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的要求下,他不但涉人政治圈,进而搞院务、搞教改、搞教授治校、搞校园民主、搞全民救灾、搞国政顾问……他不只是化学博士,在这座道德沉沦的权谋海岛上,他简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但,将“卫尔斯”这三个字更传奇化的原因则是一手掌握权势名利的他,竟然年轻轻的便选择将一生奉献给天主,成为上帝的忠仆,神父。
卫尔斯出现在公开场合时,总是一身令人崇敬的修士服,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毅然压倒所有的怀疑和不解,尽管所有传媒都清楚他这一生从未接受过任何神职教育或训练,但他们仍尊称他为神父——
“神父”,一个能激起人们无限想象的身份,同时代表了精神的救赎和肉欲的杜绝。
他,具备了最完美的偶像所有的条件……卫尔斯本身的存在,便是奇迹、希望和信仰的所在!
他对世人的影响,几乎已到了点石成金的程度。 他的完美无庸置疑,他是家乡人的光荣、全球华人的骄傲——超人气的他,十足是大家眼中的神!
而此刻,他们口中的“神话”,正痛苦的享受着他最后的自由。
装潢、配备足以媲美总统座机的豪华机舱里燃亮着柔美的昏黄光晕,冷冽的空调里有着炙人的粗喘,男人与女人愉悦的吟哦声融合在热情的拉丁音乐中,几乎要掩盖了飞机震震的引擎怒咆声。
“嗯……啊……不要了!不、不行了啦……噢——GOD!”女空服员惊喜的尖叫着迎接另一波颤抖,她虽然看不见身后顶撞自己的他脸上的表情,但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个俊美男子的身体在愈接近这个岛国时,愈形僵硬。
“不,宝贝!你叫错了,I’MNOTYOURGOD!我是……”在飞机滑行在跑道上、机舱摇晃不停的当头,他摇摆着臀部,挺身向她刺入最后一击,卫尔斯的俊脸上绽开一抹更为邪气的笑容,他俯首啃咬着身下女人的耳垂。“……神父!”
待致命的高潮退去后,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原本赤裸的卫尔斯已整理好自己的外貌——
脖子以上,浓密、微卷的黑发梳拢得一丝不苟的贴伏,一张小麦色的邪美俊脸,如雕像般镌刻出的立体五官,一双狡黠、性感、不时闪现着奇异银光的黑眸。
而在保守高领束缚下的,则是标准猛男的倒三角形身材,挺拔的高大身躯,精壮健美、完美比例的宽胸、窄臀,紧紧的绷在神父的修士服中。
在她不敢置信的眼光下,卫尔斯缓缓收起了邪笑。
“三秒钟前,你才迷恋着这副皮相带给你的快感,现在看见了包着这身臭皮囊的行头,又吓得像什么一样,你以为你亵渎了什么?神吗?”他毫不留情的嘲讽,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你……是开玩笑的吧?”她的眸光扫过脚边散落一地的高级西服,不敢相信眼前这一身神父打扮的男人,和刚才在半空中与自己疯狂享乐的男人是同一人!
此刻的他,陌生得像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根本不是一路上不断勾引她的邪心情人、更不可能是几分钟前那个放肆调笑的温柔情人。
卫尔斯含着低笑的声音,自他傲慢的嘴角逸出。“我的身份……是你怀疑得起的吗?”
“你……”她不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狂妄和威胁,只是无法忍受他潮热、诱惑的气息喷拂在自己脸上时,那种被贬低的负面情绪。
“就算你是本航空公司的贵客,也无权如此侮辱人吧?刚刚发生的事……不是你情我愿吗……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才跟我……”
要不是他一再勾引她,她又怎么会放下女性的矜持和身段与他……
“是你不够用功、还是你的总裁大人袁誫疏忽了?派到这架飞机上的女人,是绝不能讲感情的,我们,是彼此的玩物,你明白吗?”那低嗄浑厚的男性嗓音,一开口就足以酥化任何一颗女人的心,可话中,的利剑,却毫不留情的凌迟着眼前这愚昧女人的自尊。
“我才不是!你怎么可以——”她的反驳在开口之际被他的长指堵住。
卫尔斯粗长的食指,挑逗、拨弄似的来回滑游在她的朱唇上。“何必这么急着解释?你的愤怒代表了什么?只是你的心虚而已。你想告诉我……你平时绝不是这样放浪形骸?你也绝不会随便跟一个萍水相逢、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陌生男人上床?”
