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换!”凭什么听你的!露肯后心头这么批评着。
田恬真是踢到铁板了,看着卓若成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她愈恨得牙痒痒。
“好,没关系,多个听也无妨。”
“有什么事?”露肯后直到此刻才有机会开动眼前的午餐。
“放过迦罕银吧!”田恬冲口说出,自己也讶异。
露肯后一脸狐疑,无奈地看着她,“放过?我又没有囚禁他!”
“况且,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卓若成竟然仗义执言?之后的补充让露肯后喷饭。
“肯后,拿出你的勇气,跟他分手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露肯后决定不理会卓若成。
“你不能让他屈就你一辈子吧!”谈到迦罕银,田恬不由得激动起来。“还是你要你的丈夫没出息?”
“你何以认定他没有出息?”露肯后不解,她和迦罕银很熟吗?
田恬胸有成竹的说:“当然,你有没有真正了解他在想些什么?或是想做些什么?”
露肯后冷冷地看她一眼,不让被猜中的心思流露出来。“你又知道了?”
“我认为你这么做,会严重耽误他的一生。”
“哦?”露肯后耸耸肩,她不会承认她所说的话。“所以你要我放了他?然后呢?”
田恬有着十足的把握,她说:“让他进入我的公司,我能让全世界的人都认得他。”
“那又如何?”对露肯后而言,那不重要。“平凡不好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认得他,又对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影响?”
“你只是一味的要他照着你的指示做。”田恬讥诮批评着,在她认为,露肯后只是个趾高气扬的女人,没什么优点可言。
“你看到了?”露肯后怀疑家里是否装了针孔摄影机。
田恬摊了摊手,眼睛斜睨着她,有着挑衅的味道,“你每天安排一堆工作给他,全公园的人都看到了,你以为大家会纵容你如此下去吗?”
怪了!“那是我家事吧!”露肯后第一次承认和迦罕银共处一室为家。
田恬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又指责:
“你把他当成什么?”
“我丈夫!”露肯后吐出这个称谓,眼睛却不争气地瞄了下四周,生怕迦罕银又送便当来。
田恬对她嘴里的称谓很痛恨,几近咬牙切齿地说:
“你只是利用他而已。”
露肯后从未想到“利用”二字,这二个字如此严重,深深地刺伤了她。她不否认这些日子以来,绝对委屈了他,但——“容不到你来指教。”她反驳。
田恬简直想拍桌子来增强自己的气势,她深信露肯后被她猜中了心思。
“你这么做是害了他,你难道不明白?你要到老才后悔?”
露肯后有着惭愧,她不知所措的捧起桌上的汤碗,沉默不语。
卓若成冷眼旁观,不容许田恬再如此咄咄逼人的伤害她,他明白自己的矛盾,却不能克制自己保护她的念头。“难道,他一定要到你公司,才会有一番成就?”
露肯后猛地抬眼,卓若成朝她眨了眨眼,得到她的感谢。
田恬恨死身旁这个多事人了,她朝着他怒目相向。
“干你什么事?多嘴!”
“那又干你什么事了?”卓若成说的是肺腑之言:“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你凭什么挑拨离间?就算是你要拉他进你公司,也不是用这种方法呀!摆明了是跟人家抢男人……”
“你……你不要乱说话!”田恬一阵冷汗冒出,急得连话也不会说了。
卓若成像捉到了把柄般的指着她,“我没说错吧!都结巴了,还不承认。”
“你……你叫什么名字?”可恶!她非得教他好看不可。
瞧她握拳咬牙的模样,卓若成愈说愈高兴,“说不过人家,就要打人了吗?肯后,这人真没风度,你说是不……肯后?”
卓若成寻不到人,终于发现露肯后不知何时已然离开。回过身,他看到了瞪着自己的田恬,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我才要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没有礼貌。”
“我没有礼貌?”田恬瞠圆了眼。
“你承认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我想,我得转告柜台,以后别让疯子进来才行……”
“疯子!你说谁?”
“又不是说你,你紧张什么?”
“你……你……你可恶!”
“我知道!”
