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向无敌的向?”她脑筋有点转不过来。“那是哪个向?”叩叩叩!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现在向右转的向。”他的语气出现笑意,顺便就着地形方向提醒她。
“嗅……耍我?”桑恬低叫了声,随后顺顺气。“向右转的向先生,你一定要走这么快吗?我的房间到底还有多远?”
他拐个弯,她碎步追了上去。一右转,鲁莽地撞上他的背。
“噢!”低叫一声,她还来不及埋怨,已见他拿着钥匙开锁,推开房门。
“已经到了。”向沧海送进行李后,侧身让开一大步。
桑恬揉揉鼻梁,瞳他一眼。但随即,心口的小小怨气被一股惊喜取代,目光让满室的幽静与精致给吸引住了。
“哇……我有没有走错地方?”她赞叹,呆步走进房内。
谁把涵碧楼搬到这儿来了?直视前方那扇落地窗外,湖光山色安间躺在宁静的大地中;只差没有日月潭的湖光山水,但风景仍美不胜收。
“我说了,这是视野最好的房间。”向沧海挂着浅笑,双手抱胸斜倚着门框,瞧她失魂感动的模样。
“嘿,向右转,这经营者光规划设计,就花不少钱吧?”桑恬像个兴奋的孩子般,忙着四处观看打转。
他但笑不语。
推开落地窗,她不敢置信,阳台上竟然有个以石材堆砌而成的大型澡缸;四面八方环顾一圈,阳台周边的区隔巧妙地形成屏障,她确定在此泡澡不会走光。这是多贴心的小惊喜!足见经营者的用心。
紧靠着落地窗阳台旁,摆着一张胡桃木餐桌,以及两张色调温暖的沙发椅,质感柔软,浑朴自然,舒适的程度足以让人窝在椅上一整天。
吧台上,排着丰富的各类酒瓶与酒杯;一幅幅充满南洋风情的壁画,挂在适当的位置,颇有画龙点睛之趣;轻柔的布幔围住加大的木雕床具,空气中的木头气味让人觉得温馨。
光这些设计,就足以想见这个房间的造价高昂,纵然格调高尚,却利落得毫不匠气。
“这里简直胜过五星级饭店。”桑恬惊讶地下了结语,无法形容当下内心的情绪。
“自由旅店还有更多会让你感动的地方。”向沧海潇洒转身,留了话后便要离去。
“等等。”她唤住他。“这住宿区,只有我一个人吗?”
他回头看着她:“目前是。过两天会有一支小团体。”
“呃……”桑恬支支吾吾,内心有分顾虑。
“既然敢一个人单枪匹马来度假,还害怕什么吗?”看出她的疑虑,他气定神闲耸肩拂眉,出口挪揄。
“……”桑恬蹙眉抿唇,神情出现少有的一丝柔弱。
毕竟是个小女人哪!向沧海瞧见她的表情,兴起一股不忍。
“放心,这里很安全。”脸色诚恳了起来,他以稳健笃实的语调允诺。“我保
证你安全无虞。“
“嗯。”他的担保起了作用,让桑恬不觉放心点点头。
瞧她眉眼舒缓开来,教他心湖漫开细细的涟漪。“你在这儿工作,也住这儿?”
他的目光那样炯亮地攫住她,让桑恬忐忑了起采,急忙找个话题填补尴尬气氛。
“是。”他回答时视线仍锁住她。
“喔!”她喉咙有些发涩。怪哉,接受过各色欣赏目光,也让意乱情迷的眼神盯着过,但都没他那平静无澜的眼光,来得令人怦然。
按捺住不安的情绪,她试着扯往正题,向他探探口风:“听说这里一年营业不超过五个月?”
“差不多。没有仔细统计过。”怎么?她又想知道什么吗?向沧海心里再度浮现问号。
“这老板是没长脑袋,还是猪脑?啐!”桑恬皱鼻批判。“放着这样一个金矿浪费。”
哈!猪脑?亏她想得出来。他分明一颗人脑好端端在脖子上,其余数颗人脑也尚健在。
不过向沧海并未放在心上,甚至费了番唇舌说明。
“无所谓浪费。自由旅店本就不是以营利为目的,经营者热爱这里,把这里当‘家’经营……”他低沉说着。“生活里可以得到的有很多,但这样一个可以纯然放松的地方却很少……
桑恬眯眼望他,他的气质风度倒是与这里相得益彰。她聆听叙述,思绪随之安定,仿佛也依归在这片自然当中。
“你怎么会在这地方工作?照这儿的开放时间,工作酬劳很微薄吧?”她更不懂他了,再怎么悠哉潇洒,也离不开基本的民生经济吧!
