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的她不再恋战,双掌齐发,打中与她纠缠的两名大汉胸口,便忙不迭地施展轻功朝前方而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她侧身闪人,急时推开早已吓呆的贵妇,可自个儿却来不及躲过,短刃就这么狠狠地刺入她左胸。
她惨叫一声,以脚踢中那名刺伤她的大汉,捂着流血不止的左胸,耳边仿佛听到惊呼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眼前一抹黑暗袭来,身子一软,昏厥于地。
第十章
东方凌在方府的仆人带领下,来到一间雅致的厢房前,大掌还未轻扣门板,房里即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进来。”依言推开房门,跨步走了进来,甫人房内,即瞧见小厅内的圆椅上,坐着一名容貌娟秀的贵妇,身旁还站着一名秀丽的女子。
“惠姨你回来啦。”
这名贵妇正是方府的夫人,方接到寻获女儿的消息,便急忙从宁安寺赶回来,再确认真是失踪十六年的女儿后,便连忙派人到东方府去找东方凌前来一叙。
“阿凌,惠姨总算是找回楚楚了,你快来看看你的未婚妻。”方夫人开心地拉着女儿的手,将她推到东方凌面前,瞧着两人登对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
“惠姨打算让你们两个尽快成亲,好完成我的一桩心事,虽然我也舍不得才找回楚楚就让她嫁给你,可好在我们两家住得近,我随时都可以看到楚楚。”
东方凌淡漠有礼地瞥了眼面前羞涩垂首的楚楚,他明白惠姨的心意,他今日前来方府,正打算把这件事情做个解决。
“惠姨,我今日前来,正是为了这件事,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娶楚楚。”
“为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夫人闻言大怒,她好不容易才将女儿找回来了,可他却告诉她要毁婚,那她的楚楚可怎么办?
“我早已有喜欢的人了,我只打算娶冰儿为妻。”东方凌无惧地直视着他向来敬重的长辈,遗憾两家势必为此事而撕破脸,可即使如此,他也非毁婚不可。
“听阿义说,你喜欢上一个叫骆冰儿的姑娘,原来还真有其事,你为了她不惜毁了两家多年的情谊,你这么做太教惠姨失望了。”
方夫人十分痛心疾首,东方家有四个兄弟,她向来最疼爱这孩子,不单他是她未来的女婿,而是他冷静沉稳的处事态度,向来令她钦佩,没想到他到最后却令她失望了。
“对不起,惠姨,我并不爱楚楚,若是硬娶了她,只会令两人痛苦罢了,相信你也不希望见到这样。”
“你这孩子,威胁完了阿义,现在又换成威胁我了。”方夫人没好气地道,她早从儿子口中得知一切,只是她仍不相信东方凌真会提出毁婚一事,这下由他亲口证实,可由不得她不信了。“娘,女儿不能嫁给他。”
一直静默的楚楚,一开口即令方夫人惊愕住,东方凌则是讶异地挑眉。“楚楚你方才说什么?”
“娘,女儿早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们早已私订终身,这趟前来认亲,也是他陪我来的,目的就是完成我的心愿。”楚楚秀丽的脸上浮现羞意,小手羞赧地轻扭手中的丝巾,不敢看向两人。
“你说的那人莫非是……”“是少钦哥,当年若不是他发现我,坚持要他爹收养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我。我们两人情投意合,是我要求他在成亲前,陪我走一趟洛阳。”
十六年前,在洛阳城西郊外,沈家父子俩在草丛里发现啼哭的女婴,当时年仅八岁的沈少钦一见这女婴就莫名地喜欢,坚持要收养她。沈父膝下只有一子,因此也不在乎多养一个女儿。
这也是她为何会执意来洛阳一趟的原因,原本只是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失散多年的家人,凭着她身上的祥鸟玉佩,和右胸上的红痣,确认了她就是方家失散十六年的女儿。方夫人沉吟许久,轻叹了口气。
罢了!也许是他们两人注定无缘,两人各有所爱,这桩婚事看来是不得不取消了。好在沈少钦人品家世也不差,对楚楚又是一片真心,她也真糊涂,竟没发觉两人的情意。
“娘,你可知道昨日救你的那位姑娘,她也曾救过我,而她正是东方大哥喜欢的那位冰儿姑娘。”
楚楚深怕她娘仍心有余怨,慌忙道出这件事来。原来楚楚正是小莲,那日若不是冰儿在妓院里救了她们这些姑娘,还谈什么寻亲,只怕她一生都毁了。这也是她昨日见到伤重的冰儿时,大吃一惊的原因,冰儿可算是她们母女俩的恩人。“什么?”
