,难免晒黑。”道出原因,心慌意乱地回避他过于摄人的注视,垂下眸子,正好看见一直捧着的花,“这是给你的。”连忙塞进他怀中。
“你特地选的向日葵?”微微一晒,他欣然接下,忆及曾破天荒为她而买的花,也忆及当天的景况与心情。
“嗯。都压坏了!”把花交给他,可可这才看清楚花束毁坏得惨不忍睹,其中还有朵花摇摇欲坠地,尴尬笑笑,伸手将它扶正,它又立刻垂头丧气。
“不要紧,心意到就够了。”眸底暖意闪过,韦斯特唇瓣微扬。
碍于车内还有闲杂人等,两人态度始终有些拘束,然而气氛却在这样的不自在下更显得有几分不寻常。
须臾,他们同时开口——
“对了!”
突如其来的默契,使韦斯特芜尔一笑,“你先说。”
“你送的花我有收到,但是打了几次电话要道谢你都不在。”可不能怪她不懂礼数呢!
原来他们要提的还是同一件事情!韦斯特再度勾唇一笑,长途飞行的疲累在见到可可时一扫而空。
“我也打了好几通电话要告诉你不必客气,同样联络不到你。”看来他们俩都因忙碌而错失了机会。
“真的吗?”知道他不是没有回应,可可倏地眼睛一亮。“那我们算是扯平啦!”霍然开怀。
“哪里算扯平,上次我白跑一趟,而且我送的那束……应该比这束漂亮太多了吧!”他佯装认真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