“到底……这些外界制定的价值观、道德观之于你,真有这么重要吗?”讪笑着,他的手指没入她的唇中。“对我来讲,女人全都一样,即使是娼妓。”
“不要介意,我不是说你是妓女,我的意思是——”看见她瞠目结舌的表情,卫尔斯忍不住再次失笑。“这个世界在我眼里,人人都是娼妓。”
他的双眼牢牢锁住她的眸子,下意识的寻找着一双狭长、水灿、热情如火的瞳眸……再一次的,他失望了。
“如果说出卖身体就是娼妓的话,那谁不是妓女?出卖自己,是存活的必要。妓女出卖肉体、工人出卖劳力、握笔杆的人卖他的脑汁……甚至是宗教大师、政治领袖,不也是在出卖他的智慧和形象吗?”
他放开她,优雅落座于意大利皮质沙发上。“妓女,之所以成为一种贱业,根本上,是源于一种对于不自女人的极度歧视,你该庆幸,我绝不是一个大男人主义的臭沙猪。”
“今天,我和你的这场游戏,是我占了优势。因为,我拥有一切超越你的必要条件:财富、名誉、地位,还有最重要的一样——”他从圣经里,抽出了一本支票簿来。“我没有心。”
满意的见她默然无语,卫尔斯豪迈的签下一张巨额现金支票扔给她。“没有感情的人,永远不会让任何人、事、物,凌驾在他的理智之上……这就是我成功的秘诀。”
卫尔斯站起身,大掌轻轻抚过她怔愣的、似懂非懂的粉脸。“每一个人都有个价码,端看买的人、卖的人怎么定,也许有一天,我会遇到那个有本事买下我的女人,但显然的,你绝不是那个女人!”
推开机舱门,他走向闪烁着刺目镁光灯的包围里,迎向久候的记者与卫于庼,他的政治家父亲。
“你、你会打电话给我吗?我、我们可不可能再见?我很喜、喜欢你——”向来高高在上、拿鼻孔看人的美丽女空服员急急地开口,她握紧支票的手指颤动不已。
“这一句是喜欢,那下一句你就要说爱了是吧?你究竟活在什么世界里?!不谈感情是我的原则,也是我的信仰,没有人能例外。”临别一瞥,他的眼神充满同情——因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很显然的,的确是大脑发育不全!
他刚刚跟她讲的那么一大堆,全白费了嘛!
卫尔斯不带一丝情绪的离开她,就像离开那些他从记不清她们容貌、姓名的女子们。
“为什么!也许我……我不一样啊!”她几乎要哭了,这谜般的男人将她迷得昏头转向、不能自己!
“你喜欢的,只是你看见的我,而这个我,只是你将所有期望投射在某个男人身上的完美形象,这种感情未免太幼稚。”卫尔斯冷酷的语调随风传人她的耳际,那冰寒的话,冷得让她在初夏的夜里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她看着他离她愈来愈远,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有碰触过卫尔斯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的世界容不下任何感情,他只懂得分裂、只懂得堕落。
他是神话,没有任何人抓得住的传奇!
没有心的卫尔斯很清楚——爱会伤人……真正的爱,还会杀人!
就像他的父母一样!为了一份愚昧的爱,害了两个家庭,害了他和双胞胎弟弟卫纳斯的一生!
直直走到他老迈、枯瘦的“父亲”面前,卫尔斯微一俯身,给了卫于扇一个拥抱。
“妈妈的丧礼结束了,皇朝美容机构的国际选美活动即将开办,相信弟弟很快就会回台湾。”表情冷硬的卫尔斯在卫于庼耳畔报告着,将母亲惟一的遗物一只平凡得毫不起眼的木簪子——交到他手中,没有半点起伏的声调显示卫尔斯对整件事的无奈。
“爸,您已经作好准备了吗?”
“准备……是啊,我已经准备了一辈子了。”卫于庼紧握着多年前送给爱妻的发簪,再次想到他流落异乡的宝贝儿子,卫于庼伤痛的别开微红的眼,咧开一个帅气依旧的笑。“我不担心承受自己儿子的报复和怨恨,只怕……等不到他啊!”
卫尔斯皱着眉、别开眼,他是不忍看老父的悲伤,同时……也是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耳边是疯狂群众对他的热情呼喊、夹道欢迎,然而在他最重视的“父亲”的面前,卫尔斯却永远只觉得自己像个隐形人。他知道,自己只是弟弟卫纳斯·穆德纳的影子和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