方夫人惊呼,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接二连三震愕的消息,可令她大感吃不消。
“把话说清楚,冰儿怎么会在这的,她怎么了?”东方凌已无方才的冷静,俊脸上心急如焚,激动地握住方楚楚的手臂。
找了两天,寻遍洛阳城里里外外都找不到人影,他已打算解除婚事后便上望月山一趟,或许她会回去,没想到,她竟会出现在方府里。楚楚被他激动的模样给吓着,咽了口口水, 慌忙道:“我娘在回洛阳的途中被盗匪拦截,由于人数太多,护卫应付不暇,所幸在危急时冰儿出现了,可她为了救我娘,左胸处被短刃刺中,大夫说若是再差那么一寸,冰儿就没救 了,但她伤势实在是太重,现在还高烧不退,人也还未清醒。”
东方凌身形一震,俊脸阴沉骇人,高大的身形迅地一转,正欲离开往客房而去,门外却在此时迎面而来跑人一抹慌乱的娇小身形,而她的话更是令东方凌高大的身形定住当场,久久无法动弹。
“不好了夫人,客房里那位重伤的姑娘,被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男人给带走了。”
◆ ◆ ◆
如蝶般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的美眸,无焦距地瞧着眼前的景物,直到一道撕裂般的痛楚在她左胸处炸开,美眸痛苦地再次紧闭,无血色的唇瓣流泻出痛吟声。
“冰儿你醒啦。”木门被推开来,一抹灰色身形冲人房内,迅速来到床畔,双眼紧张地瞧着她。
“爹……你怎会在这?”
乍然听到这熟悉声,令她忘了左胸的疼痛,美眸讶异地
盯着面前一脸担忧的人。 “你这丫头还敢说,我叫你下山找机会报恩,结果你看你却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你可知道你发烧昏迷了三天,那刀子若再往前一寸,你这条小命就没啦。”
骆玄见女儿清醒,也着实松了口气,他从方府将她带走,没想到她竟伤得这么重,移来客栈后,还持续在发高烧,所幸直到今早才总算退了烧,可差点把他活活给吓死,就怕白发 人送黑发人。“爹,我为什么会在这?”
伤口传来的剧痛,令她不敢再乱动,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虚弱地问。她明明记得离开东方府后,原本打算直接回望月山上,可却在路上遇到一群盗匪拦截一顶轿子,并和对方的护卫打
了起来,她见对方情况危急,就出手相助,没想到却为了救那名打扮华贵的妇人,而代她中了一刀,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骆玄瞪了她一眼,拉了把板凳,坐到女儿床畔,开始数落起她来:“你这丫头,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少管别人的闲事,可你偏偏就是不听。”无奈地低叹了口气,续道:“你可知道你救的人是谁?她正是和东方府有婚约,方府的夫人。” 不舍地轻抚女儿苍白如纸的脸庞,他心痛啊!
想他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爱管闲事的女儿,就这样奄奄一息地躺在他面前,教他如何能不怨不恨呢!若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教他死后如何面对爱妻呢。
“爹你怎会知道的,你不是在望月山上吗?又怎会来到洛阳呢?”
冰儿讶异地看着他,怎么她这一昏迷醒来,事情全变样了,爹又好像知道所有事情似的。 “还不是放心不下你,见你三个月没回来,怕你又在外头惹出什么事,所以才跟着下山来。哪知这一路上,竟没看到通
缉我们父女多年的告示,便好奇地沿路打听,才知道你助玉
面神捕破案,将功抵罪。方来到洛阳城,正打算上东方府去找你,没想到就看到一顶轿子似是在拼命赶着路,后头又带着大夫,我见了怪异便跟上去瞧,没想到竟看到由轿内抬出满身是血的你,差点没把我给吓得魂飞魄散。我在方府待了两天,明白了所有事情的始末,就趁没人注意时,将你给带出来了。”
他在偷听完东方凌和方府母女的对话后,便决定将冰儿给带走。冰儿救了方府母女俩,而方府又和东方府有婚约,等于是间接还了东方府一个恩情了。
从此,他们互不相欠了,这份恩情等于是用冰儿的性命换来的,足够了!若是早知如此,他绝不让女儿来这一趟,反正东方老爷已死,他又何必信守江湖上那套有恩必报的狗屁理论,任何人也比不上他唯一的宝贝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