桑恬暗想,或许这男人过的是一种放逐的生活方式?只要有酒喝、有槟榔嚼就OK了?
“饿不死,但也不会因此富有。”向沧海回答得十分简洁。
犹记当初四人起意要构筑这样的一片天地时,其他人皆认为他们一定是——疯了!这样的经营,怎么可能带来利益?
的确他们的目的不为利益,纯粹只为他们自己、为一些萍水相逢的人,留下这样一方沉淀心灵的净土。
瞧他随性慵懒的样子。桑恬想不通,何以有这种淡泊的男人?
“做到死,老板也不会欣赏你吧?”哎呀,如果他肯为她工作,起码还可以保
证他前途光明。
“我不需要被欣赏,只消在这里放松愉快,一切就值得。”他想,她暂时不会懂他的心情,因为他没打算让她知道他的经营者身份。
桑恬频频摇头。向右转啊!我真是不懂你呀!分明气宇轩昂,怎甘于这般平凡平淡的生活?这……你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喷!”桑恬很认真研究起他。“怪男人,我觉得你有点面熟。”
仔细打量之下,桑恬总觉得他那张脸,不完全属于这里,或许在别的场合出现过。
只是此刻她记忆模糊,怎么也拼凑不出完整的印象。
“哦?”向沧海扬高了自信的眉。
她现在才觉得他面熟?敏感度很低喔!瞧她眉心拼命堆起的皱折,他不指望她想得起来他是谁。
没有多说,他笑着摇摇头,为她带上房门,而后转身离开。
她会觉得他面熟,不是没有原因的。
向沧海接手家族事业“禾信饭店集团”不久,虽然不能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还是有相当的曝光率。
年初,商业媒体才为他开了个专题,大肆报导一番。
自他正式跨入营运惨澹的禾信饭店,担任执行副总的职位,他便发挥他的执着坚持与实践力,展开一连串的改革,提出新的营运计划、领导专业经理人管理,在两年内重新整顿禾信旗下的几家饭店,迅速使得禾信集团转亏为盈!
让禾信饭店的未来展望发光发热的向沧海,瞬间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现在的他在饭店产业界已小有名气。
这位派头十足的艾小姐,显然有眼不识泰山。罢了!就让她继续当他是名粗工和服务生吧!
第三章
向沧海走后,桑恬率性地踢掉脚下的高跟鞋,松了上衣,轻轻一跃,斜躺在那张柔软舒服的大床上。
她打开皮包翻了翻,检查皮夹内的现金,随后拿起手矶按下快速键。
“丁微微,听着,找个时间帮我送钱过来。”待电话拨通,她快速对着她的助理说话。
“大小姐,你出门没带钱啊?”丁微微在电话那头嚷着。
“鬼知道这地方不收信用卡。”她倒是埋怨了起来。“总之,送笔现金过来,不然我没钱付住宿费用。”皮夹内的八千六百块钱,是她目前仅有的现金。
“耶?你到了?顺利人住了?”丁微微惊呼一声。神奇!路痴小姐竟然完成了这项艰钜任务。
“废话。”啐了声,桑恬继续交代。
“送钱来,愈快愈好。”
丁微微马上接口:“哎唷喂呀!我的艾小姐,你觉得我很闲吗?从台中帮你送钱到乌来山上去?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提款卡?”‘“我说脑袋叮叮咚咚的丁小姐,你觉得我有那么笨吗?如果我身上有提款卡,犯得着要你送钱过来吗?我没那闲功夫整你。”桑恬索性跟她斗起嘴来。
“呃……”她明了了,跟她那么久了,丁微微知道桑恬一向迷糊。“那么,要送多少钱过去?二十万够吗?”她家大小姐出门,花钱像流水一样。
“够了。”桑恬盘算着,眼睛转了转。“你什么时候可以送到?”
“让我瞧瞧……”丁微微在那端翻开行事历。“明天不行、后天不行,唔……老董这几天交代的事情很多。反正你要住上一星期,下周三帮你送到,可以吧?”
“可以。”桑恬随口又提。“另外,查查这地段是什么用地、公告现值多少、登记人是谁。查出来后把资料传送到我的手机。”
“好。”
那端才答允,这端的桑恬便利落收了线。
联络完毕,她丢开手机,从门口拖来她的大箱行李。
打开富家女行头,稍稍整理一番。将化妆晶、保养品,一瓶瓶、一罐罐摆上梳妆台,将一双双鞋子排好在衣柜前,再将一套套昂贵衣衫挂进衣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