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跌成一团,停顿了半秒后,她一阵好笑,无法想像他的反应可以这么快。“我第一次与这么笨的人同组。”
“我哪里笨了?”他本来就不会玩嘛。
“好!不笨,是蠢。”
还不是一样?
“没事吧?”迦罕银担心的打量她,她却看到两人脚下的绑带断了,他的衣服沾满泥沙。
“我没事。”她收起笑脸,被他的关心感动,连忙替他拍了拍灰尘,拾起残破的“道具”,“休息一下,待会儿我们再去玩下一个游戏。”
“这个呢?”看着大家都已经返回,他不想放弃。
她的目光集中在他手肘处擦出的血迹,“啊!你受伤了!”
迦罕银看向自己手肘,“这不算什么,以前打猎的时候……”
“打猎?”这个名词对她而言,是残忍的。
她的呼喊提醒他差点说溜了嘴,他转口道:“陪主人去的。”
“哦!”她不曾怀疑过他的话,所以至今都不知晓他的身分其实就是一个城主。
“咱们走吧!”他跳起身邀道。
露肯后好笑的看着他,“咱们?你又从哪里学来这个名词?”
“电视啊!”他说。
她责备的瞪他一眼,“老是从电视上学一些怪东西。”
看着他早已跑到场中央跟主办单位领取直排轮鞋,她不禁把他与好奇的新生儿联想在一块儿;不过,隐忧又浮现心头。
管他的,她挥了挥手,今天是两人共享甜蜜的好时光,她非得好好享受不可。
今天露肯后为了和迦罕银共进晚餐而请了假,更难得的是她准备了一桌菜,满心欢喜的期待迦罕银回来。今天是他签订合约的日子,想必他一定有很多话要告诉她。
听到有车停靠在她的店门口,她本能的冲到门口,看到了一辆宾士车。
迦罕银低着头,听着田恬的交代,之后,目送着她的车远离,他才转身进门。
“怎么样?”暂且按下那股醋意,她等不及的追问。
他抚了抚眉,看似疲倦的感觉,她关心的倒了杯水坐近他身边,“很累吗?”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
“到底怎么回事?”露肯后察言观色,为他突来的低调担心,“有什么问题吗?还是公司有什么要求?”
“嗯。”他沉吟,脑中正构思着该如何回答。
她终于失去耐性,“你到底怎么了?”
“公司……替我安排了一间公寓。”他说着,接过露肯后手中的水一饮而尽。从眼角余光,他看到她愕然的表情,虽于心不忍,但他必须这么做。
她拉了拉他的衣角问:“你……你没告诉经纪公司我们的关系吗?你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狠下心肠,他面无表情的问:“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听他这么问,她的心头像被掐住,险些说不出话来。
迦罕银仍不放弃地逼问:“你不是一直不承认我们的关系吗?”
这是事实!她明白。“那么……你打算搬出去?”
“虽然与我先前说的不同。”他避开她的目光,看着天花板继续说:“但公司说这对我的发展有帮助。”
露肯后窝入沙发,僵硬地道:“你早有了决定?”
“可以这么说。”
她叹了口气,还能说些什么?该来的总是会来!她只能接受了。她木然的起身走向餐桌,边说:
“吃饭吧!菜都凉了。”
“不了。”他打了个呵欠,“我吃过了,想睡。”语毕,他转身上楼,消失在楼梯间。
*
露肯后独坐在餐桌前,失去他的恐惧感如巨浪般袭向她,原来,她是这么依赖他的,是因为爱吧!她想。
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开了门后,她很后悔。
“你来做什么?”看到田恬,露肯后没来由一阵醋意。
田恬却朝着里头猛探头,寻不到她要找的人,她才问道:
“迦先生呢?一回来人就不见了?”
“他很累,有事明天再说。”露肯后说完,本想顺手将门带上,田恬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边打量室内的装潢。
她漾出一个笑容,以很不以为然的语气说道:“他还是不适合这里。”
露肯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容不到你来批评吧。”
“也对!”田恬嘻嘻一笑,迳自坐入沙发。“他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一语正中露肯后的心思,她强忍着被刺痛的心情,问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哦!我差点忘了!”田恬自皮包中掏出一张支票,“忘了交给他,他人呢?”
