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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萱……」恺希低低地唤了一声。

  茹萱故意不去跟他目光交接地闪躲著。

  「你这是什麽意思?想让我有家归不得吗?」

  恺希挡住了她的去处,哀求地说:「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路上赶过来,我叫小毕闯了几个红灯?如果我真的有做错什麽事的话,你总得听我解释吧?」

  「有什麽好解释的?请你让开,我要进去了!」

  「啧!茹萱,你别使性子好不好?」

  恺希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茹萱奋力挣脱著,并且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

  「你想干什麽?放开我!叫你放开你听见没有?」

  恺希一时急昏了头,他索性用两手重重地按住茹萱的双肩,用力地摇晃了一下低吼道:「站住!你知道对付歇斯底里的女人,最有效的方法是什麽吗?」

  茹萱被他这麽一吼,整个人似乎也呆愣住了,她傻乎平地问道:「是什麽?」

  「就是赏她一巴掌!」

  「你敢?」

  这下子轮到茹萱朝他回吼过去,恺希伸了下舌头,嬉皮笑脸地卖乖道:「我当然不敢,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在说什麽?」茹萱杏眼一瞪:

  茹萱熠熠生辉的乌眸紧紧地盯住她,一本正经地低声下气说:「茹萱,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如果我真的犯下什麽错,你无法原谅我而想跟我分手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即使法官在审判犯人,在判定罪名之前,还是要给犯人申辩的机会,你不觉得我也有权利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吗?」

  恺希说得既恳切又有理,茹萱无法反驳这一点,如果两人不当场说个明白的话,那倒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了。

  停顿半晌,她才喃说:「好,那我就看你还有什麽冠冕堂皇的话可说!」

  恺希终於松下半口气,但是这一场责难还没有结束。

  「好,那我们就一问一答!首先我问你,今天胡晓菁突然打电话给你,她到底跟你说了些什麽?」

  茹萱仍是一肚子怨气委屈,自然口气也好不到哪去。

  「说她是你的未婚妻呀!连你爸妈都批准了,不是吗?」

  恺希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眉头深锁地说:「她这麽跟你说?那就很好笑了!没错,我爸妈也认识她,但是我跟她还没有熟到那种要论及婚嫁的程度!我知道你现在在生气,根本不会相信我的诸,不过没关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坦荡荡问心无愧就好,我只想知道她还跟你说了些什麽?」

  茹萱实在不想去回忆那些令她悲伤心碎的话,但是她又不得不说,所以便闭起了眼睛,像在背书地一连串说道:「她说是她自己牺牲,原意放纵你去玩乐,而且她更不介意你的风流,乃是因为你答应她一切只是在逢场作戏;她想结婚,但是你想多自由几年再说……」

  听到这里,恺希已经脸色铁青,他激动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打岔说:「这种鬼话连篇她竟然也说得出来?说谎都不必缴税金的吗?我跟她什麽跟什麽?我去找她理论——-」

  「理论?你凭什麽去找她理论?人家可是有凭有据!」茹萱气怒地大吼。

  「什麽有凭有据?我跟她的结婚证书吗?笑话!」

  「不!一张医院的证明,从新加坡开出来的!」

  恺希显得心浮气躁,怒容满面地回道:「干麽?说她得了绝症,说我非娶她不可,否则就要背上始乱终弃的罪名?」

  还没说话之前,茹萱的眼眶中又开始盈聚了莹莹泪光,她声音哽哑地说:「道理差不多,因为是你亏欠她……」

  「喔!老天爷呀!我跟她八竿子打不到,我又亏欠她什麽了?」

  「她为你堕胎失去一个孩子,这样还不够吗?」

  「啊——等、等、等一等!你刚才说什麽?」

  恺希像木头人一样地愣在原地,两颗眼睛瞪得跟乒乓球一样大:此刻茹萱又感到悲从中来,她泪如雨下地泣声吼道:「她有新加坡医院开的堕胎手术证明,这样还不够吗?」

  恺希简直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真是秀才遇著兵,有理都说不清了;他气急败坏地吼:「她说拿掉的孩子是我的?天哪!这真是天下奇迹,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竟然可以让她大肚子?」