*
面对迦罕银为她辛苦了一下午的成果,露肯后感动、百味杂陈的心情表现在脸上,阴阴郁郁的。
“不好吃吗?”迦罕银误解了她表情的真正意义。他可是亲尝了好几回,光是蛋,他的肚子里就不知塞了几颗。
金黄色的玉米饼炸得恰到好处,蕃茄炒蛋色香昧俱全,汤锅里飘散着翠绿的青葱调味,蜜汁熏肉让他费时费力,连鼻子都热红了。
用心如此,她还有什么话说?
“你有进步了。”手艺至少已经胜过她。
他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她双手抱拳的搁在桌上,却不安的动着;他递过一杯水后,才道:
“你连菜都没动,怎么知道我有进步?”
露肯后接过水,无意识的转动着它,看着水杯里的液体晃动,她深吸口气,似下了重大决定般慎重的问他:
“你怪我吗?”
“为什么这么说?”
“把你强留在我身边,委屈你了?”她继续问,生怕勇气不够让她谈不下去。
奇怪,“委屈”二字这阵子一直出现在他耳边,他委屈了吗?乐在其中吧。不过,她话中的隐喻他自是心知肚明,离他延期回国的日子还剩三个月,他是该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
“你回答我!”得不到他的回应,她变得急躁。
“没有。”迦罕银摇头,“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不像你。你有心事?”
“真的没有?”她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
他蹙紧眉,再度摇了摇头。
“今天田小姐找过我。”她垮下肩头,叹了口气,“她提醒了我一件事,有关于你……”
果然!他早猜到了。“她怎么说?”
“我不管她怎么说,但她让我彻彻底底的想到一个问题,你是男人……”
“我是。”这是他的性别。
“你该要有自己的事业。”她不该牵绊他的。“我不想让你怪我一辈子,而我,也不可能留你一辈子。”
“你一向讨厌蜚短流长,何须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好整以暇,等着听她会说些什么?
“你呢?”她摇了摇头,“我不能忍受别人对你的伤害。”迦罕银偷偷一笑,对她的话相当感兴趣,“为什
露肯后瞪了他一眼,对他的不正经感到生气,“我决定让你出去闯一闻。”
“为什么?”他的问题仍停留在前一句。
“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
他叹了口气,“你一直坚持的事情,如今却自己反抗了。”
“这是现实。”她仰起头,无奈的表示:“也是生活。最近,我一直在想,我和你之间有着什么?感情?还是爱情?我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爱情。”他可以肯定的说。
“是吗?”不知为何,她不敢这么想。“这与我想像中的不同,也和我以往的恋情不同……你的出现太突然,甚至,我对你存在着莫名的距离感。”
“距离感?”
露肯后啜口水,点了点头,“我对你,总觉得还很陌生。”
“我倒是对你全身上下一清二楚。”前天查到的成语,他希望用得恰到好处。
没想到却招来她的白眼,“我不是指那回事!”臭色鬼。
迦罕银摊了摊手,请她继续发表高论。
“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有关于你的事情,顶多,我只知道你是古德铁的仆人。奇怪的是,古德铁怎会没有发觉他的仆人来台湾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还有瑜妃,连通询问的电话都没有。就算是去找个什么曲子城的主人吧,可是这么久了……”
“曲女城。”他又更正她,惊异她什么事都记得了,就是记不住他的城。
露肯后不耐的挥挥手,“管他什么城。你不回去可以吗?能够远行台湾,又能得到主人的同意在台湾工作一阵子再回去,我想你的职位一定比一般人还要高才是。”
“因为他们信任我。”需要再构思一个谎言。“就‘如你所说,我的职位高,而通讯联络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你不在家,所以没接到而已。”
“这么说,莫瑜妃来过电话喽?”
岂止来电话,连人都来了呢!但他不想明说。
“没错,她说……迦城主已经找到了,而且,她也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什么时候?”露肯后吓了一跳,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告诉瑜妃……
“她很赞同。”迦罕银赶紧补充,“她要我带你回国举行婚礼。”
“你又乱讲话了!”她急了。
迦罕银有些心虚,他是乱说的没错。不过……
“放心,你也说过,在我还没有所成就之前,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的。”
露肯后低下头,惭愧不已。“我是不是太自私了?”