“睡了。”露肯后伸出手,“我会交给他的,你没事了吧?可以回去了。”
田恬却像没听见似的,将支票置于桌上,等着露肯后自行取过。
露肯后忍耐着,在将支票收起来前,看到了支票的面额——“五百万?”
“没错!”田恬耸耸肩,看到茶几上的水杯,伸手拿起就喝。“这只是签约金;之后还有更多。”她看着露肯后一脸的惊讶,又说:“你现在明白了,你所能带给他的,和我的能比吗?”
露肯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只得闷闷地道:“钱不能代表些什么。”
“因为我的要求,公司首次为一个新人租一间专属于他的公寓。”田恬嫌恶的朝室内扫了一眼,“比起这里,要好太多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田恬终于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斜眼看着露肯后,“你无法对他的演艺生涯有任何助益,你明白吗?”
“你认为你就可以?”露肯后冷冷地瞧着她姣好的身段,不服气的问道。
田恬回眸一笑,挑衅地说:“当然!事实摆在眼前。”她指指露肯后手中的支票,接着,用力踩着高跟鞋,神气活现地离开。
露肯后则像泄了气的皮球,靠在墙边默默地思考着!田恬的话也不无道理,她确实能带给迦罕银更好的生活。
她很后悔当初向迦罕银提出要求,今天才会让自己如此不安。
这种不安持续到了隔天早上,毫无预警的,她找不到迦罕银,连张纸条也没有!就在她心跳加速的时刻,她的手慌张地触到摇控器,电视登时现出影像和声响。
她要找的人,在电视上。
那是一个拍摄现场,迦罕银正为他的第一支广告而努力着,这段娱乐新闻正访问着他,以一个新人来说,是难得的亮相机会。
“新人迦罕银未演先轰动,现场已聚集了众多的影迷。据说他是在一间宠物店工作时被发掘,那天他正依着店长的指示遛猫,而影迷们就是在公园认识你的?”
“也许吧!”迦罕银第一次面对媒体,觉得很新鲜。
“听说你早已不是单身?”记者问。
“听谁说的?”迦罕银愣了愣,反问。
“消息来源指出,那家宠物店的主人是你女朋友?是真的吗?”
迦罕银挑了挑眉,意喻深远的说:“女朋友?不是!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露肯后像置身冰山,浑身冷了起来。迦罕银否认了?他否认了她和他的关系?为什么?
“那么,怎么会有这个谣言?”记者最爱八卦了。
迦罕银耸耸肩,“你说是谣言,那就是谣言?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镜头一转,他得继续工作了。
意兴阑珊的,露肯后关上电视,泪水却不能抑止的滑下,她告诉自己,必须等着他回来解释。
可是,当天晚上,他没回来。
*
有个事实可以证明迦罕银绝对是个天之骄子,在他与田恬接治的那个时刻起,他的名字已然和巨星划上等号。
一个新人,可以享有自己的化妆造型师,挤掉红极一时的男主角成为当红炸子鸡;二个月前,他默默无名,而今,已是个家喻户晓的明星。不仅通告满,广告的邀约更是一支接着一支。
此刻,迦罕银偷闲来到了摄影室的窗户旁,那里是阳光可以进来的地方,让他思及那段遛猫的日子“你好久没有回家了。”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讶异的回过头,看到来人,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大嫂。”习惯性的,他朝慕瑜妃身后探了探。
“德铁没有来。”看着迦罕银一脸的不相信,她补充说明:“在台湾,他仍有公事要办,你别忘了。”
他会意的笑了笑,又靠回窗台,继续汲取日光的精华。
“事实上,是我坚持留在台湾一阵子。”莫瑜妃先招认,“我要看你和肯后的结果,因为你让我猜不透。”
“我有自己的计划。”他坦言。
莫瑜妃指指外头一群好事者,“这下可好,你成了名人,刚才我要找你,还被门口的人盘问了好久,怎么?把你当神?还是我是囚犯?”
“别糗我了。”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他,迦罕银从不多言、不表达任何意见,所以很难猜测他的心思;她从未真正打量过他,而今一看,才知道他何以能迅速成名。
“说真的,你长得很梦幻。”
迦罕银不觉得“梦幻”二字可以用在他身上。“我不及汗待铝,他才是最完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