  「张恺希,你跟她之间怎麽样,我不想知道,我也没有必要知道!」哭成泪人儿的茹萱转身掏钥匙去开门。

  「茹萱,难道你不相信我的为人?胡晓菁这样乱造谣生非,我可以告她诽谤的!」

  茹萱已经打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说:「那你就去告她吧!这不干我的事,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请你走吧!我现在心情乱得很,我不想再跟你说任何话。」

  茹萱闪进门内然後立刻要把门关上,恺希仍然不死心地用手挡住门,急切地说:「茹萱,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

  「请你走吧!」

  茹萱用整个身体去顶住门用力关上,恺希被关在门外像只无头苍蝇一般急得团团转,他用力地在门上拍打著,筋疲力竭地呼喊著:「茹萱!茹萱……请你开门好不好?你别听她信口雌黄,我跟她之间什麽也没有……」

  在门口的茹萱哭得更加厉害,心乱如麻的她已经失去了主张,她用背顶在门板上,咬著下唇狠心不去回答门外的恺希;恺希毫不死心地又叫了将近十分钟,到最後他的声音变得颓然无力而沈重,他口口声声说:「茹萱,请你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等恺希坐上车离去之後,茹萱这才噙著未乾的泪水,踉踉跄跄地走上楼去。

  * * *

  朱克仲命案在找到那位「白雪公主」之後,并没有任何突破发展;茹萱的生活中,依旧笼罩著「杀手知道她是谁」的阴霾,再加上胡晓菁的那通电话,她开始感到一种度日如年的苦楚。

  整个周末,茹萱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电话响了也不去接,因为她可以猜到都是恺希打来的,从早到晚一直到半夜,她的电话铃声一直没有停过,她最後乾脆把听筒拿起来放在一边!

  她需要自己一个人好好想一想,但是左思右想,她的脑海中总是充满了恺希的

  影子;他们两个人这麽一吵,其实也还不算真正分手到形同陌路的地步,只能说是悬而未决,就像那件命案一样。

  一想到恺希和那桩命案,茹萱忍不住在作著自我分析,两相比较之下,她有个发现——谈到恺希和命案之间的关联时,茹萱的心中百分之百地相信恺希的清白,但是一涉及恺希和胡晓菁之间的关系,茹萱却没有办法也同样百分之百相信他,这又是个什麽道理呢?

  茹萱给自己的结论是: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情容不下一粒沙子。

  每个深爱中的人都会嫉妒的,因为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别人分享他或她的情人,爱情只有「全部」或「零」,没有那种一半一半、模棱两可的。

  奇怪的是:胡晓菁竟然说她是在牺牲自己,好让恺希去多交女朋友,会这麽大方的女朋友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如果胡晓菁所言句句属实,茹萱自忖也一定会毅然决然跟恺希一刀两断的,但是如果胡晓菁在说谎呢?茹萱不禁苦笑地想:那刑事组的丘组长可能又要多出一条命案了,因为她八成会冲到胡晓菁的家里去,亲手 把她剁成十八块再说。

  痛苦难熬的星期假日过去了,星期一又是忙碌一天的开始,茹萱只想用繁重的工作来转移注意力,强迫自己不去想恺希,不能想,不能再想,因为再想下去的话,她可能就要发疯了。

  工作了一整天,茹萱又自动加班一小时,然後才挤公车回到住处,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是却一点食欲也没有,索性窝在小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至於电视上在演什麽节目,她看了老半天依然一点概念也没有,看著看著眼皮就沈重起来,就在她快睡著的时候,楼下却有人在按对讲机门铃,她吓了一大跳。

  该不会是恺希吧?茹萱硬著头皮不去接听,但那门铃却不死心,不但一直连续在按,而且每次按都故意按得好久,那剌耳的铃声一阵又一阵地真会把她给逼疯。

  门铃响了五分钟,令茹萱又气又急地从沙发里跳起来,冲过去抓起对讲机听筒便大声吼道:「谁啊?」

  结果传出来的是一个又柔又甜的女孩子声音。

  「茹萱,就知道你在家!是我啦,蕴莲啦,我可以进来找你聊聊吗?」

  茹萱感到一阵意外,她缓和了语调急问著:「你哥有跟著你一起来吗?」

  「嗳,安啦,只有我一个人!」

  茹萱按开电动大门,隔了几分钟之後,蕴莲已经在公寓门外,茹萱还先从门上的窥视孔看一下,确定恺希没有跟来之後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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